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
马车上,江离在清点财产。
“还剩三千多两,只够用三次。”
一旁的沉星尖叫了起来:“什么?才三次!帝京的青楼这么贵的吗?!”
江离白眼一翻:“谁告诉你本少爷要去青楼的?”
沉星闷声反驳:“少爷在北原的时候不就是......”
“诶诶诶!打住啊!你这可是妄议主子的私事!”
沉星头一扭,满脸不悦,独自做起了针线活。
江离心想,这锈笔开锋,花销巨大,他得赶紧想办法,从接下来的剧情里面,赚点小钱。
先定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
于是他拿起锈笔,用意念开锋,在左手上写写画画。
紧接着,他的左掌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江离嘴角浅笑,神功将成。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到中州帝京的东门。
中州,云永大帝推翻前朝所建,地处中原,国力昌盛,东临山川荒漠,西临汪洋群岛,南临大江大河,北临不尽草原。
帝京,中州之首府,永帝之居所,人间繁华之城,权欲纷争之地。
马车穿过东门,缓缓驶入帝京。
江离立即探出脑袋,想看看他笔下最繁华的世界。
只见街上行人如流,穿华服的、穿粗衣的,都是盛世中的一张张笑脸。
一路朱颜碧瓦沿街不断,各色商贩的叫卖声不绝,茶肆、酒楼、当铺、客栈、医馆、乐坊......应有尽有。
江离痴痴地望着自己创作的这一切,现实世界没能带给他的满足感,都在此刻补足了。
突然,马车停住了。
马夫回头来报:“少爷,前方有人拦路。”
江离深吸一口气,两眼放光。
看来,他的财神爷找上门来了。
“车内可是奔原军府的江离少爷?!”
拦车之人放声大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在下是穿山军府的侍卫郑仁,听闻江离少爷文武双全,今日特来挑战!”
马车纹丝不动,周围人多嘴杂,议论纷纷......
“这江离少爷,既然是奔原将军之子,那定是勇武过人!”
“嗐,你懂什么,这江离少爷,丧母时还未满月,之后就被送回了北原娘家,要我说,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啧啧,将军之子,居然是个文弱书生,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干脆别出来了,听说北原人半个月不洗澡,身上臭气熏天!”
“哦哟,原来是北原人啊,赶紧滚回外地去!”
“呵呵,我要是他,就呆在车里,打死不肯出来,省得丢人!”
“总之今天,有大笑话可看咯。”
......
郑仁见情势有利,说话愈发大胆。
“江离少爷迟迟不现身,是想呆在那狭小马车中,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哈哈!听闻江离少爷一出生就没了娘亲,靠一个老太婆养大,如今看来,还真养成了一个孬种!”
话音刚落,一白衣男子从车中穿身而出,腾于空中飞旋。
落叶与他一同飞舞,又一齐缓缓落下。
江离轻轻站定。
身高八尺,剑眉星目,一袭白衣,翩然而落,有如仙人降世,引得周围连连赞叹。
“好帅啊!”
“我看不比帝京的公子哥差!”
“穿山军府的孙白晨少爷也比不上呢!”
“老娘现在就回去要一份休书,明日就投去他家做丫鬟!”
众口之下,江离心中冷笑:这些个女人,明明上一秒还要看他笑话,这一秒就交相称赞了,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郑仁见状,一脸不屑:又是雕虫小技、花拳绣腿。
众口之下,江离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话,全场瞬间安静。
“众人皆知,为制衡忧山、忘漠、西海、南江、北原五国,中州的永帝陛下设立了穿山、越漠、纵海、捍江、奔原五军。你穿山军,与我奔原军是同级,阁下自称穿山军府的侍卫,见了本少爷,为何不拜?”
“哼,江离少爷无需多言!在下以江湖规矩挑战,若是败了,自会连带军中礼数,一并跪拜!”
听完,江离淡然一笑,背手仰头,假意周旋。
“可少爷我初来帝京,舟车劳顿,你贸然挑战,本就不合礼数。若你败了,该给我嗑多少个响头才合适?”
郑仁听罢,心中更是不惧:这少爷废话连篇,想借此劝退我,果真纸老虎一只,今天老子赢定了!
于是他狠话一放:“若在下输了,立马给江离少爷嗑一百个响头!”
“好!一言为定!”
江离一口答应了下来,邪笑道:“不过,若我使出全力,事后传扬出去,怕是落得一个欺负下人的名声,要不这样吧......”
他缓缓抬起左手。
“少爷我身子不动,仅以单手迎战。”
周围人无不惊讶,窃窃私语。
郑仁心中冷笑:北原贱种,大难临头了还故作玄虚,不如看招!
“呀啊啊啊——”
只见郑仁霸气一喊,拳掌蓄力,朝着江离猛冲过去。
可冲到一半,他就感觉到了异样——他并非是自己在往前冲,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
而他的手脚,在这股吸力之下,已全然失去控制!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脸也离江离的手掌越来越近。
时间来到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帝京的街道。
郑仁被一巴掌打蒙,飞出三丈开外。
他撑着地,缓缓爬起身来,心中大惊:江离那本该柔软的手掌,怎会如硬铁一般!
可他还未站稳,又被江离的巴掌吸了过去。
啪!
第二声。
啪!
第三声。
......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眼看着郑仁飞来飞去,留下一声声清脆的打脸。
第五十声的时候,江离微微一笑,适时收手。
终于,郑仁停止了打脸运动,本能地跪倒在地上。
江离双手抱臂,笑言道:“既然你已经跪好了,那开始磕吧。”
只见郑仁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毫无动作。
毕竟他已经满脸红肿,无论找哪个部位磕下去,那都是剧痛无比。
一百个响头磕下来,怕不是直接昏死过去!
这下轮到江离大声叫嚣。
“哟,这位穿山军府的郑仁侍卫,你不是大放厥词,要磕一百个响头的吗,大伙儿可都听见了!”
如他所料,郑仁依旧垂着脑袋,毫无动静。
江离得意一笑,开始实施计划。
“今日你主动挑战,虽然落败了,但少爷我呢,对下人一向宽厚,这一百个响头,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还我。”
听到这话,郑仁才顶着一张肿脸,缓缓抬起头。
“什......什么方式?”
江离神情振奋,眼冒金光。
“一个响头,五十两银子,如何?”
郑仁人都傻了。
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又不是军中高官,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少爷也太黑了一点!
“若你没有现银,房契、地契、卖身契......少爷我都收的!”
为保小命,郑仁还是开口了:“容......容我回去筹钱,择日送到您府上......”
“好!沉星!拿纸笔来!写欠条咯!”
郑仁不敢再做反驳,乖乖地签字画押,然后灰溜溜地往旁边巷子里钻去。
“且慢!”
江离一把叫住了郑仁。
“这有封信,帮我转交给你家主子。”
......
穿山军府,书房。
看着郑仁那张肿脸,孙白晨眉头紧皱,急得来回踱步。
“就凭一只手,他就把你打成这样?可我怎么听说,是你自己用脸往他手上撞。”
“属下也没弄明白,这江离的掌法颇为古怪!”郑仁叫苦不迭。
“还有,”郑仁顶着剧痛说道,“江离让我转交一封信给少爷你。”
“给我?”
孙白晨将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却惊人醒目。
【孙少爷,你的这个侍卫,还有你昨晚派过来的刺客,都太弱了。】
孙白晨大惊失色,拿信的手狠狠地一抖。
“他......他怎么会知道......那刺客是我派去的人?!”
这时,郑仁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指向信的背面。
“少......少爷!背......背面还有字!”
孙白晨立马把信翻过来,表情如同吃了屎一般。
【哼,还敢刺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一万两银票送到我府上,不然老子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