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儿?
纪明溪正在疑惑之际,韩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她抬起头,正是树兰高级医院的巨大广告牌。
难道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便怎么也抑制不住,纪明溪快步走入医院内。
幸好,她有一个在这里工作的学姐。
“学姐,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人的病历?”纪明溪着急道。
丹别市,旅馆内昏暗的灯光映照在男人滚烫发热的面颊上,那声嘶力竭的喘息,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说话声,刺眼的白发,一幕又一幕,如同幻灯片在女人脑海中上演。
“明溪,你要病历干什么?”学姐疑惑道。
私自泄露病人的病情,往严重里说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学姐拜托你了,那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害怕他……”纪明溪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见她如此,学姐叹了口气,登入医院的病历系统,调出韩煊的病历。
“诶,这个人刚刚在我们这里做过检查……”学姐正说着,扫了眼检查报告,突然不在说话。
纪明溪她是医学生,就算不是,那检查单上一个个“衰竭性”、“老化性”的诊断,即便是普通人也明白情况的严重程度。
“明溪,这,这不可能吧?他才二十出头啊!”学姐诧异道。
按
常理说,如此差劲的机体状况只有在七八十岁,甚至濒临死亡的老年人身上才会出现。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
余下的话,学姐不敢再说了。
如此的衰竭状况,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纪明溪脸颊滑落,“他什么都不告诉,瞒着我,为什么……明明病的这么严重了,他……”
“或许,这是他对你的保护呢?不告诉你是为了不想让你担心……”学姐轻声劝慰道。
纪明溪噙着眼泪,“谢学姐,我明白了,我会陪他一起渡过难关。”
说着,女人快步跑离了医院,她要找到他,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男人在骗自己。
明明这么虚弱的身体,却还要逞强。
想到别墅中的那一幕,纪明溪便心如刀绞。
为了演戏给自己看,甚至被迫背上这样的污名。
……
陈门雪低调地赶回临海,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前来机场接机的也只有他在临海工作的一个学生。
回到临海医科大学,陈门雪立即联系了孟学礼,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那个全省第一的尖子学生。
可在电话另一头的孟学礼忙得满头是汗。
韩煊的学籍居然出现了问题!
刚刚韩煊最后一遍确认导师信息,却发现自己的账号根本登不进去,而
冯子恺等人都可以。
“韩大师,您别急,肯定有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当初我确实是和孙丁仁一个字一个字交代清楚的,要不,我再打电话去问问他?”孟学礼道。
“不必了,把孙丁仁电话给我,我直接去找他!”
记下号码,韩煊便立即挂断了电话,在一旁的冯子恺等人听懵了。
“煊哥,你真要自己去找孙校长?”冯子恺瞪大了眼睛道。
韩煊点头,这事已经惹恼他了。
自打以前学校便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这事不是有人在其中作祟,绝对不可能。
一帮狗屁校领导,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来到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见韩煊沉着脸往里面走,坐在附近办公室的女秘书连忙拦住了韩煊。
“同学,你找谁?”
“孙丁仁,”韩煊沉着脸道,“不要告诉我他不在。”
女秘书脸色一僵,这正是自己想要说的,不过即便如此,女秘书还是硬着头皮道,“孙校长现在在对外接待,不在办公室。”
开玩笑,随便一个学生说要见校长,这就能见吗?
否则的话,还要自己这个秘书干嘛?
“接待是吧?”韩煊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直接拨打孙丁仁的电话。
只听见一阵悠扬的铃声从办公室内传出,女秘书
怔怔的说不出来,尴尬无比。
韩煊不再理会女秘书的诧异目光,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而孙丁仁正拿着手机稳稳当当地坐在皮椅上。
“你,你是什么人?”孙丁仁有些紧张道。
“韩煊,别说你不知道。”男人冷冷道。
尽管多次听到韩煊的名字,但孙丁仁还是头一回见到本人。
这个目光异常冷峻的年轻人让孙丁仁不由心头一颤,“哦,原来是韩同学,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嘴上这么说着,孙丁仁脑海中快速搜索到底有什么事惹恼了韩煊。
“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韩同学的吗?”孙丁仁又问了句,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
一旁的女秘书看得痴了,孙校长何时对一个学生如此和颜悦色,把接待上级领导的架势都拿出来了。
“小丽,你先出去!”孙丁仁注意到还有个秘书,连忙将她喝出去。
“贵校似乎不打算让我在这里完成研究生学业啊。”韩煊冷笑一声,将手机拍下来的登陆网页给孙丁仁看。
“岂有此理?”孙丁仁惊讶道,连忙用自己的账号登陆系统,发现新入学的研究生名单中并没有韩煊的名字。
“韩同学,你等会,肯定出了岔子,或者是系统一时半会没完全录入。”说着,孙丁仁立
即给蔡华打电话。
正在办公室和一个年轻女老师恩爱的蔡华接到孙丁仁的电话,吓得一下子傻了。
“孙,孙校长,怎么啦?”
孙丁仁劈头盖脸将蔡华骂了一顿,“……韩煊学籍录入的事不是交给你去办了吗,现在还没录入是怎么回事?系统都已经关闭了!”
蔡华一想到中午南宫华灿发来的消息,说孙丁仁确定月末的改选不再出任校长一职,让自己做好准备工作,心中一下子来了底气。
“孙校长,为了一个普通学生有必要这样吗?我就是没录进去,也可能是忘记了,那又怎么样?孙校长,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距离你卸任还有不到十天,下一任校长的选定,谁的支持最重要,我想你我心里都清楚。”
孙丁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是老同事,你卸任了,我们风风光光地给你办欢送会不好吗?”蔡华阴森道。
“你,你这个畜生!”一向以儒医自诩的孙丁仁,修身养性多年,今天终于忍不住骂道。
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暴起,两颧暗红,白睛部分一瞬间血丝密布,颈静脉怒张,呼吸急促,一派肝阳暴亢的急性症状。
扑通一声,孙丁仁手一抖,手机砸落在地,整个人从椅子上翻倒下来,两眼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