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朗回到南锣鼓巷，已是日过西山。
余晖洒落，铺就一条金灿灿的归途。
他走在路上，偶尔碰上同院的邻居，都会跟他点头打招呼。
想来经过昨晚的救援行动，成朗在院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然，要论出名，那还得是贾家祖孙。
在这二位面前，成朗如同萤虫之火，是万万不能与他们这等皓月争辉的……
“朗哥，你这是去哪了？”
刚踏入前院，成朗就被人喊住了。
回头一看，是阎家的幺女阎解娣，此时她正面露害羞地看着成朗。
“出门遛弯。”成朗习惯性地礼貌微笑。
就见阎解娣愣了一下，然后只顾着低头脸红，也不说话。
有事说事，脸红什么……
“朗哥，昨天大伙给张婆婆灌……治病，我听了你引用的医学和文学作品知识，感觉比上课学到的还多！你讲得可真好！”阎解娣小脸上都是崇拜，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谢谢。”成朗差点没绷住，心说你可别，这些知识对考试没什么帮助……
“你平时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补补知识？”阎解娣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爸不就是老师，用得着我给你补？
还是说，高中的知识水平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成朗一下子就看穿了阎解娣的小心思，她多半是因为昨晚的事盯上自己了。
只是成朗表示，无论是因为年纪，还是出于眼缘，他们两个都不合适……
于是，他委婉的表示拒绝：“雨水也上过高中，怎么不找她帮你补？”
“雨水姐不乐意。“阎解娣解释。
合着我看起来乐意吗？
成朗假笑着说道：“那我批评批评她，她到时候肯定乐意。”
“……“阎解娣低头不语，心想我那是为了补知识吗？还不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只是，听成朗的意思，他好像跟何雨水关系挺熟悉？
难道……
阎解娣本来还打算再打听打听，只是一抬头，成朗已经走到中院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阎解娣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回了屋。
成朗也没在意刚才的小插曲，径自来到中院。
他发现自己的屋门敞开着，窗外晾晒着的被子和衣服还在往下滴水。
里面甚至还有几条自己的裤衩……
最主要的是，那特么本来就都是干净的！
这时，何雨水刚好从窗户后面探出脑袋来。
发现是成朗，她当即嘿嘿笑道：“朗哥，你回来辣！”
“雨水，你干嘛呢？”成朗走进门，无语地问。
“我在擦窗户。”何雨水傻笑着凑上前来，伸手就要解成朗腰侧的挎包，倒真是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是说，外面的被子和衣服。”成朗拿右手食指抵住何雨水的脑门，示意小丫头别那么放肆。
“那……那个，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帮你洗洗衣服、晒晒被子。”何雨水低着头，有些忸怩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天气不错？所以你就把我明天要穿的裤衩也给洗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成朗没好气地说着，来到桌前坐下。
“谢什么谢，又不是外人……”何雨水小声嘀咕，也跟着坐在一边。
成朗知道以这丫头的水平接不住自己的包袱，也不跟她多计较。
“朗哥，你是不知道，今天院里可热闹了！” 很快，何雨水又乐呵呵地开口。
“院里有什么事情？”成朗好奇地问。
“事情可多了”，何雨水掰着手指，“我哥屋子差点被炮仗点着了，因为这事儿棒梗还挨揍了，我哥跟许大茂差点打起来了，许大茂还和娄晓娥吵架了。”
成朗：“……”
信息量有点大，自己得缕一缕……
“你是说，起因是棒梗往你哥屋里扔炮仗？”成朗问。
“不完全对。”何雨水摇摇头，“我哥中午回屋睡觉，结果棒梗往他被窝里扔了一个炮仗，还往灶台里塞了一串鞭炮。幸好只是炸破了我哥的裤裆和被子。”
“……”成朗无语凝噎，心说“幸好”两个字是这样用的吗？
“因为这事儿，棒梗挨了他妈妈的揍？”成朗又问。
“嗯。”何雨水点头，旋即又摇头，“棒梗当时被我哥给逮住了，我哥睡迷糊了没认清人，给了他一耳刮子，然后他又跪着挨了秦姐的一顿鸡毛掸子。”
好家伙，男女混合双打了属于是……
“那跟许大茂有什么关系？”成朗好奇。
何雨水顿时有些愤愤：“秦姐打完棒梗，就让他交代炮仗是哪来的。结果棒梗说，炮仗是他去年藏起来的，鞭炮和火柴都是许大茂给他的，这事儿也是许大茂撺掇他做的。我哥知道了就要去跟许大茂打架，得亏被我和秦姐拦住了。”
“许大茂可真不是个好人！”小丫头还气哼哼地补充道。
要让成朗来说，棒梗这话七分真三分假。
前面倒没问题，把后面的“撺掇”换成“伙同”，可能才是真相吧……
不过，虽然明显有编的成分，考虑到许大茂损傻柱不利己的行事准则，倒也合情合理……
“许大茂夫妻俩吵架也是为了这件事？”成朗又问道。
“不完全是……”何雨水有点尴尬地嘿嘿一笑，“晓娥姐知道这件事，确实骂了一顿许大茂。只是我傻哥去看热闹的时候，他说许大茂活该下不了蛋。结果许大茂说下不了蛋的是娄晓娥，然后他俩就吵起来了。”
成朗：“……“
何雨水见气氛沉默，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朗哥，你的医术可真高！今天秦姐抽棒梗的时候，张婆婆叫得老有劲儿了，大伙都说她快痊愈了。”
成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心说那是我的医术高吗？
我不过是给她灌了点金汁，让她喝了一顿小米粥……
即便如此，贾张氏依旧能恢复过来！
果然是深藏不漏！
“棒梗年纪这么小，一天挨了两顿打，他人没事吧？”作为医生，成朗觉得自己有义务关心关心祖国花朵的身体健康。
何雨水嘻嘻哈哈地回答：“嗨，怎么会有……”
“哇——”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袅袅佛音般的哭声便从外面传来，听起来怪耳熟的。
是棒梗。
他的哭声幽幽，极富韵律，惊起屋檐的栖鸟，回荡在四合院的上空。
实在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