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姗急急忙忙叫了辆出租,赶到厂里。
“娜塔莎。”
“吴姐,你来了,怎么办啊?”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等待吴姗的这一段时间,娜塔莎把厂里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捋了遍。她基本上弄清了这起事件的起因。也只有她,才能知晓这件事的始末,其中的细枝末节,特别是来自吉尔吉斯方面的。
现在吴姗问及,娜塔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吴姗没有咋咋呼呼,更没有暴跳如雷,她显得异常冷静,不动声色,好像娜塔莎谈论的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因为吴姗很清楚,她过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发一通牢骚,说几句狠话,就能摆平一切事情的。
“娜塔莎,我们去镇上,先找刘鑫。”
娜塔莎瞅着吴姗,讶异她的遇事淡定、沉着,宠辱不惊。
她跟在吴姗后头,尽管吴姗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但她依然有一种往前走的勇气。
她们到了镇政府大院。
吴姗并没有先去找刘鑫,而是先去找的镇长,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他是镇上的权力中心。
到二楼,镇长办公室大门紧闭,娜塔莎敲了几下,未见回音。
“可能下班走了。”
她们到一敞开门的办公室一打听,确实如娜塔莎所言,镇长下班走了。
她们这才到一楼的警察办公室。
有一个值班警察,坐在前台,漫不经心看着电脑。
娜塔莎陪着笑脸,询问刘鑫,中国人。
值班警察还算热情,带着她俩,拐进后院,他用手一指。
三面墙,正对院子的铁栅栏的一间小屋,栅栏门上挂一把厚重的铁锁,刘鑫躺在一条长凳上,还很悠闲。
娜塔莎跑过去,叫了声,“刘哥。”
刘鑫哆嗦一下,爬了起来。
“吴姗,你怎么来了?”
“你关在里面,还挺自在。”
“要不然呢,去撞墙?也没人理啊。再说,把人家墙撞坏了,那才是真犯法了。”
刘鑫嘻笑着,好像没事似的。
吴姗心疼,就责怪他。
“你还笑得出来。”
“怎么了,我又没犯法?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吓唬一下呗。”
“你没犯法?还把你关进了小屋。”
“你过来。”
吴姗走近了些,脸贴在铁栅栏上。
“这是镇长,明目张胆搞报复。”
“镇长为什么要报复你?你们不是相处蛮好的吗?你还给送给他三百美金的。”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不是,我们拿到了丁总的2000万定单,镇长肯定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油水,上次专门去厂里跟我谈合作,被我拒绝了。”
“他怎么知道有这笔定单?”
“怪我,我一高兴,就告诉了桑切斯,他就告诉了全厂里的人。谁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镇长耳朵里。”
“镇长要合作,你跟他合作不就完了吗,你毕竟在人家地盘。”
刘鑫和对待镇长一样,跟吴姗也变得语气强硬。
“那怎么行。规矩不能坏。我跟他有租用合约在先,即使合作,也应该是在合约到期了再说。”
吴姗和刘鑫沉默了片刻。
吴姗眉头一皱,她心里很清楚,既然镇长起了这个心思,这个事肯定有点难办。
倘若镇长执意如此,我们这些外乡人,肯定处于劣势。一味地按刘鑫的所谓规矩来,说不定,要么僵持不下,对工厂的正常工作一定会带来影响,要么诉诸法律,弄得两败俱伤,最终局面难以收拾,甚至连他们一帮人在吉尔吉斯都呆不下去。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
这个道理,吴姗觉得应该让刘鑫明白,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说怎么办吧?”
“你拿我的电话去,找上面的联系人,叫塔尼斯,他是我吉尔吉斯最好的朋友,他人很正直,请他来帮忙。”
“你电话呢?”
“在前台那里。”
吴姗还想劝一下刘鑫,眉眼就变得柔情似水。
“老公,你考虑一下,我们就依镇长一回。”
刘鑫不依不饶。
“那绝对不行。我倒是要看一看,他们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吴姗语气也重了。
“你还有点犟呢,你知不知道,知时务为俊杰。”
“你放心吧,有理走遍天下。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吴姗觉得现在是没有办法说通刘鑫。
“娜塔莎,我们走。”
娜塔莎在前台,又是陪笑着,又是“哥,哥”叫得亲热。
总算拿到了刘鑫的手机,吴姗找到塔尼斯的电话,并输入自己手机。
娜塔莎带着吴姗,在镇上一人简单吃了一碗羊肉手抓饭,然后找了间简陋的小旅馆住下来。
“谢谢你啊,娜塔莎。”
“姐,没事。”
“你今天回不去,你跟你姐说一下,免得她担心。”
娜塔莎便跟尼娃打了电话。
“姐,好啦。”
“娜塔莎,真的谢谢你。你恐怕是第一次,没回家吧。”
“差不多吧。有姐在身边,我不怕。”
“那就好。那你就先睡,姐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娜塔莎乖巧懂事,自己爬上床,就没在打扰吴姗。
吴姗默记着塔尼斯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塔尼斯。
“喂,我吴姗,刘鑫是我丈夫……”
“刘老板,我朋友,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不用太担心,我明早就赶过来。”
“太谢谢您啦,也只有您可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