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跟着瑶梁进到一处无人宫殿,君凡零就坐在软榻上,殿内炭火,瑶扬外衣,倒是不觉得冷。
开门声响,见君若进来,君凡零又是忙着起身跪地行礼。
“凡零表哥不必多礼,不知余小姐何时开始与你纠缠?”君若示意他起身,自己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了。
“已经许久了,只是家中母王不允我与她往来,我亦对她无感。”
君凡零说着,又是泪眼婆娑看向君若,低声抽泣:“不想她竟做出如此强暴之事,方才宴中,有宫侍与我说有人来找,我便信了,熟料竟被她掳了去,这若传出去,我日后该如何做人……”
君若见这人哭得愈发伤心模样,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殿中有浴间,本王这就命人送干净衣物过来。”
“凡零表哥不必担心,本王已责令余京谕保密,今日之事定不会外传。”
“是,多谢淮王表妹。”君凡零终于安心,眨着水润眼眸认真看她,这人方才救他水火,如天神降临,让人安心。
“那表哥先安置,本王先告辞。”
“淮王表妹慢走。”
君若出门,这般时辰,宴席应快散了。
禹王出身不高,但母皇仁孝,在朝中也给了她些微实权,若要拉拢,定也有用。
桑苏朝局稳定,大部分朝臣忠于母皇,少有党羽,她也是得了母皇信任才能在朝中言说一二,若说自己势力,那是没有多少的。
长姐自小不得母皇看重,若与她争储,定是迫不及待找朝中破绽,为她所用,禹王便是很好人选。
回到熙宁宫,江淳已经等她许久,君若坐下瞧他,皱眉。
“这是喝了酒?”
江淳小脸红扑扑,扬脸瞧她,还没到神志不清境界:“你去哪了?”
“无意中撞见禹王世子,耽误许久。”君若抬手戳他脸颊,小人不大,还学人喝酒。
江淳哦了一声,起身抱住她脖子:“我困了,想睡觉。”
“好。”左右宴席将散,她今日不是主角,提前离席无甚问题。
君若起身,去与亦贵君、贤君打过招呼,转身将挂在她身上的小人儿抱起,出了殿门。
“你瞧瞧人淮王,就知道疼人,还专情,你也多学着些,天天鬼混像个什么样!”见君若离去背影,亦贵君恨铁不成钢掐君度手背,淮王品德深情,他一人夫都觉动心,再看看自己女儿,没对比便没伤害。
君度恨恨瞪君若一眼,本是不服,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做不到君若那般,低头示弱:“父君教训的是,儿臣日后定做的比她强!”
刚走到宫门,君若竟又遇上了君凡零,身旁还跟着君怀风。
“淮王万安,淮王君安。”
君若笑着摆手:“表哥表姐不必多礼,王君身子不爽,本王还要先回府安置,便不奉陪。”
见她欲走,君怀风忙将人拦住:“表妹有事,自是不该过多耽误,只是最近藏宝楼阙处不少,在下能力微薄,想着明日正午请淮王到藏宝楼请教一番。”
自锦王灭势,藏宝楼一应事宜便交由禹王打理,除去四楼不再搜集三国机密,藏宝楼其他服务功能一如往昔。
着急让夫君睡个好觉,君若爽快应了,禹王二姐弟也没纠缠。
进到宜兰院,君若抱人进了浴室。
“可是有人为难你,怎么喝成这般?”
“没,没有,千凌说好奇,左右无聊,拉着我试了试。”
君若轻轻给他搓洗着,失笑:“这有何好奇的,可觉得好喝?”
“一点也不好喝,我现在还难受。”这酒辣的很,一点也不若外面听来的香醇美味,他总见君若与人五杯六杯地灌,也不知她是如何忍下的。
“马上就洗好睡觉了,夫君再坚持些。”
“好。”江淳小声嘟囔着,又是整个身子挂她身上。
…
次日,江淳睡到正午才起身,君若等着他好洗漱,便直接带人去了藏宝楼。
许久不曾来这,藏宝楼倒是没怎么变化,倒是更热闹了些。
一楼奴隶场变成了说书煮茶之地,褪去血腥杀戮,变得风雅,君若很是满意,心情都好上几分。
江淳犯了赌瘾,拉着君若就往赌坊走去,打着欺负君若主意,又要去玩投壶。
君若笑了,也没拒绝,这种东西她不擅长,让他赢了哄他开心也是好的。
到了约定时间,君若拉着江淳进了三楼包厢,君怀风已在此等候,身旁还坐着君凡零。
“淮王万安,淮王君安。”
“不必多礼,世女表姐将这藏宝楼管的这般好,本王佩服。”君若笑着,真心夸赞。
君怀风谦恭模样“承蒙陛下信任,分内之责,淮王请坐。”
“不知表姐找本王来有何疑惑?”这藏宝楼繁荣景象,君若实在不知是有何问题。
“早听闻藏宝楼一楼有地下密室,只是在下寻找半年之久也未发现入口,实在不知该如何了,听闻淮王精通机关之术,便想着请殿下帮忙一二。”
“这倒不难,待打烊之时本王来随表姐查看便是。”
“有劳殿下。”
“听凡零说殿下昨夜救了他,在下很是感激,这午膳权当感谢,还望殿下赏脸。”
君若挑眉,昨夜不是说好了不声张那事,她连夫君都没告诉,这表哥怎得转头就说出去了?
哪怕是信任之人,也有无意中传出去的可能。
“举手之劳,余小姐昏色之人,本王已稍作惩戒,表姐安心。”
这可好,她昨夜因着怕打草惊蛇,加上声张出去对男儿名声不好,只是警告余京谕一番,这弟弟受欺负,表姐不会不满意她此般处置吧?
君怀风皱眉,疑惑:“余小姐?余京谕吗?”
……
原来暴露的是她,这表哥可能只是说个大概,是她说具体了。君若暗暗扶额,对上君凡零无辜水润眼眸,抿唇,心虚。
“是,本王出现及时,没让她成事,表姐安心,此事不宜声张,本王便只是警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