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鱼官儿一身狼狈的冲了出来,哭丧着脸:“公子,还真是一间都没留下啊?”
辰宁点着头,一整个看好戏的模样:“是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那我今晚住哪儿啊,公子?”
他才说完,呼啦啦从院里出来一群人,鱼官儿吓得连忙躲到辰宁身后,瑟瑟发抖。
辰宁看他在抖,怕他露馅,于是小声提醒道:“你注意点啊,要是再吐泡泡,我可替你瞒不住。”
鱼官儿低着头往地上吐了一个泡泡,连忙回道:“放,放心,我绝对不吐了。”
穆莺第一个冲出来的,指着辰宁身后的鱼官儿怒气冲冲:“宁宁,这是谁啊?我们几个在屋里玩呢,他一股儿脑儿就推门进来,直接趴到我脚边,吓都吓死我了。”
辰宁闻言忍不住喷笑,她本来看鱼官儿那么利索的跨过了后院门槛,以为他已经记得抬脚了,看起来这是又被门槛绊了。
“不好意思,他跑得太快,我没追上。”
“那他到底是谁啊?”
辰宁侧过身子,指了指鱼官儿说道:“这位是鱼官儿,鱼公子,说起来是我师傅的爱……兄。”
众人于是朝鱼官儿看过去,鱼官儿没被这么多人盯着过,于是又躲到了辰宁身后,偏偏他那身子圆滚滚的,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头。
苏卿好奇的问:“爱兄?爱兄是什么意思?”
辰宁摸着下巴,她原本想说的是爱宠,想着这样又要解释一大堆东西,于是拐了个弯说爱兄的:“爱兄,就是宠爱的兄弟,我师父啊,对她这位兄弟特别好,你们可别欺负他,要不我师父知道了杀过来,我可保不了你们。”
这话倒是不掺假,以前她要逗逗鱼官儿,都得看师父的心情。
只是她这话说完,众人记起辰宁那一身功夫,想来她师父比她更胜一筹,穆莺原想着教训这人一顿,此刻却不好找鱼官儿的麻烦,只能愤愤的跺了脚,转身离开。
没了热闹,众人看辰宁这边有外人要招待,便纷纷散去,倒是祈远神色复杂的看过来,似有探究,辰宁连忙转头,避开他的视线。
而苏卿还留在了原地,半晌翻出来一包药粉,上前两步递给辰宁身后的鱼官儿:“给,你刚受了伤,擦上药好得快一些。”
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着他受伤,鱼官儿看了看苏卿手里的药,小心的接了过来闻了闻,发觉的确是伤药,这才抬头去看苏卿。
夕辉脉脉,少女言笑晏晏,钟灵琉秀,双眼清澈并无捉弄之意,鱼官儿心里忽然怦怦跳,猛然低下头,拽紧了手里药包:“多谢这位姐姐,谢谢,谢谢,谢谢。”
他不住的躬身点头,语无伦次,苏卿被他这模样逗笑,于是摆了摆手:“一点小事儿,您别客气。”
说着笑着离开了。
辰宁眉头一皱,转身看向鱼官儿,瞧见他看着苏卿离去的方向,神情痴痴的。
唇角一勾,她轻轻的拍了两下鱼官儿的肩膀,恶意满满:“鱼官儿,公子我呢,给你提个醒,刚刚那位是我亲妹妹,你要是尊她敬她呢,自然也没什么事,不过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公子我可就不讲什么情面了。”
鱼官儿身子抖了一下。只听辰宁又说道:
“再说给我师父知道了,到时候是红烧还是清蒸,你自己掂量一下你这身皮留不留得住。”
鱼官儿闻言,身子又是一抖,眼看又要吐泡泡。
辰宁凉凉的说了一句:“吞回去。”
鱼官儿听话,乖乖的吞回去了。
“信既然已经送到了,那你就回去吧。”辰宁不敢留他,当即下了逐客令。
鱼官儿看看天色,几近夕斜,有些迟疑的恳求道:“公子,这天色,我也走不了多远。”
“那你去找家客栈住着,”辰宁扯了自己身上的荷包给他,“不过这城里的法阵比京城的厉害得多,你小心收敛着些。”
鱼官儿一听,更怕了,抖着身子:“公子,我随意找个地方对付一下也可以,可不可以就在府内?”
辰宁思量了片刻,也怕他在外头出什么事,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你就在前院歇着,我让人给你收拾个地方住一宿,没事别往后院去。”
说完,辰宁就喊了个人来收拾一间房,顺带领鱼官儿去歇着。
鱼官儿还想着后院的苏卿呢,听见辰宁这话,只能垮了肩跟着人走了。
辰宁知道他乐意,这小鱼儿化形也才一年不到,心性不稳,换句话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偏偏还给她师父养的胆子小的很。
不过鱼官儿是她师父养的,她也管不了太多,只不过还是要写封信让鱼官儿带回去,提醒一下她师父。
毕竟她师父养了这条鱼这么久没吃,还刻意养这么胖,啧啧,司马昭之心了!
辰宁正出神呢。
“爹爹。”
软糯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回头一看,南珺已经醒了,大概是看他不在屋里,就出来找他了。
辰宁转身抱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了,一得空她就想抱着南珺,像是要把前几个月没抱的日子补回来。
“珺儿不睡啦?”
南小公子摇了摇头:“先生说,白天睡太多,晚上就会谁不着。”
“司空蓝还跟你说这个啊?”
小娃儿点着头,又往辰宁肩上趴去。
辰宁抱着他进了内院,正碰上花嬷嬷,花嬷嬷伸手来接,辰宁便习惯性的要把南珺给嬷嬷抱去,没想到南珺手一搂,抱着她的脖子就不撒手。
“珺儿今天只要爹爹抱。”
花嬷嬷见状笑道:“公子不知道,小公子每日都念叨着要早些下山,只不过山上的那位先生,说小公子这期的学业未成,怎的也不放人。”
“严师出高徒,司空先生也是为珺儿好。”说着又歪过头问南珺:“珺儿回家了想吃些什么?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想吃酒酿圆子和栗子鸡。”南珺又在她肩头蹭了蹭,小声的念着:“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跟着爹爹。”
辰宁抱着他到亭子里坐了下来,南珺便坐在他膝上,低着头也不说话,小手揪着自己的袖子画圈。
辰宁摸了摸他小脑瓜,心想着这小家伙恐怕还在为自己没去看他生气呢,于是轻声的问道:“司空先生说了,他最近有事,珺儿这几个月就不用去山上求学了,等司空先生忙完再去。”
听闻此言,南小公子噌的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辰宁,用力的点着头:“好!等先生忙完!”
怕自己听错,又再三的确认了一番,得到辰宁的肯定回答以后,南小公子跳着跑着的出了房,说是要找给辰宁准备的礼物去。
辰宁这才起身,与花嬷嬷往屋里去:“这一路劳嬷嬷费心了。”
花嬷嬷摇头:“公子客气了,这本是奴婢分内之事。”
等回了屋里,嬷嬷这才又说道:“公子,当着珺儿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九姑娘原本半路上就要离开,怕我们主仆在路上出什么意外,这才将我们送到城门口才走。”
辰宁正提着壶给花嬷嬷倒杯水,听了这话疑惑的抬头:“多大的事儿要阿九亲自去?”
“姑娘没和我细说,只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梁家仙女没了。”
啪嗒——,茶壶掉在桌面上,应声而碎,茶水流了一桌面,辰宁满脸震惊,半晌才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满桌的狼藉。
“我去让人来换个壶来。”说着就要出门。
花嬷嬷连忙叫住他:“公子留步,这事我来就行。”
说着,花嬷嬷拉着辰宁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天涯何处无芳草。”
辰宁闻言摇头:“嬷嬷,你不懂。”
花嬷嬷点了点头,只先应着,转身去收拾桌上狼藉,而后又换了一个壶来,转头再看辰宁,只见她还保持这刚刚的姿势,神色僵硬,望着地上出神。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虚掩上门出去了。
辰宁坐在那里思前想后,一时间脑中如一团浆糊,半晌才慢慢起身,转身到书案前坐了下来。
稍稍思虑片刻,提笔疾书一气呵成写完了一封信,翻腕徒手描符,一道符法便将信卷了起来,又见她从书架上拿下一方金盘放在桌上,又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几粒碎小的玉石洒在盘中,轻轻的敲击了两下盘沿,便见一只白红相间方翎长尾的玄鸟飞了进来。
辰宁等它吃完了盘中的碎玉,这才将信给了它,嘱托道:“将信送到秦羽手里,让他走椿城的路回来。”
玄鸟清鸣应了一声,抓起了信便飞走了。
而后辰宁又拿了六道,敲了敲它,便听见玉中传来声色嘈杂,辰宁皱了皱眉,说道:“阿九,先回来吧。”
“确认一下吧。”六道那头传回来一个洋洋盈耳的声音,也只这一句话,六道又恢复了平静。
辰宁又敲了敲它,半晌毫无动静,于是再敲了敲,玉里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是小粉团子的声音:“别敲了,别敲了,小九不连了。”
辰宁眉头一挑,“铛铛铛铛铛铛——”,一连敲了好几下。
六道彻底的没了声息。
辰宁想起师父让鱼官儿送来的信,上头写着的“东升月落”,如今月落已经知道了,她如今的担忧与阿九是一样的,只希望这一切不要与那人有什么关系才好。
但这东升却又是什么?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切像是冥冥自有天意,花神会留下的线索,指向的是京城,加之琼月大婚,像是怎么都得走一趟。
既然如此,不如先做准备。
她起身就往屋外去,心里还想着这事儿,犹豫是先让崔管家做准备,还是先跟苏卿祈远打个招呼,可想着也不知道众人是想留在瑶城,还是跟她去京城,这些年她习惯了自己做主,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还有点不习惯。
下了台阶就看到祈远在亭中,见她出来了,转过身子稍稍歪头看着,像是在等她,辰宁摸了摸耳朵,硬着头皮过去。
“你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嘿嘿,”辰宁略有些尴尬的笑道:“没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呵,行吧。”祈远看了看院里都关着的门,慢慢的凑近了她,“卿卿都知道的事,我不知道,宁宁,你是什么意思?”
辰宁后退了一步,只觉得鼻息间都是祈远,“我也没跟她说什么,就说了南珺的事儿,再说你也常碰不上。碰上也是有旁人在……”
“我两天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
“那我又和哪个旁人?”
辰宁苦思冥想,好像也没了,呵呵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我。”
祈远抬头翻了个白眼,忽然退开了,一身疲累的看着亭外:“随你吧,你不愿意告诉我也不逼你。”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这话听得辰宁难受,她突然伸手拉住祈远:“你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都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祈远闭着眼,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辰宁忽然觉得无力,随即松开了手。
正巧崔管家急冲冲的过来,瞧见他们二人似乎闹了不愉快,顿了一下:“公子,镇南侯来了,在前厅候着呢。”
辰宁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往外去,倒是留了祈远在原地出神,崔怀看了看两边,也看得出他们是闹得不愉快了,踌躇再三,还是决定管一管。
“祁公子。”崔怀近了亭子,与祈远拱手作揖把礼数周全了。
祈远虽然是和辰宁闹了,却也没有到翻脸的地步,于是也客客气气的回了礼:“崔管家。”
崔怀垂首站在一边,“祁公子,老奴有些话,想替我家公子说上两句。”
祈远不敢托大,连忙退了一步,垂首长揖,崔怀也跟着连忙回礼。
“管家不必如此,有什么话您直说就是。”
“那我直说了,我家公子这几年实在是不容易,从寅都死里逃生的出来,到了东胜也没喘口气,又受了伤,若不是有孔先生在,早魂归九泉,再后来该是上天怜他,得了镇南侯的青睐,这两年才算好过一些。可公子心里总有放不下的人,这些年逢人就打听,这哪儿哪儿有没有什么仙山幻境,若是得了信儿,就叫秦公子替他去寻,可寻了那么久都毫无动静,倒是惹得九姑娘与孔先生对公子有了成见。祁公子可知,我家公子寻的是什么人?”
“……”
“其实你们几位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公子要找的人大概已经找到了。”
“管家,我……”
“祈公子先听老奴说,我这双眼睛看的还算通透,我们家公子看着跟谁都要好,实际上亲疏远近分的门儿清,否则老奴也不会在这跟祈公子说这些话。他这些年心里的苦说不得,若是有什么和公子不得劲儿的地方,还望祁公子看在我们家公子寻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替他思量一二。”
说完,崔怀也没等祈远说什么,垂首作了一个礼,“祁公子留步,老奴告辞了。”
穆莺这才开了门,刚刚看崔怀和祈远在亭子里说什么,不好直接上来打扰,这会儿崔怀离开了,这才走了出来。
看着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祈远这会儿低着头,神色不太好,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好奇的问道:“崔管家找你什么事啊。”
祈远有些不耐的绕过她:“他不是来找我的。”
“那你们刚刚?”穆莺指了指他与已经走远的管家。
“碰上,说了几句话。”
他径自往自己房里去,想安静下来想一些事。
穆莺里外张望了一下,像是在找谁:“对了,宁宁呢?在屋里吗?”
祈远正待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一转,看了一眼院外:“镇南侯来了,宁宁在外头陪他去了。”
果然,只见穆莺双眼一亮,转身就往外跑:“那你忙,我去找宁宁。”
等她到前院堂前的时候,正巧看见百里彦准备离开,当下什么也不顾了,连忙冲上前去:“侯爷!”
百里彦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秀气女子站在他身边:“哦,穆姑娘。”
辰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冒冒失的冲出来,好在这是在府里,要是在外头,百里彦带着侍卫,还没近身就给她撂倒在地上了。
“莺莺,先回去,侯爷要回镇南侯府了。”日暮已至,寻常是该掌灯的时候了。
穆莺一听,更着急了,她好不容易等着碰到了百里彦一回,怎么说也不愿意放他走:“侯爷不留下用膳吗?”
辰宁一听,更头疼了,倒是百里彦,听了穆莺的话看了一眼辰宁,挑眉好奇的问道:“可刚刚不二君不是才说,今儿夜里这一顿,府里不摆膳了。”
“我刚刚决定的,刚决定的,还没有告诉莺莺呢。”说着,她又去喊崔怀:“管家管家,今儿晚上这顿就不用准备了啊。”
崔怀跑过来一看,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转身又往后厨去。
可穆莺犹自有些不甘心,出了新主意:“那侯爷到后院去看看,我找几个朋友,陪侯爷玩些侯爷没玩过的好玩的。”
说着,拉着百里彦就往后院去,百里彦也不拒绝,回头无可奈何的看了辰宁一眼,便跟着进了后院,一时间,辰宁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两眼昏花,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后院,穆莺银铃般的笑声让众人都忍不住看过来,韩靖机警,瞧见百里彦立刻拉着林鸢退了回去,可还是被百里彦看见了。
百里彦一笑,回头看匆匆赶来的辰宁:“不二君这后院我倒是第一次来,果真是藏龙卧虎啊。”
祈远在院中看着这情形,又听见百里彦那番话,心中一颤,也连忙上前:“祈远见过侯爷。”
百里彦回头,像是才刚刚看到他一般,拱手道:“哦,原来祁公子也在这。”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着,祈远想着引百里彦往辰宁所在的正房去,可百里彦却看着刚刚韩靖的方向,回身笑着问辰宁:“不二君,西面的那几间房里,是不是还有你的朋友在?”
穆莺这会儿却不敢说话了,慢慢的退到旁边,院内一时寂静无声。
“侯爷,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来吧,昨儿夜里贪凉,这会儿怕病了有传给了侯爷,才不好出来,改日我带他们上门谢罪。”
这一番理由说得蹩脚,莫说百里彦了,就是辰宁都不信,只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说辞。
百里彦见状只是笑笑,打量着院内的景致,最后走到亭子里坐下来:“无妨,我也没来过不二君这府内,正好借此机会欣赏一二。”
祈远忍不住瞪了穆莺了一眼,辰宁吸了一口气,朝百里彦走过去,路过穆莺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去倒茶来。”
辰宁进了亭中,紧张的情绪也已舒缓了一些,她低着头,心中默默盘算,没关系,还没到时候撕破脸,她还有底牌。
“侯爷见笑了,我这小小庭院,可没什么好看的,比不得你的镇南侯府。”
百里彦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亭外的祈远,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撑着下颚转头看着辰宁,唇角一勾:“不二君哪里的话,只要不二君愿意,镇南侯府随时都有不二君的地方。”
辰宁眼角弹了弹,面上不露声色:“侯爷说笑了,我终归是客,不好久居侯府,再说南家在这也有屋子,总不能说不住自己家,去别人家,是吧?”
心里却是,百里彦个王八蛋,居然当着祈远的面阴我,给我逮着机会,我弄死他!
这时,沈文舒那间房门却忽然打了开来,辰宁连忙转头看去,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南珺揉着眼睛从里头出来,直接就往她屋子里去:“爹爹,爹爹。”
辰宁连忙起身,笑着踏出亭子:“珺儿,爹爹在这。”
百里彦看见南珺,也起身出了凉亭,看着他们二人笑道:“哦,南小公子回来了,可还记得我?”
南珺挣了辰宁,到百里彦跟前,恭恭敬敬的垂首躬身,抬手作礼:“南珺见过侯爷。”
百里彦倒是很喜欢这小娃儿,蹲下抱了他:“南小公子一别数月,还能记得我,这可叫我高兴啊。”
南珺歪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爹爹说侯爷帮了我们很多忙,要好好记得侯爷,以后有机会报答侯爷。”
百里彦笑笑,好奇的转头问辰宁:“真的?”
辰宁连忙点头,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都忘了,但是倒是记得,自己被百里拉着游玩了一整天,晚上被迫加班看账本的事儿,她那时还当着南珺的面抱怨,百里彦没事儿给她找事儿尽添麻烦,这笔账她记下了,改天一定有机会一定要报复他。
“那南珺跟本侯说说,你住哪间屋子的?回去我让人给你送礼物来。”
“那儿。”南珺伸手一指,是沈文舒那间,也是他刚刚出来那间。
“那旁边的房里,我看好像也有人吧?”
“嗯嗯,那是我姑姑的房。不过不是九姑姑,是我的卿卿姑姑的。”他奶声奶气的说道,手里还把玩着百里彦两鬓垂落的冠缨。
百里彦闻言转身看向辰宁,笑道:“不二君这里,如今才算热闹了。”
正说着,又是一声门开的声响,收拾了一番的苏卿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