小蝶见状便要上前去收拾尸首，可不等小蝶上前，她便被姜如烟抓住了胳膊。
“怎的，主子的话都是不听的了？这人和毒虫都是死透的了，莫不是还会变成僵尸来咬死你们的？”姜如烟厉声呵斥道。
旁边的几个小厮这才是匆忙上前去收敛尸体，一个个的视死如归的模样，瞧的令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气来。
“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究竟是谁从我屋子里头放出了毒虫，一旦查到，我必定不会轻饶。”姜如烟厉声说道。
内院外头早已是围聚了不少的下人，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去看，却在瞥见那婢子尸首之时吓得又缩回头去，连连地拍着胸脯，满面害怕之色。
“你们可是瞧见红雨的模样了？”
“瞧见了瞧见了！肯定是被那些个毒虫给咬死的，你们说说看，这么大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咬死了，她那七十岁的老娘可咋办呀！”
“可不是呢，这丫头也真是可怜，才来府上做事几日呀，就偏偏遭了夫人的道了。”
“谁说不是呢，这回是夫人的宝贝犯了事儿，更何况那些个毒虫都是死透的了，夫人心疼都来不及，哪里是会在乎一个下人的命呢。”
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不断传入姜如烟的耳中，可是她却皆置若罔闻，手指不停地揉捏着穗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红雨的尸体。
红雨的死跟毒虫是脱不了干系的，万幸是眼下并无要紧人在场，尚且可以封锁消息。
可是眼下红雨之死扑朔迷离，大理寺人言可畏，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只怕是这谣言传到外头里去，才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一品夫人居然毒杀了家婢，这话恁凭谁听着都是觉着几分瘆人的。
可是眼下瞧着夫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红雨的尸体，自己则一动不动。
午后天气炎热，尸体弥散开一股子腐烂气味，连带着整个内院的空气似乎都是变成了糜烂的味道，那些个受不了的下人们也是纷纷捂着口鼻稍稍后退了些许，不敢再继续往前去的了。
细细的脚步声传来，姜如烟微微抬眸看去，瞧见来者正是自己在等的人后，由小蝶扶着起身，淡淡道，“这好端端的，你来大理寺作甚？”
姜蓁蓁笑道，“先前夫人落下了东西在我这边，我发现后连忙送了过来。”
说罢，姜蓁蓁便是瞧了一眼那尸体，连忙以帕子捂脸，一副害怕的模样，“怎的是还死了个丫鬟！”
下人们也是议论纷纷，皆认为姜如烟将红雨尸首扔在这里的行为实在不妥当。
“你见过的尸首还少么？有何好怕的。”姜如烟兀地起身来到尸首身旁，手指猛地用力便是嵌入了那些个伤口中挖掏，惹的几个下人已是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手指从伤口中出来之时，还是带出了一丝丝已成黑色的肉。
“皮不显而肉黑，此乃先前服用毒药的结果，可是？”姜如烟尾音提高，提醒了那一旁一直候着的仵作。
这仵作是姜如烟方才请的，请来还未多久，便是先等来了姜蓁蓁。
仵作上前细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是拱手道，“确实如此，这婢子是先行服毒死后，才被人从身上挖出了这些伤口来。若是被毒虫咬死的话，这些伤口皮肉应当皆成黑色，经过曝晒后，骨头应当是没有发黑的。可是眼下这婢子的伤口肉和骨头却是发黑的，显然是被人下毒了。”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先前我听闻百姓们用这一种法子来判别此人到底如何中毒，因此事和我有所关联，故而我才是一直等到姜蓁蓁妹妹和仵作都来齐了才敢判断。”姜如烟淡淡道，随即将那几条毒虫的尸首也给一并递给仵作。
“这些毒虫，可是被人给烧死的？”
仵作细细翻看了一番，点了点头来。
下人们窃窃私语不止，一个个地皆是惊讶之色。
“大理寺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事情，先前有示儿和另一婢子，今日又有红雨。无论此回究竟是谁害死了红雨栽赃嫁祸我，这皆是说明大理寺上有二心以及心怀叵测之人太多。我决定，从今日起，彻底清查大理寺，清扫出无关人士，立下规矩，才是能够避免此事再度发生。”姜如烟厉声道，惊得下人们纷纷下跪，一个个地皆是表示赞同。
姜蓁蓁垂下头来，娇滴滴地附和着赞同，可是这手指却是紧紧攥住了帕子。
姜如烟伸手来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却是猛地一个耳光抽歪了如玉的脸。
如玉不曾料想到有这一下，整个人都是被抽的懵住，捂住那微微肿起的半边脸不知所措。
“主子都是不能照顾好的，要你有何用！做奴才的，居然眼瞧着主子的手如此冰凉没有半点照顾上心的，可不是大理寺平日里对你们这些下人太过仁慈了些，才是让你们根本没有半点对主子的畏惧了！”姜如烟厉声呵斥道，惊得如玉连忙跪倒于地，匆忙认错。
可是姜如烟今日心里狠了要拿她开刀，倘若今日不拿一人开刀，自己的威严依旧无法树立，届时还是会招惹麻烦上身。
“夫人恕罪呀夫人！大小姐方才还好好的，奴才也是不知道大小姐的手怎的是会突然发寒的了。兴许是这尸首给吓着了，奴才这就前去熬碗压惊汤！”言罢，如玉匆忙爬起身来便是要迅速离开，下一瞬便是被姜如烟一声呵斥给吓得跌坐于地。
“放肆！我都不曾开口，你居然都是敢直接离开的了！看来真是平日里姜蓁蓁对你们太好了些，连规矩体统都给忘得干净了！”姜如烟怒道，惊得如玉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话，只哆嗦着跪伏着，头都是不敢抬的了。
小蝶忙不迭上前来扶住姜如烟，对着如玉训斥道，“夫人都这般生气的了，你可是不曾长眼的？若是气坏了夫人的身子，你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