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个狼心狗肺的贱人,竟然想毒害婆母!我、我要去告官,让县太爷砍你的头!”
薛婆子吼声尖利,不过外强中干,宁奕完全没在怕的,她搔搔耳朵,漫不经心地回嘴:
“去吧,赶紧去,要不过一会儿人家下班了。我就随口说说,又没真给你下毒。”
“随口说说也是意图谋杀,照样能治你的罪!”
“我说什么了?谁听见啦?”
宁奕狡黠一笑,吸溜吸溜口水道:
“就算闹到县衙,街坊四邻都会证明你们娘俩一贯苛待儿媳,我生性软弱可欺,怎么敢谋杀尊亲?”
薛婆子被噎得楞在原地,宁奕上前两步,凑到她耳边继续沉声说道:
“人证物证都没有,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到时候看谁掉脑袋。”
薛婆子就是个狐假虎威的怂蛋,被宁奕突如其来的反抗吓得不轻,生怕儿媳妇真的疯了在饭菜里下毒,早饭一口都没敢吃。挨到中午,趁她出去买菜,自己下了碗面条正准备吃,宁奕拎着几个油纸包回来了。
“光吃面条多没味儿啊。”宁奕摊开油纸包,烧鸡、卤肉等吃食的香气四溢,馋得薛婆子不住地咽唾沫。
“败家玩意,不年不节的,耀儿又不在家,谁让你买这些东西吃?”
“我想吃就买了,还用谁允许。”宁奕掰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
她确实是想吃了。
生在末世,进食不过是为了生存,食物为了方便储存运输都制成了罐头和压缩干粮。所谓美味佳肴,只存在于照片、视频和渺远的回忆里。
因此当她在集市上看到满目的美食,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食物原来是如此的鲜活、浓郁又炙热,忍不住每种都想买来尝一尝。
“真是反了天了,等耀儿回来……”
“嗯,你试试呗,看自己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宁奕朝薛婆子吐了一口鸡骨头,一脸的有恃无恐,她才不怕薛婆子告状。
昨天碍于身体条件,确实打算跟这娘俩虚与委蛇一段时间,等养好伤再为原身报仇。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空间在手,里头那么多武器,随便拿一样,对付个空有蛮力的薛耀绰绰有余,完全没在怕的,所以她也懒得跟老太太维持表面的乖顺。
“晦气东西,突然抽的哪门子疯……”
见她如此,薛婆子不敢再争辩,只小声咕哝一句,宁奕也不再搭理她,转身回房了。
关门落锁,宁奕麻利地进入空间。她想找找自己收集的医学资料里有没有治疗疤痕这方面的内容。
刚才啃鸡腿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这道伤疤已经影响到咀嚼功能了,如果不赶紧治好,年纪轻轻就只能吃软烂稀的食物了,那不是太惨了吗?
简单的医术本就是末世居民必备技能之一,宁奕对医学又比较感兴趣,搜寻物资时,特意收集了很多医学书籍。但医学知识何其复杂艰涩,怎么可能靠自己啃书本就能掌握?自学这么多年,宁奕也只是略通皮毛。
想解除疤痕的挛缩状态,使组织复位,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手术。简单的伤口缝合宁奕没问题,但涉及到植皮等复杂精细的手术她再学十年也做不到,而且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手术环境和条件。
药箱里倒是有老雷研制的祛疤膏,但是这东西应该在疤痕形成初期使用更有效果。对自己这道陈年老疤的作用估计微乎其微。
“唉,聊胜于无,死马当活马医。”
就这样自我安慰着,宁奕挤了一坨药膏,在伤疤上揉匀。思考了片刻,又躺进了卧室的治疗仪里,把治疗模式调成最强。
躺了一会儿,她感觉脸上的疤痕微微发热,也不知是药膏的作用,还是治疗仪的作用。反正有感觉,就证明计划可行,宁奕心道,以后每天都这么做,不求完全治愈,别影响她吃饭就行。
咣咣的砸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宁奕退出空间,原来是薛耀回来了正在门外吵闹。
“不去伺候我娘,竟然在屋里睡大觉!”
宁奕刚拨开门闩,薛耀就闯了进来。
“我娘说你还想要毒死她?皮又紧了是吧?”
宁奕懒得听他狗叫,捏紧了刚才顺手藏在袖子里的电击棒,正想直接给他一下子,忽然一道娇嗔响起:
“薛郎,别这么凶,怪吓人的。”
薛耀闻声,立马堆了个油腻腻的笑脸,转回身,将一个女子迎了进来。
“娇娇别怕,这婆娘又蠢又坏,就得好好修理修理。”
“对正头娘子尚且如此,薛郎以后不会这么对我吧?娇娘害怕。”
容貌艳丽的女人撇了宁奕一眼,故意挑衅似地问道。
“哎呦,我的心肝,不怕啊。对你,我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怎么舍得吼你啊。”
宁奕听着他俩的对话,鸡皮疙瘩暴起,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心里盘算着要不把这对野鸳鸯一起电晕算了。
薛耀揽着女子坐定,扫了一眼屋内。宁宜爱干净,房间没什么名贵摆设,但收拾得干净立整、纤尘不染。
正房虽是他们夫妻的新房,但自成亲之日起,他就从没在这房内住过。他忘不了挑起盖头那一刻,眼睛所受的冲击,更忘不了闹洞房的乡亲们的嬉笑。
“哎呦我的天,这盖头还不如不掀……”
“嫁妆有四十八台呢,丑就丑吧,吹了灯都一样。”
“可不是嘛,以后靠着岳家吃香喝辣,再丑十倍也不亏啊。”
自己长得仪表堂堂,却因为家贫娶了这么一个丑妇,沦为他人笑柄。
这个丑女人简直就是他所有不堪和失败的活证据,薛耀一看见她,就满肚子火。
“你别杵在这儿碍眼了,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去柴房。以后正房给我的娇娇住。”
他侧头,盯着娇娘光洁白嫩的脸颊,
“今日起,她做大,你做小,伺候得好,我便少打你几回。”
“我是你们薛家明媒正娶、敲锣打鼓抬进来的,凭什么你说做小就做小?”
宁奕替原身不值,反问出声。
“哈?”
刚才娘亲说媳妇中邪了,不仅学会顶撞她了还威胁要毒死她,薛耀还完全不信。但现在看她敢直视自己,不卑不亢地反问,心里也泛起嘀咕。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依本朝律,正妻不得贬降为妾,贬妻为妾者,杖一百,以妾为妻者,杖九十。想让我做小,你先挨了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