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刘副部长,您好,是我,兴国啊!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您……”
秦兴国说了约五分钟,便被刘副部长打断了。
“老秦,作为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如果从我的职位来言,你要是再提起这个,我会向纪检报告。”
“这,这么严重?”秦兴国大吃一惊。
“老秦,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事没得商量!”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对老朋友太决绝了,刘副部长叹了口气,“老秦,你知道靖天集团的老总在我们圈子里被怎么称呼吗?”
秦兴国摇头。
“不动明王!”刘副部长顿了顿,“无论我们这里人事发生什么调动,靖天集团都不会倒台。知道江南华家吗?”
“华家?知道,就是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便盘踞江南的华老爷子?”秦兴国道。
“是,靖天集团的老总和华家关系密切,你对靖天集团下手便是对华家的威严挑战,明白吗?”刘副部长最后道。
而此刻,电话另一头的秦兴国早已汗如雨下,“我,我知道了!”
哐当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华家在江省根深蒂固,纵横商场数十年的秦兴国更是清楚华家的可怖之处
民与官斗,古往今来,何人赢过?
秦兴国连忙打电话
将儿子找回来,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一步一步,如同金石坠地,踏在秦兴国的心弦上。
“谁!?”秦兴国慌张道,“秘书,给我过来!”
无人回应,秦兴国透过百叶窗,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哐当一声,门开了。
秦兴国下意识地蹲倒在了办公桌后,不敢看来者。
“三三,需要仆把这老家伙揪出来吗?”说话的是伊集院樱。
女人穿着白色武装,脚底一双黑色皮靴,发髻高盘。
“不用。”韩煊冷冷道,默念咒语,房间中立即聚集起一片黑雾。
秦兴国畏惧地匍匐在地,“阁下可是靖天集团的韩总?”
“就你也敢称呼三三的名号?”伊集院一脚踏在秦兴国的头上。
“韩总,是我错了,请原谅我吧,我没有半点想与您作对的想法,这全是一场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儿的过错,请您原谅!”秦兴国忙不迭道。
“你说的是他?”伊集院樱哼道,快步走到过道,一把抓住秦晋声的衣领将他从外面拽了进来。
“不,不是我,这全是我爸的主意,韩总,您就放了我吧,我愿意把名下所有资产奉送给您!”秦晋声赶紧道。
“我会在乎?”韩煊冷笑一声。
秦晋声一拍脑袋,可不是
吗,自己简直傻到家了,人家是靖天集团的老总,哪会看得上自己这么点小钱。
“韩总,韩总,是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针对您的意思,这全是我爸的主意!”
秦兴国脸色都变了,气得语无伦次,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逆子?
“逆子,你给我住口,不是你要针对那姓高的小子,会有这一出吗?网络上的那些东西我会懂?”秦兴国气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他们是亲父子的,旁人还以为是生死大敌呢!
“两个马鹿!”伊集院樱两手抱在胸前,哼道。
韩煊沉声道,“十年前朗碧园建造过程中压死的十余户人家,你们忘了吗?”
秦兴国一愣,以为韩煊和他们有关系,忙道,“韩总,这不管我的事,是那时建筑公司的错,这我可以解释,我有证明!”
“和他们去解释吧!”韩煊冷哼道,用咒语唤出当年冤死在朗碧园的阴魂。
瞬间,办公室里黑雾缭绕,满是凌厉的哀嚎。
“不,不是我啊,放过我……”秦兴国两眦布满血丝,神情惶恐无比,如见鬼魅。
多年来,他总会做噩梦,梦到这件事,本以为过去这么多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没想到,今日……
冤魂缠绕着秦兴
国,不让他有半点安宁。
秦晋声亦是如此,他越是逃跑,冤魂越是缠他得紧。
“杀人者人恒杀之。”
搁下这句话,韩煊和伊集院樱离开了秦江地产大楼。
一个小时后,秦兴国的女秘书跑入办公室内,嘴里喊着,“秦总不好了,市工商市纪委多部门联合调查我们!”
当女秘书看见眼前的一幕,失声大叫。
第二日临海日报头版头条,秦江地产涉嫌多起杀人案,总裁秦兴国自杀于办公室内,其子秦晋声神志失常,进一步原因仍需调查,但不排除秦晋声涉案入狱可能……
偌大的秦江地产一夜倒塌,在地产界犹如发生了地震。
普通民众震惊于秦江地产的垮台,有些了解秦江早年黑历史的当地人拍手称快。
而业内人士,则暗暗疑惑究竟是谁出手,将这一尊庞然大物瞬间铲除。
临海地产业的龙头企业垮台,行业构成有所松动,不少小地产公司开始考虑后续布局。
上层圈子则热烈讨论,到底谁是这一场大戏的幕后主使,有人说是秦江地产触动了某位大人物的利益,也有说是秦江地产的因果报应,毕竟,在业内秦江地产的不光彩发家史人尽皆知。
关于秦江地产的事尚未有定论,但无形之间
,之前莫名其妙爆出的狎妓事件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
不为人知的幕后主使韩煊此刻正在临海一家私人医院中。
穿着灰色休闲装,牛仔裤搭配板鞋,头戴洋基队球帽的韩煊普通如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青年,只不过那过分苍白的面容透露出一丝虚弱。
他独自一人坐在候诊大厅中,微弯着背,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静静等待检验报告。
“韩煊。”机械女声从喇叭中传出。
韩煊起身,在窗口接过自己的体检报告。
扉页是所有身体情况的总结,韩煊一打开,面色瞬间灰暗到了极点。
身为医生的自己,根本都不用详看,便已清楚情况的严重程度。
“切!”韩煊暗骂一声,将厚厚一沓的体检报告卷成一团,丢入角落的垃圾桶内。
尽管是早春,柳枝新发,街上美女穿起了丝袜,但对于韩煊来说,天气仍旧异常寒冷。
过分虚弱的体质让他无法快速适应天气的变化,紧了紧衣领,韩煊快步离开了医院。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转角处的女人。
穿着粉色毛呢长裙,裹着白色围巾的纪明溪正从另一条街走来,手中捧着奶茶。
看见眼前匆匆而过的韩煊,女人瞳孔一定,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