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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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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野就开始教黄世瑜练习导气神功,先从入门的基本功法练起,教他如何静敛心神、呼吸吐纳、气沉丹田、引气循行全身经脉等等。

王野对黄世瑜说:“千万不可小看这基础功法,这是正宗道家练气的功法,根基扎得好,以后练什么武功都会事半功倍。”

于是黄世瑜按照王野所传授的心法,天天勤练不辍。可是十天过去,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王野问他:“气海有没有胀感?”

回答:“没有。”

“丹田是不是有一股热热的感觉?”

“也没有。”

“导气行过全身经脉,有没有些许什么感觉?”

“什么都没有。”

黄世瑜告诉王野,每次练功除了开始平心静气时,后背心会出一些汗液,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十天来一直都是这样。

王野听后直是摇头,却又安慰黄世瑜不要灰心,继续坚持。

黄世瑜心里暗自想道:“自己天资愚鲁,读书不行,练武也不行,看来必须比别人多加把劲、多努力一些才行。”于是更加努力,每天很早就起来练习,一直练到傍晚熄灯就寝才结束。

半个月过去,仍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王野每天问他情况,都回答:“没有什么感觉。”

第十五天中午,王野又问他:“气海和丹田有没有感觉,一点点也行。”

黄世瑜回答说:“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王野听后一脸失落,叹了囗气,对他说:“练功这事,要看个人天赋,强求不来的。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练习三天后,气海、丹田就会有一点胀感热感的,八至十天,就会有气可随意念周行全身了。但你都十五天了,还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太适合练武了。”

黄世瑜神色黯然,低声说:“弟子自知资质愚鲁,所以加倍用功,勤练不缀。但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看来要愧对祖师爷和师父的一番心意了。”

说完低垂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王野于心不忍,想了一下,问他说:“你不会是练功之前没有平心静气、屏除一切杂念,以致无法静心导气吧?”

黄世瑜说:“一开始我就按照师父教授的方法,确实屏除了杂念,平心静气,心无他念,按功法习练,这样大约持续了五天。后来就不行了,每次屏除杂念、开始运功之后,就好象是意识离开了自己,然后随意到处游荡,到山上看蝶飞蜂舞、溪流瀑注,有时还去看师父和师兄们练功干事、耕田种地。总之是意识到处游玩,不能专心致志导气练功。”

王野听后张大了嘴巴,惊讶不已,说:“你是说你意识到自己到各处游玩,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黄世瑜点头说:“正是,弟子每次总想专心运功导气,但意识离体之后,弟子就随意到各处去看,有时还去看祖师爷煮茶锄地。弟子真是没用。”

“那你看那些情景的时候,意识是模模模糊糊的,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王野又问。

“清清楚楚,就如同亲临现场、在旁边观看一样。”黄世瑜回答说。

“不可能!不可能!”王野说,“练到意识离体,能察视周边环境,我用了三十二年。我六岁开始练功,到现在五十年了,目前离体的意识只能达到紫明宫门口,即方圆三里之内,而且看得清楚的只有一里范围。举个例子,宫门口有人来了,我在这里可以用意识探知,但看不清是谁,只有等那人走进一里范围内,即进入大殿,我才能看清楚是谁,长什么模样。而你竟然说你去看溪流飞瀑,甚至去看师尊种菜煮茶!这,这怎么可能?”

黄世瑜讪讪的说道:“师父,莫不是我不宜练功,得了‘神经错乱’了?”

“这个?神经错乱见到的是虚幻的假象,离体的意识是真实看见的。这样吧,你明天练功的时候,用意识看看我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然后我回来了咱们再核对一下,看看是真的假的。”

第二天,黄世瑜寅时中期(早上四点)就起床洗漱,然后到院子中间静坐,准备练功,他心里已做好了打算,如果今天自己练功时看到的都是假象,那就是得了神经错乱,就只能中止习武,回家去了。到时回到小州后,就去雇请二、三个护卫,至于能不能挡得住龟弟,只能听天由命了。最好是龟弟早点被官府捉住,那自己才真正的安全了。

他凝了凝神,面朝东南,盘膝而坐,双手放在两侧大腿上面,掌心朝上,默念起练功歌诀,慢慢的平静了内心,除去了杂念。

等到内心空白如水的时候,他就按照王野所教的,意守丹田,接着从丹田引气周行全身。

当他刚要从丹田引气循行的时候,就感觉到意识又离开身体了,于是接下来他就开始用意识去寻找王野的位置。

很快,他的意识进入了王野的房间,看到王野还躺在床上打呼噜,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他不敢离开,让意识守在王野身旁,等候他起床。

到了卯初(早上五点),王野就起床洗漱,然后到外面象黄世瑜那样盘膝练功半个时辰,收功之后,接着又打拳练剑半个时辰。之后就洗手吃早饭,饭后背起了一个大竹筐子进到后山一片麻田,把前几天拔倒晒干了的麻杆摆好,一根根的把麻皮给剥出来,放进筐子里,光麻杆则扔在一处,后来捆成了两捆。一个多时辰王野就剥了一大筐麻皮,随后在麻园中又拔倒很多麻杆,放在空地上晾晒,等晒干了下次再过来剥麻皮。快到中午,他背起筐子,两只手分别提着两捆光麻杆下山,回到了紫明宫后院。

黄世瑜收回了神识,结束练功,睁开双眼,起身走向后院。

王野刚把一大筐子麻皮放好,黄世瑜就走了进来。

黄世瑜向他作了一揖,说:“师父回来了,我今日的意识一直跟着师父,所看到的情况,咱们核对一下,看真实不真实。”于是将王野上午的情况一一说与王野听。

王野听得目瞪口呆,黄世瑜继续说:“徒儿怕看得不够详细,于是意识透过了师父的衣服,看到师父胸口左下方有一颗黑痣,上面长了几根短毛,我数了一下,共有六根,二根较长,四根稍短,不知对与不对?”

王野觉得不可思议,摇着头,喃喃的说道:“这,如同眼见!”

王野不敢怠慢,匆匆吃过午饭,吩咐黄世瑜继续练功,随后急忙登上后山小径,找天阳真人请教去。

到了天阳真人的茅屋里面,他将黄世瑜练功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师尊。

“他的神识甚至可以穿透徒儿的衣衫,徒儿胸口黑痣的形状,有毛几根,毛短毛长,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王野说。

天阳真人听后吃惊不已,说自己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师徒两人探讨了好一阵子,天阳真人对王野说:“看来世瑜是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不能用常理判断他。表面看他练功似乎毫无进展,其实可能是一日千里。很可能是他还不懂把真气凝聚在丹田,而任由它们散落在各处经脉之中,所以你才看不出来。至于神识离体的事情,是他得天独厚的天赋使然,后天稍加修练,这天赋立即就表现出来。所以你不必再等待下去,他的根基可能早已扎好了,且很有可能已超越了常人,你只管把后续的武功悉数传授给他,他练得会,就说明他早己练好了入门的基本功了。”

王野点点头,感叹说:“他身上很多事情都违反常理、都是匪夷所思啊!”

王野回到紫明宫,黄世瑜早已等候在后山路囗。他见到王野,迫不及待的问:“师父回来了,祖师爷怎么说?我这情形还算正常吗?”

“很不正常!师尊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哈哈哈!师尊还说‘蛙虫啾鸣不已,巨兽则少闻其声,溪浅而水流潺潺,江河滚滚却无声无息。’他说你这个不是毫无进展,反而可能是一日千里。”

黄世瑜迷惘的说:“不会吧?徒儿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师尊说你‘超越常人,不可以常理判断。’咱们现在就不管什么感觉不感觉了,我开始传你其他武功,你用心学习,学得会,说明你早已打好了根基,学不会,则另作别论。”王野兴致勃勃的说。

黄世瑜欣然应好。

王野说:“现在我先教你一套步法。武功之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也不能保证每一次和人交手,自己一定能够得胜,当遇到的对手比我们强许多的时候,这时我们就要考虑逃跑了。你不要发笑,有时候,逃跑是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的重要方法,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打不过,还强打硬干,那是莽夫所为,真正的得胜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所以,练武之前,先练步法是很有必要的。打个比方,好比你遇到龟弟,打不过他,这个时候你如果会这套步法,就可施展开来,龟弟虽然实力强你许多,但却抓不到你,他就没你办法,而你却有机会可以慢慢图他。”

黄世瑜一听,高兴的说:“这太好了,他抓我不着,还怕他什么?师父,快快教给我!”

王野憨憨的笑着说:“未学打架,先学逃跑,这看似丢脸,实则合兵家谋略之法,最后赢的才是真正的赢家嘛。其实这套步法也不单单只是用来逃跑,它进可攻,退可守,可用来攻敌,也可用来追敌。临战对敌的时候,用它配合别的武功,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向、位置发出攻击,你想它的效果该会怎样的好?”

黄世瑜眼巴巴的望着王野,说:“师父快把它教给徒儿吧!”

王野接着说:“这套步法唤作‘天罡三十六踪步法’,咱们简单叫它‘天罡步法’。它是按照天罡三十六星位置,配合九宫八封变化之法,演变而来的。聚气丹田,运行全身,脚随意动,按照三奇、八门、六甲、六仪配合变化,进踏位置,可令敌人晕头转向、无所适以。明明看见你在东,扑过去,你却在西;看见你在前,扑过去,你却在右;明明距离只有三步,扑过去,你却已在十步之外。总之,敌人追不上你,抓不到你,却被你耍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间。”

黄世瑜哈哈大笑:“好玩,好玩,师父快快教我!”

王野点点头,大声说:“听好,‘二月榆落,魁临于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夫天上天罡,阴精也,真土也。乃天之真阳也,居于天中之天,为天罡星,其实号曰中黄星,变化于辰也。’‘夫身中天罡,也阳精也,真土也,丹田为黄庭,居于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于心也。此窍非凡窍,中中又一中,一中之黄气,即自己天罡也。’……。”

于是王野从天罡的名称、意义、运行原理,以及如何结合九宫八卦变化之道讲起,讲到自己身体就是天罡星,该怎样运气,怎样配合运行路径形成步法等等,详细的讲说,教给了黄世瑜。

黄世瑜听了半天,呆了半晌,似懂非懂,好象什么也不懂。后来索性不去理解什么,只按照王野教给的运气方法,依照他示范的步法,运功走了起来。

起初又笨又拙,象小鸭子学走路的样子,左摇右摆的。看得王野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摇头撇嘴。

一阵子后,越走越顺,越走越快。顿饭功夫后,竟然快如闪电,身影忽左忽右,忽东忽西,在紫明宫门前的空地上和旁边的小树林中不断穿梭,形同鬼魅。

王野看得目瞪口呆,下巴掉得老长。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运功提气,也踏着“天罡三十六踪步法”朝黄世瑜追了上去。

王野跟在黄世瑜身后,随着他进退,开始还能跟得上,一会儿后就明显感到吃力,一柱香后,竟然摸不着北,连黄世瑜的衣角也捞不着了。

于是王野转身奔步,对黄世瑜喊道:“瑜儿追我!”

黄世瑜闻言转身追了过来,紧紧随在他的身后。

王野又喊:“瑜儿捉我!”

黄世瑜举手便抓,却扑了个空,王野已旋在他的身后;黄世瑜回身再扑,王野已在十步之外。

黄世瑜运足内气,踏着步法,又追了上去。

过了半柱香时间,竟然被他抓到了王野的手臂。再过半柱香时间,王野就再也躲他不过了,轻轻松松就被他随便捉住。再到后来,王野刚踏出一步,黄世瑜便已堵在他的身前,他回转身刚要踏向另一个方位,黄世瑜已站在那个位置上等他了。

王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摇头苦笑,说:“奇才奇才,才练半天就能捉住师父,闻所未闻!”

当晚王野又跑去跟师尊报告。

“这小子真是天纵奇才,才练半天时间,我就无法逃出他的掌心,被他随便想抓就抓。”王野摇头苦笑着说,“而且这小子不按常理,根本就不理会九宫八卦的规律顺序,乱窜一通,他从生门进去,可以从休门出来,甚至又从生门出来,从杜门进去,他也可以从任何一门出来,全不按章法。徒儿去追他,给他弄得昏头转向,差点仆倒于地。而轮到他追徒儿,徒儿按章而走,每一步却都在他算计之中,徒儿刚踏出一步,下一步就已被他堵住了,根本走不下去,只能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天阳真人听完大笑不已,“这就是天才和常人的区别,谁叫你走步法一定要按章而走?”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也是,不按章法变化,你的真气会转不过来,身形自然就慢了下来,走不下去。如此说来,这小子的内气竟然强到可以不顾章法顺序,随意而行!这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两人探讨不出什么结果来,天阳真人让王野不用考虑太多,只管继续传授黄世瑜更多的武功就是了。

第二天,王野又传了黄世瑜一套“七十二式地煞拳法”,拳、掌、指、肘、肩、膝、脚并用,给他临阵对敌时使用。

等到练习这些实际的招式动作,黄世瑜就显得笨拙异常了。这七十二路招式,普通人一般三天就可练熟,他却足足花了七天时间,还要加上异于常人的勤奋,才最终烂熟于胸,能和王野见招拆招。

虽然练习招式,每天花去了黄世瑜大量的时间,王野还是要求他每天至少必须练气二个时辰以上,说只有天天习练导气术,体内真气才会越积越多,施展起武功来威力才能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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