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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鸣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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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向东三百里,越过一处丘陵,便是北鸣山了。

此地隶属江南,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多有疾风骤雨,然而冬暖夏凉。每逢朝霞暮色之时,极目望去,群峰叠峦,绵延不断,且云雾缭绕,常闻鹤鸣,宛如人间仙境。

顺着溪流而下,走至数百米,有一桃花林,地上散落的桃花,随风四处飘荡。

桃林深处,三三两两的人家,不时冒着缕缕炊烟,还传来阵阵地读书声。

白云草堂的院子里,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论语》。他们坐在竹子编织的凳子上,显得谨小慎微,一个手持竹戒的妇人正来回踱步。只瞧见这妇人身穿粗布麻衣,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端庄典雅,虽年近半百,依旧风韵犹存。

待到孩童们声音渐停,顿时周围一片寂静,妇人走到院子的前方,说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我再逐一复查,省得你们滥竽充数。”

随后慈眉善目地说道:赶紧回家吃饭吧,晚上可不许乱跑吆…“孩子们瞬间变得欢呼雀跃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山长,再见。”

伴随着一阵嬉戏打闹,陆续的出了院门。

说是院子,其实只是竹篱笆围成的空地,除了几个竹凳子之外,别无他物。院门则是用几根木桩搭建起来的,上面盖着一层雨布而已。院门的两侧上赫然写着:白日依山尽,云河入海流。

这妇人便是都云蕖,这副对联也是她所写的,只为怀念钟墨白,以此明志。

二十年来,岁月在她的脸上,虽然留下了风霜,可她心里却始终如初,对钟墨白的思念,从没有改变过。

都云蕖站在钟墨白的骨灰坛前,怔怔地望着他的画像,似乎百感交集。

她没有将李复景的身世说出来,反而为他改姓为钟,认作儿子。把钟墨白的七星剑法给了他,还保留着无名神功。都云蕖的初心是不希望他斗勇杀狠,只作防身之用。不曾想他这么有天赋,自学成才。

都云蕖从不奢望他能行侠仗义,更不愿看到他陷进天下纷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今安稳平静的日子,简单幸福,也正是都云蕖所盼望的。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这辈子都不将李复景的身世说出去,也不打算再把无名神功的心诀交给他了。

“娘…娘…”

女子的呼唤声,打断了都云蕖的思绪。

“我在这呢…”

都云蕖抹了抹泪痕,应声道。

女子身着布衣,跟当年的都云蕖很是相像,惟独眉目之间多了几分英气。

她走到一间茅屋,见都云蕖眼眶泛红,指了指墙上的画像,问道:“娘,您是不是又想爹了?其实我也很想他。”

“敏儿,你爹也在天上看着你呢。”都云蕖说道。

钟敏儿放开了都云蕖的手,缓缓地走到画像前,跪了起来,随即磕起了头。

看到女儿如此的聪慧乖巧,都云蕖很是欣慰,想来钟墨白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娘,我做好了饭菜,哥哥也不知去哪里疯了,还没回来。”钟敏儿撅着小嘴说道。

“不管他了,我们先吃。”

都云蕖没好气地说道。

那时的钟墨白又怎能知道都云蕖已经有了身孕呢?也许早些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去赴那场决战了吧?可惜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老天爷要捉弄人,谁也无力抗争,只能顺其自然。

可怜了钟敏儿自打出生,就没见过她的父亲,只能凭着母亲所画的一张像,来了解她一直憧憬的父亲,该是怎样的。她也曾听母亲说起过父亲的故事,但从来都没有提到过他是怎么死的。或许是母亲不愿再回忆,也可能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无论怎样,毕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正当她们母女吃饭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大喊着“我回来了。”男子清脆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都云蕖的任何反应,反倒是钟敏儿有些欣喜若狂。

“小妹,接一下。”

男子美滋滋地说道。

只见他左手抓着兔子的耳朵、右手提着绑鱼嘴的绳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而五官长相却是十分的俊美,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难掩他的玉树临风。

“我去山上弄了些野味来,给敏儿好好补补身体。”

男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景儿,不是给你说过吗?你怎么屡教不改,是不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都云蕖板着脸说道。

“不是的,娘,你听我说……”钟复景委屈得像个孩子,可怜巴巴的解释着。

都云蕖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主要还出于教育的目的。毕竟她曾立下誓言,也已经吃斋念佛多年,眼里最看不得荤腥,但也没有强迫他们兄妹要跟自己一样,

“行了,换身衣服,赶紧吃饭去。”都云蕖说道。

“嘿嘿……好嘞。”

钟复景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还以为都云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这么风轻云淡,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小时候钟敏儿每当嘴馋了,都会缠着钟复景。直到有一回,钟复景迷路了,险些丧命,才让钟敏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也不敢任性胡闹了。因为这件事情,都云蕖还狠狠教训了钟复景,看得年幼的钟敏儿胆战心惊。而都云蕖不仅没有说落钟敏儿,还从那以后,不定时的给她做些好吃的,搁在屋内显眼的地方。

相对而言,钟复景所受的罪就比较多了。都云蕖不仅功课管得紧,练剑也会亲自监督,平常更是时时刻刻的警醒着他,不要忘了这两句话——读书是为明智,练剑只为防身。在都云蕖的熏陶下,钟复景的性格慢慢变得憨厚老实了,但不得不承认,钟复景的天赋异禀。都云蕖所教的诗词歌赋,是样样精通;留给他的七星剑法,是信手拈来。

都云蕖这么做,其实是很矛盾的,她既不想违背钟墨白的遗愿,也不想培养一个复仇的机器,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谆谆教导。另外都云蕖多年的礼佛参禅、无名神功心诀的领悟,让她更加感慨万千,不能说是看透红尘,只能说洞悉人间。都云蕖觉得忠君爱国的本质是蛊惑人心。统治者以功名利禄为诱饵,以为民请愿作幌子,使你死心塌地的卖命,可历朝历代却依旧免不了会天下纷争。既然如此,儒学倡导的君君臣臣,也就成了歪理。

在佛、道的加持下,都云蕖已然脱胎换骨,可她对武学没有多大的兴趣,仅仅是对文化的思考罢了。但她的思想尽管没有阐明真谛,却仍对李复景练成无名神功,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而李复景在此基础上进行升华,提出了三元归一的概念,使得儒、释、道的融合,从两宋开始,成为主流,传于后世。比如王重阳开创的全真教,王阳明提出的知行合一,皆受三元归一的影响。

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幽静的夜晚,皓月当空。

钟敏儿站在窗前,吹着短笛。这本是钟墨白的遗物,都云蕖给了钟敏儿,教她音律乐曲、琴棋书画,却没怎么指点她的武功,还是都云蕖当年在花间派所学的那一套。

钟敏儿的笛声婉转悠扬,久久地回荡在山谷里。

钟复景也不自觉的挥剑舞动,这剑是都云蕖给他的。

除了最后一招——日月同辉之外,七星剑法已经被他展现的酣畅淋漓。此时他的心里也悄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吹笛舞剑,真的是…”

都云蕖深深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都云蕖守在门前,就等着上课了。

山里也就数十户人家,而且很少与外界联系,基本都是自给自足。不仅有水稻、大豆,还有棉花、葡萄等。他们生活方式是共享经济,秉着物尽其用、人尽其能的原则,根本不需要金钱作为流通货币。

都云蕖刚到北鸣山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农作物的种植,只好另辟蹊径,教书育人。久而久之,她就成了这里的“山长”,而白云草堂也变成了唯一的学堂。

钟敏儿与平常一样,同几个妇人去山里采药,她们的斗笠、背篓都是用竹子编的,每个人都携带一把小短刀,放在背篓里,以防蛇虫的攻击。

钟复景则和几个老伯,在水田里插着稻秧,他的动作很快,毕竟年轻力壮,不一会就把几个老伯甩得远远的,然后又绕了回来,帮着最慢的老伯做了起来。这老伯的年龄偏大,自然也就慢了许多。

钟复景边干边问道:“俞伯呀,您老人家有没有去过山的外面啊?”老伯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没出去过,也没想着要出去。”钟复景又问道:“那您知道怎么出去吗?”老伯稍作迟疑,随即恍然大悟,说道:“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穿过桃林、走过溪涧、越过丘陵,就到狭小的山口了,再顺着往西大概五十里的地方,便是中原的地界了,那里有个小集市。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老伯低着头继续插秧,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干嘛打听这些事情?”钟复景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只好憨憨的笑着,闷头插秧,随后才说道:“我是从书上看到的,寻思着问问您,现在……没事了……”

钟敏儿一行人的收获颇丰,有山姜、川朴、马苓、石苇等。趁着夕阳的余晖,便朝着山下走去了。回来还得分类整理,以备不时之需。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直以来,循环往复。

日子有点单调乏味,却是安稳平静。但谁能想到,随着钟复景的蠢蠢欲动,这种生活,即将结束。

晚饭后,钟复景拉着钟敏儿,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说道:“敏儿,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钟敏儿疑惑地问道:

“去哪啊?”

钟复景答道:

“山的外面。”

“哥,你疯了吗?母亲是不允许的。”钟复景笑道:“不告诉她,就行了。”

钟敏儿还是犹豫不决,虽然她也很想,于是说道:“我不敢,我看你也算了吧。”

钟复景说道:“我可不想一辈子就待在这深山老林里,”思考片刻,又补充道:“日落之前我会回来,千万别跟母亲讲,不然我就惨了。”

钟敏儿点了点头。

人在满怀期望的时候,任何担忧、恐惧都会被彻底掩埋,钟复景此刻便是这般了。

天还未亮,都云蕖仍在熟睡,钟复景一溜烟蹿了出去。

他按照俞伯的指示,不大一会,就越过了丘陵。

“天哪,太令人兴奋了……”钟复景望着眼前的一马平川,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随后一路向西狂奔。

犹如脱笼之鸟,翱翔于蔚蓝的天空,是如此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心旷神怡。

大概三炷香的功夫,钟复景便到了俞伯所说的集市。

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呼啸而过的马匹车辆,花花绿绿的衣裳……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惊奇。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马匹车辆原来是这个样子,还有那么多颜色的衣裳……他寻思着,找匹马、驾辆车,这样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再走路了。于是便在集市上大摇大摆地逛了起来,还惹来了不少路人异样的目光。

“喝茶……喝茶……”

“客官,要喝茶吗?”

被茶摊的伙计这么一说,钟复景也觉得口渴难耐,便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伙计忙问道:“您想喝点什么?”见钟复景不答,以为他没听到,又说道:“我们有红茶、绿茶、白茶……您看要哪一种?”

钟复景哪里喝过茶,顿时就懵了,心想这喝口水也这么麻烦吗?就随口点了一个,还嚷嚷着要了两碗白米饭。

伙计瞧他长得相貌堂堂,却身穿粗布麻衣,鄙夷之色跃然脸上,冷哼一声便去了。

彼时邻桌正在谈笑风生。

“扬州城的万花楼的确是个好去处…”

“怡红院好像也不错……”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大汉(后汉)皇帝快要死了,有人密谋造反……啊!”

“嘘……这话可说不得”

“我们是南唐的子民……”

七嘴八舌的议论,钟复景听得是津津有味。

伙计将茶饭端来,钟复景狼吞虎咽,一扫而光,接着喝茶时,却差点喷了一地。

“这茶怎的如此苦涩”

便又讨了一碗水,才心满意足,正当离开时,却被伙计给拽住了,他很是不解。

“十文钱。”伙计说道。

“什么十文钱?”钟复景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伙计见此情形,以为他要吃白食,当即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你个狗杂种,一副穷酸样,还真敢吃白食……”钟复景更是一头雾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要给什么钱……”老板一把揪住他,痛得钟复景嗷嗷叫,看样子力道不小,是个练家子。“臭小子,胆儿够肥的,敢来这吃白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随即便是拳打脚踢。

一听这话,他推开老板,撒腿就跑,伙计们便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不是他软弱无能,是从没跟人打过架,同时牢记着母亲的嘱咐——读书是为明智,练剑只为防身。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手的。

幸亏他跑得快,摆脱了伙计们,可脸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还是想不通,这些人跟他要的“钱”到底长什么样子。钟复景蜷缩在角落里,忽然灵机一动,有了办法。他走到集市之中,看看别人是如何做的——只见妇人拿个头钗,给了两个铜板;男子牵走一匹马,给了十锭银子。他这才明白,“钱”为何物了,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不知不觉,日已三竿。

钟复景自知不能久留,便循着来时的路,折返了回去。

到了白云草堂,他慌慌张张地找了些药材敷上。

钟敏儿见状,急忙问道:“哥,你这是怎么了?”

“嘘…小点声。”钟复景四处张望着,又说道:“自己跌的,母亲有没有问过我?”

钟敏儿严肃道:“问了!”

钟复景说道:“完了……”

钟敏儿却笑道:“可我没说。放心,她不知道。”然后仔细观察了下钟复景的脸,嘲讽道:“我看你这不是自己跌的吧?倒像是给人打的。”

正说话间,都云蕖闻声赶来,此刻连空气都要凝结了。

她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老老实实给我讲清楚,不然有你好看的。”

钟敏儿退到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钟复景的样子,只能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眼看实在不行了,钟复景心一横,干脆说了出来。

听完钟复景的叙述,钟敏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可都云蕖却是一脸的平静。

她许久没再说话,神色凝重,表情紧张,若有所思。不多时,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相互错愕的兄妹俩。

都云蕖心里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要走的终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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