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三十峒的事太诡秘。
对我来说就是个噩梦。
虽然翠儿帮助理清了点。
却还有不少秘密无从得知。
并且,段文婷和七爷的出现。
让整个事情更变得迷离起来。
之前我坚信段文婷段小蓉一伙。
但段文婷却从容的解释开了。
这本来没什么,关键我快被说服了!
果然,段文婷又说:“知道人蛊吗?”
我冷冷的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段文婷叹道:“你应该知道段小蓉之死,七爷跟你提过此事。但是,你知道段小蓉的坟墓,是空的吗?这件事,连我七哥都蒙在鼓里。”
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也早知道了。
翠儿跟我解释过桃子洞遗骸的事。
翠儿还说,段小蓉就是人蛊中的土蛊。
她肯定向死而生,沦为人蛊进行遮阳人眼的一步。
我面无表情的说:“她既然成土蛊,墓是遮阳人眼的。”
段文婷听了无语,沉默良久,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你既然都知道,那我就直说了……这事说来话长。”
说到这儿停了,显然在回忆往事,眼中浮起怅惘。
停了好了会,才慢慢说:“二十六年前,我十三岁,却接任段门掌教之位。本来,这个位置只能在我跟段小蓉之间产生。最终是我略胜一筹,接任了掌教。”
二十六年前十三、现在三十九了。
根本看不出,驻颜有术啊!
你这能力快赶上甘罗了。
他只比你早一年拜相,很不错了。
说实话我很有耐性,必须听她怎么解释这一系列事件。
我对她感觉很极端,若非段七爷,绝不会如此平和。
只不过,三十峒的情况太诡秘,绝不能用常理对待。
因此,很有必要听听她的解释,然后判断事情真相。
正沉吟,就听段文婷又说:“我跟段小蓉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我母亲离世早,父亲当时也是本门掌教,经常在不家,总之很忙。我一直就跟着堂哥、就是段小蓉父母住在一起。当时我们家的条件比她家要好,父亲便将我托付在她家,经常会用钱弥补。而段小蓉父亲身体不好,家里经济条件差。所以,我在他们家,能给他们家带来不少好处,因此,从小他们将我惯得跟什么似的,养成了我的大小姐的脾气。”
段文婷说到这里,浮起浓浓的欠疚。
她的神情,分明对不起段小蓉似的。
果然,就听她继续说:“我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母亲在世对我百般溺爱,段小蓉从小就喜欢我,经常带着我玩,我们关系特别好。她虽然比我大很多,但论辈分我是姑姑。加上经常得到我父亲接济,一直对我很宠溺,才造就了我,天下独尊的霸道脾气……”
门外,大公鸡警惕的东张西望,在门口端详了好一会。
它应该嗅出段文婷身上的气息有异,一直虎视眈眈。
没错,这娘们是个蛊婆,飞天蜈蚣就是她本命蛊。
所以它才会对她如临大敌,隔一会又来看看。
大公鸡在院子里游弋,说明一切都正常。
段文婷也注意到它了,默默看了公鸡一会。
然后,才又说道:“我接掌教那年,段小蓉也明白我跟她只差一步,最终是我接任了掌教。而且,当时我才十三岁,或许这也是她感觉不满的原因。所以,积压了不少情绪。”
段文婷沉默了,遥视前方出了会神。
我不明白那些年,发生了什么。
但是能确定,目前她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的阶段,我的神念已经很强。
感受一个人有没有说谎毫无问题。
“那天晚上,我忘计是让她做什么了……她突然就爆发了。我都让她吓懵了,段小蓉是第一次这样……她愤怒的冲我嚷嚷着,流着眼泪发泄着不满。我由开始的懵懂,渐渐恢复了之前的任性,我开始冲她吼了起来。可段小蓉一直不冷静,我们第一次吵到天翻地覆。”
段文婷突然笑了,她眼角慢慢淌出一粒泪水。
又说:“没错,我是掌教。当我感觉压不住段小蓉时,突然意识到我是掌教。我拿出了血戒尺,要将她驱出教门……她吓坏了,开始哀求起来。”
我一下就想起,那晚她让我将段小蓉化畜,驱出教门的事。
看来,这些事情以前都有发生。
只不过,我莫名其妙的参与了进去。
段小蓉说:“前些天做梦也有你。我记得是让你用了化畜之术,将她变成猫。其实……这都是之前发生的,不过细节不同,还多出了你。并且,化畜是我用的。”
段文婷说完突然哭了,捂住脸剧烈哽咽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忘着她,突然有点同情段小蓉。
她一直将段文婷当妹妹,只不过发了一次脾气。
结果被驱出教门,被一手带大的“姑姑”变成猫。
或许,最令她绝望的是驱出教门、废尽修为。
我开始猜出,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三十峒接触很多、除段小蓉的死。
而段文婷说,我的经历她都以梦参与。
也许,这就是段小蓉扭曲时空的情节吧。
虽然不明白,这娘们为什么对我展示这些。
至少让我对当初的事情,有了笼统的概念。
段文婷抽泣一刻迅速冷静,抬手抹去了眼泪。
然后平静的说:“我将她驱出教门才冷静,但已经迟了。段小蓉当晚就失踪了,我开始不安,仍然强作镇定。我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很快会回来给我做饭,但那晚没有。第二天还是没有……一直过了三天,她一直都没出现。我终于慌了,又饿极了便去找七哥……大家这才知道,段小蓉失踪了。”
段文婷说着又沉默下来,发了一会怔。
良久才说:“段小蓉死后,我很后悔。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对不起她。”
没错,她就是个娇生惯养、蛮横无理的大小姐。
也只有段小蓉这样的侄女,才忍受得她那么久。
“我想让她活过来,于是用了本派的禁忌之术。当时我太小了,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禁术,对法门根本没有敬畏……这就是化人蛊。八卦炼蛊坛,就是用来炼人蛊的。此为本教禁地,只有掌教才知道进八卦炼蛊阵的方位、可用术进入。因此,本派开宗祖师,段承晚的墓穴,一直是谜。具体在哪儿,连我也不清楚,我是通过特定的禁咒,突然就进入墓穴的。”
我听得瞠目结舌。
真想不到,我轻轻松松进入的墓穴,真那么神秘。
难怪段七爷听说我知道位置,会浮起满脸的不屑,根本不相信。
段文婷又说:“当年,祖师将丁氏和他自己的墓用法封了。阳间再没人能进入他们墓穴,他封住了阳路,只留下阴路。据说,阴路只有妖鬼能进,阳人永世难入。从此世间再没通往祖师墓穴的路,无论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墓穴,只有用禁咒激活,才能进墓。”
这让我惊讶不已,但我明明在古井下发现了“丁简生”之墓。
莫非,是因为当时我被杀了,是阴魂才能看到的红铜巨棺?
段文婷仿佛知道我想什么,突然说:“你下过古井了,想必看到那具红铜巨棺吧?这具棺材是蛊灵之棺,可不是我们段家丁氏的棺材。任何人蛊想复生变蛊,都必须经由蛊灵重生才行。铜棺内是水蛊之灵。因此,除了水蛊谁也不知道井下有什么,我也一样。”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她的话有哪里不对。
我忍不住问:“你指……你家那眼古井,铜棺里不是当年的丁氏?”
段文婷点头,毫不犹豫的说:“肯定不是,丁氏的坟墓让祖师葬在三十峒迷峒之水峒。这个水峒神秘之极,除了祖师自己,天下没人知道位置。就算这样,祖师还是用术将此峒阳路封了。就是说,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进入水峒,它凭空消失了。”
我愣住了,愕然瞪着这个女人。
没错,她成功的消除了我的怀疑。
因为,我已经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当初在三十峒,她只不过以梦参与。
其实,并没有起到真正的决策作用。
同时我突然意识到,出现了新的问题。
如果我看到的铁碑不是段家丁氏的墓碑。
那上面的“丁简生”三字,到底指的是谁?
如果不是段承晚的小妾,又是哪个丁简生?
正惊讶,就听段文婷又说:“段小蓉既然变成人蛊,是能借用之前的空间、发生的任何人或者事物。给特定的目标人物,进行特定的时空假象。比如,她让我出现在梦中,组成对应你的情境,包括那只血戒尺也出现。只不过,它无法运用戒尺的法力。”
她说到这里停下,一直凝视着我。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明白,她开始说自己来此的意图了。
果然她又说:“当初,我为了让她复生,确实将她的尸首弄进八卦炼蛊阵。因此,梦境出现这地方本来挺正常。但是,八卦阵不能具备法力。可是,如果你变成人蛊,说明八卦炼蛊阵确实被激活。否则,你就不可能复活,坐在我面前安然无恙。”
段文婷声音渐渐惊讶:“可是,八卦炼蛊阵只有掌教才能启动。是谁在我离开三十峒期间,激活的本门法阵?除了我,又还有谁能激活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