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晏这一觉没有睡太久，或许是因为下午睡的过多的缘故，天才蒙蒙亮他就醒来了。其实他还挺惊讶自己能睡那么久，因为一旁的所有人几乎都是鼾声如雷。他拍了拍身下的绒布，把几样重要的东西贴身放着，随后走出了船舱。
清晨海上的空气很好，让人神清气爽。程时晏刚想拿出自己的水壶泡干粮对付一口，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起的真早，早上就吃干粮吗？”他回头一看，果然是杨沫沫。经过昨天旁人那么一说，程时晏明白她和自己一样也是苦命人，所以语气缓和了些：“是啊。”
“你吃鱼吗？”她明快地问道，手里提着两条不大不小的鱼，不是家常所吃的品种，程时晏认不出来。
“这能吃吗？”他怀疑地指着那两条鱼。
“能啊，这你就不懂了吧，从前我跟我爹在海上都是吃这种鱼的，在船排水的地方稍微掀开一块板就能捉鱼了！”杨沫沫笑的灿烂，仿佛她的父亲还在她身边，而不是重病在床。
“...吃。”程时晏不好意思辜负她的美意，点点头答应了。杨沫沫飞快地跑到甲板上处理起了那两条鱼，把不能吃的部位随手扔进了海里，最后又蹦蹦跳跳地跑到放物品的仓库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锅，支在昨日烤肉的碳盆上。
当她开始往锅里倒淡水时，程时晏没了看下去的兴趣，干脆靠在一旁冥想，手里握住昨日的平安符。
“你在干什么呢？汤好了。”杨沫沫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这个平安符是你夫人送的吗？真漂亮。”
“谢谢，我夫人的品味和手艺一向是最好的。”程时晏笑了，把它妥帖地收好。
杨沫沫刚用木碗盛了一碗汤时，霍鹰和方如毅一前一后也走出了船舱，不同于程时晏，他们看起来睡的并不好，看到鱼汤时方如毅轻咳了一声。
“给你。”杨沫沫把木碗递给程时晏，并小声问他道：“那两个人是你的同伴吗？你们看起来关系并不好，要不要叫他们一起来？”程时晏冷笑一声，轻声回应道：“不熟。”于是方如毅的嗓子都快咳出血了，那边的两人还是怡然自得地喝着汤，往他们的方向半眼都没看。
最后，还是霍鹰腆着脸上前去问杨沫沫能否分他们一碗，他们才得以喝上一口热乎的，期间方如毅好像更讨厌程时晏了，明里暗里瞪了他好几眼。
吃完这一顿，不过半日他们就顺利抵达西越国了。李福要带着商队和货物去西越国的一个集市，三人和商队准备分道扬镳了。
程时晏想起下船时杨沫沫爬上高高的桅杆向他们挥手道别的情形，心情有些沉重，亦步亦趋地跟着霍鹰和方如毅沉默地走着。
“今日我们先休整一日，明日去西越国王宫。”霍鹰像是说出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程时晏也懒得和他唱反调，于是三人到了一家本地的旅店门口。
“你看得懂西越文字吗？”霍鹰问程时晏，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方如毅也摇摇头，于是三人愣在门口，怀疑自己被派来这里的合理性。
“我们可以用手语，或者去集市找一个翻译。”程时晏提议道。
“这地方哪来什么翻译？”方如毅不耐烦地回答。
“可是，商队要做生意，必须要听得懂本地的语言，说明至少商队里是肯定有翻译的，为了以防万一一定不止一个。”程时晏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去集市，找和我们一样的大周人问问，没准可以雇一个。”
霍鹰难得地对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方如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但还是往集市但方向走去。
三人到集市一看，大周人还真不少，随便到一个摊位一问才发现有专门的翻译可以给外来的人做翻译和向导，但是价格贵的惊人。
“雇两天。”程时晏扔给那向导两枚金币，看的霍鹰、方如毅和摊位的老板都瞪大了眼睛。随后跟着向导他们熟悉了王宫周围的地形，还成功地在西越最好的旅店要了两间房间。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有钱？”霍鹰躺在大床上问方如毅。
“公主给的。”
“不过一个侍卫，为什么给那么多？我们的俸禄要换金币也换不了多少吧。”
“公主怕任务失败。”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