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猎场去了?这不胡闹吗!”
豫王妃一声埋怨,直让冬巧抬不起头来,床上的那个金面军早已一动不动,真就跟过世了一般。
紧接着,豫王妃急着在屋里来回踱步,两个手掌心搓得擦擦响,嘴里一秒也不停地念叨着......
“云安这丫头到底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堂堂王府郡主,又是待嫁的女子,怎能随着男儿一起去打猎呢?再说她身体本就柔弱,顶多就会爬上马背走个两步,怎么就突然要进猎场打猎了呢......”
想到这里,豫王妃愈发神思昏沉,她不知是自己的女儿悄然长大,性格慢慢变化了,还是她自己杂念太多,心里逐渐产生了误会......
但她总是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云安那个丫头了,仿佛这些年对她的教导和嘱咐都化作了泡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此时此刻,她唯一敢确定的是,自己的女儿一定在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主意......
于是她迅速走到冬巧面前,瘪着嘴角盯着她的后脑勺。
“喂喂喂......你先别忙着低头,你且把脸露出来告诉我,郡主女扮男装混进猎场......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冬巧嘴里支支吾吾的,浑身扭来扭去,一副不是很舒坦的样子,豫王妃看着她这副扭捏的模样,更是气急攻心。
“哎呀你快说啊!在这里扭扭捏捏地干啥?莫非是云安那丫头封了你的口?”豫王妃斥责道,随即瞪着恶狠狠的眼睛,迅速逼近了冬巧的小脸蛋,紧接着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臭丫头......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郡主的贴身丫鬟,更是豫王府的奴婢!如今本王妃在跟你问话,你还想替你家小姐隐瞒不成?!”
“奴婢知罪!”冬巧眼泪一崩,再次叩头在地,哭诉道,“可是王妃......奴婢......奴婢确实不知道啊......郡主只是嘱咐奴婢要把这个金面军给藏好......呆在帐篷里等她回来,其他的......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冬巧的哭声,豫王妃耐着性子,把心里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其实她也料到了,依云安的机敏,定不会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给一个小丫鬟,即便她在这里喊破喉咙,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既然你家小姐是这么吩咐的,那本王妃就跟你一起呆在这个帐篷里等着,老娘今天倒想看看......你们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
与此同时,猎场的树林里热闹无比,几个皇子跟在永帝的后面,一边施展自己的身手,一边准备着在永帝射中猎物之时,用早已准备好的词汇大拍马屁。
正当永帝兴致高涨的时候,他回头一看,默然一数,突然发现自己的几个儿子里面......貌似少了一个。
“嘶......老五呢?老五去哪儿了?”永帝眉头紧皱,伸着脖子在身后的人马中搜寻着,可后方的皇子将军们也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视线里都没有发现云喜的踪影,仿佛他连人带马一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队伍里。
看着永帝略显焦虑的表情,太子立马支起笑容安抚道:“父皇莫要惊忧,您又不是不知道五弟驭马不精,兴许他只是掉在队伍后面去了,等一会儿自然就跟上来了......”
太子这话一出,其他皇子的表情全都变得微妙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子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劝解,实则是在说云喜无能,连骑马跟上大部队的本事都没有,进而勾起永帝对云喜的厌恶。
果不其然,在太子暗戳戳的挑拨下,永帝顺利地上了他的勾,脸色一下拉了下来,嘴角一瘪,不耐烦地喊道:“算了,我们等他作甚?这小子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连马都骑不好!简直愧对朕这么多年对他的悉心教导......嗐......我们走!”
永帝毫不留情的转身,让太子心里乐开了花,他又一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只需短短一句话,就能悄然戳破自己父皇的面子,让其他皇子在永帝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可他的身边,正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就是二皇子云禄,云禄从头到尾目睹了由太子引起的风波,深知此人话中有话,刻意挑唆,但既然太子又没有挑唆到他自己头上,所以就放之任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便是二皇子云禄的行事准则。
至于被他们肆意摆弄的云喜,确实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慢慢掉在了队伍后面,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单枪匹马,孤身一人,甚至接近了迷路的边缘。
正当他抠着脑袋,骑马翻过一个一个小山坡,竭尽全力地识别着东南西北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蹄拍打地面的声音,让他无比惊喜。
于是她兴奋地调转马头,谁知脚下的马差点不听使唤,一个甩身差点把他扔下去,好在他及时调整了姿态,避免自己摔到地上吃满一嘴落叶的惨状。
等他稳定下来,便看到对面的马上是一个金面士兵,只是此人的皮肤过于白皙,面容也过于清秀,让云喜有些不解。
直到对方摘下脸上的金面,露出满脸笑容之时,云喜立即大吃一惊。
“哎呀......你......你......怎么是你?!”
“哈哈......五皇兄,这一路,你感觉自己还行吗?”云安俏皮一笑,坐在马上四平八稳。
看着云安淡然的笑容,云喜更是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女眷甚少进入猎场,更知道云安本就是个闺阁女子,不该进猎场这种地方,于是他紧张地眨巴着眼睛,靠着本能的意识回道:“哦......那个......我是还行,不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进猎场吗?”云安噘嘴道,“嗐......其实我只是嫌呆在帐篷里闷得慌,也不想和后宫的女眷呆在一起,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找守门的金面军借了身衣服,这就混进来了......”
“啊......啊?”云喜听完目瞪口呆,仿佛自己刚刚听到的是梦话。
“哎呀......五皇兄,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得了?既然如此那就别傻愣着了,若是今日五皇兄你又跟往年一样,空手而归,皇叔估计又要训斥你了......不如让云安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一起搞一个满载而归,如何?”
看到云安天真烂漫的模样,云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云安妹妹,你可太高看我们俩了......你五哥我是文不成武不就,骑射更是一点都不通,就凭我们两个......别说满载而归了,估计抓只兔子都难啊......”
“哎哟......五皇兄你何必妄自菲薄呢?要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还有,我离京之前去找了一位大师算过了,今日可是妹妹我吉日,有我作伴,你一定不会空着手回去的!”
“你说今天是你的......吉日?真的假的?”
“不信你试试!”
云安话音刚落,远处的树根下就出现了一只兔子,正在啃食着地上的青草,紧接着云安便压低了声音......
“五皇兄你快看!就在那边有一只兔子,你现在就拉起弓朝那兔子射过去,有我的幸运作法,你一定能够射中!”
“哦?哦......”
云喜闷声答应道,随后在云安的指示下拉起了弓箭,艰难地瞄准着远处的野兔子,他虽然照做了,但脸上依旧是怀疑的表情。
就在他手上的箭离弦之时,云安手中的石子也弹了出去。
下一秒,兔子应声倒地,四脚朝天!
云喜简直是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他明明感觉自己的箭射歪了。
喜,是因为兔子明明被射中了。
紧接着,在惊喜过后,他心里生起一种莫名的困惑......
“嘶......我真有这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