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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破庙伤人事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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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红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两家原本是至交,我爹更是和张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可三年前不知为什么,我爹突然要悔婚,任凭我怎么苦苦哀求,他都执意要和张家划清界限,最后更是因为此事,与张家对簿公堂,最后官司赢了,我爹为避免节外生枝,就带我离开了临溪村,搬到了城里,可我这几年来,一直默默留意着张弛,就想着有朝一日,爹能反悔当初的决定,重新同意我们的婚事。”

“这倒奇怪了。”泉儿苦思冥想道,“为什么你爹突然会有这样的转变呢?”

郝红梅想了想说道:“可能因为三年前张叔生了一场大病吧。”

“什么大病?我怎么从未听说?”泉儿问道。

郝红梅正要开口,却忽然道:“我为什么要同你说这些?你跟张弛关系好,问张弛去啊?”

“哎呦!”泉儿无语道,“我都说了我跟张弛没关系!你可真是个醋坛子!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帮张弛找出杀害他爹的凶手了?”

“好吧!”郝红梅轻叹口气,接着道,“三年前,张叔有一次上山打猎,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家里也花光了所有积蓄,为张叔治病。我猜想,可能我从小娇生惯养,我爹怕我嫁过去受苦,所以宁愿和张叔决裂,也要取消我们的婚约吧!只是没想到,官司打完后,才过了不到半年,张叔就莫名其妙的好了。”

泉儿问道:“所以,你们张郝两家对簿公堂之时,就在张忠卧床那半年?”

郝红梅点了点头。

“那,之后,你爹为什么不找张家呢?”

“当初那场官司,打的人尽皆知,整个运河城都知道了。临溪村的百姓谁不在背后骂我爹?我爹怎么还有脸去张家为我提亲啊!再说了,钱大娘这个人骄傲得很,她也不会同意的!”郝红梅沮丧地解释道。泉儿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希望嫁给张弛。

苏泉儿沉默半晌,视线落到了郝红梅手中的手绢上,忽然计上心来:“郝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说罢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片刻。

郝红梅听后,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我为了你去麻烦别人?我凭什么帮你啊?哎,我请你搞清楚,你今日可是被我绑架来的?”

“你也说了你绑架我了。”泉儿露出狡黠的目光说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今日对我所做之事告诉你父亲?”

郝红梅欲言又止,犹自嘴硬:“我今日放了你,你有什么证据?你认为我爹信你这个外人而不信我这个女儿?”

“空口无凭固然不信,”泉儿从怀中掏出一根柔软的布条,说道,“你看这个可信吗?”

郝红梅不用伸手摸,只需要定睛一看,便知道这是自己贴身手绢上的碎布料。她也是刚刚发觉,自己有一条手绢上破了一个小小的洞,便将那条上等丝绸所制的玫红色手绢扔了。她开口问道:“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在张弛家的院子里,羊圈边的一条木栅栏上。”泉儿边说着,边回忆起自己在一根粗糙的木刺上扯下一块碎布的场景。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郝红梅由衷赞道,“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手绢上的呢?”

“我不光知道这是你的,我还知道你是在何时留下的。”泉儿说道,“运河县小小县城,拿这种布料做手帕的屈指可数,况且还是出现在张家。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

郝红梅抬头,对她投以疑惑的眼神,只见泉儿盯着她,慢吞吞地说道:“你好像特别喜欢这个颜色。”

她低头,果然见自己手中的新手绢,还有所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这个色系的。

泉儿见郝红梅拿着那条碎布料愣神,便一把抢过,口中说着:“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明天拿着这块碎布料找你爹郝掌柜,好好说说你是如何趁他不在家,又说通丫鬟掩护自己,偷偷跑到临溪村张家窗下偷窥,以及如何派人将我打晕绑架的事。”

郝红梅思虑片刻,只能一脸无奈地对她点点头,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翌日一大早,泉儿便向顾知颂请求借任六一用,顾知颂知她是为了案情,便同意了。

苏泉儿对任六交代了几句后,赶紧跑去城南郝掌柜的绸缎庄,见郝红梅果未失信,坐在店里等她。

伙计见苏泉儿翩翩而来,还以为她是前来买布的客人,忙迎上来问道:“姑娘可是来买布的?喜欢什么花样,都在这,您慢慢挑,我们店里的布物美价廉,保证您做出的衣服好看!”

泉儿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地望向此时正稳如泰山地坐在太师椅上的郝红梅。郝红梅见状站起来,冲那伙计吩咐道:“她是我请来的,你忙去吧!”

“是,小姐!”伙计看了泉儿一眼,便走开了。

“你要的本店近半年的售卖记录,我提前让管事取出来了。”说罢,抬手一挥,一位身形瘦高,续着山羊胡,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抱着厚厚一大摞账本走出来。

泉儿惊叹道:“怎么这么多啊!”

郝红梅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谁让我们家生意好呢,这没办法!”

泉儿随意拿起一本,翻了几页,一脸忧愁道:“这得翻到什么时候啊?”

忽然,她灵机一动,拉住管事,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问道:“管家,你可对制作这只荷包的布料有印象吗?”

管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姑娘果然眼光毒辣,这种布料非常名贵,名叫竹锦。是由自小只食用竹叶嫩芽的蚕吐丝编织的,布料柔软轻盈,不管制成什么,穿戴在身上自有清凉之感。不过每年产量极少,属于千里挑一的上品。整个运河县,只有我们店里曾卖过,但也就卖过一批。”

“这是为什么呢?”泉儿问道。

管事不急不徐地答道:“这竹锦啊,由于材质所限,不宜染色,只能保留本色,所以不好制衣,再加上价格昂贵,所以掌柜的就吩咐仅卖这一批便不再卖了。”

泉儿惊喜之余,问道:“那你可否记得,有谁买过这竹锦?”

“哎呦!这我哪记得住?”管家说道。

泉儿急道:“你不是说了吗,这是千里挑一的上品,自然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太久远的暂且不提,那近半年呢,近半年内有谁买过,您还有印象吗?”

管家拼命回忆道:“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见此布匹价格昂贵,就留了心思,将这批布的售卖记录单独记在一份账本上,我这就给你们拿去啊!”

不消片刻,管家将账本拿来。泉儿打开一看,发现最近的一此售卖记录也是在一年以前。

“看来我错了。”泉儿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郝红梅好奇问道。

泉儿一边翻看账本,一边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在王夫人威慑下,倘若小环与王方暗通曲款,那王夫人肯定一早就发现了。”

郝红梅并未明白她的话,不过也并未多问。陪着一起翻看账本。

一炷香之后,泉儿从详细的文字中提取了些有用的信息。郝红梅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泉儿答道:“这款竹锦,总共有三个人买过。分别是玉器行会会长杨一波,城北刘大刘员外,最后一个,就是王方。”

杨一波为人通情达理,又与郝红梅之父郝金守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在郝红梅的陪同之下,杨一波很快同意泉儿的请求,将自己买下这匹竹锦的原由及用途记录下来,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提到刘大,泉儿却觉得有些头疼。

郝红梅调侃道:“不会吧,连刘员外都跟你有过节,你可真是不闲着!”她见泉儿不说话,清了清嗓子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泉儿叹了一口气,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日,泉儿自装着官银的棺材里出现,又遇到了朱熵。一番交涉之后,她趁着朱熵不注意逃脱,又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个荒废的破庙附近。

此破庙在联通临溪村与隔壁村子之间的一条小路附近,泉儿沿着小径漫无目的地走,远远得看见一群人围在破庙门口,好似很热闹。

她好奇地凑上去,越过人群走到最前,只见一个富商打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拉着一位年轻的俊后生,不依不饶地要将对方扭送至官府。声称自己府内的老仆人被他所伤,作案地点就在这破庙内,如今生死未卜。

原来在今日清晨,两个村民本打算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在经过此处时,看到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从破庙里跑出,边跑边不停地回头张望。

他们觉得事情不对劲,仗着对方只有一人,就壮着胆子跑过去将年轻人拦下。然后进入破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一个老汉倒在血泊中,双目紧闭,旁边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还浸着一大片血迹。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案发现场了。

二人赶忙上前查验老汉的情形,所幸对方还有一丝清醒,告诉他们自己的住所和东家,二人这才匆匆忙忙地回村里叫上几个人,一同将老汉送至城里的医馆。

至于这年轻后生,则是被人紧紧看管,不敢离开半步,直到刘大出现。刘大刘员外闻声赶来之后,便要拉着年轻人见官。而年轻人一脸无辜,声称自己是冤枉的。

“冤枉?”刘大冷哼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村民亲眼看见你从破庙里跑出来,在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你,我上哪去找别人,分明就是你下的手。”

年轻人苦着脸,竟也不知作何解释。他原本只是路过此处,想着去破庙里歇歇脚,谁知道摊上这种事。

泉儿冷眼看了半天,这刘大与年轻人双方各执一词,另有住在附近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围在一起议论吵闹,根本就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泉儿不得已,大声制止道:“你们这么吵是没用的!不如先安静下来从长计议!”

刘大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疑惑地看着她,不屑地问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泉儿客气拘谨道:“刘员外是吧?小女子只是一个过路人,刚才站在一边大概了解了这件事情之始末。觉得此事尚有几处蹊跷,忍不住想说上几句。小女子说的对与不对,刘员外稍后可自行采纳,不知您愿不愿意听呢?”

“哼!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挺爱出风头!“刘大冷笑,“好,我刘大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正好,在场的老乡也做个见证,不要说我欺负,冤枉别人!刚才你说,这件事有几分蹊跷,我问你,蹊跷在哪里?”

泉儿笑靥如花,眼底透露出自信的神情,她转而问向年轻人:“你贵姓?”

“哦,免贵姓蒋,蒋子哲。”蒋子哲恭敬作揖道。

“蒋公子。“泉儿意会地点头,又问道,“做什么营生?”

蒋子哲老实应道:“小生惭愧,只是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寒窗苦读数载,也没什么功名。平日靠给戏班写写戏文,以此勉强糊口。”

“嗯,看你的样子,的确像个儒生。“泉儿附和道,沉默半晌,泉儿突然说道,“哎,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块石头搬到这里来,不是说,那石头是凶器吗?”

蒋子哲闻言,听话地走进破庙里。他走到大石头跟前,本想要拼尽全力搬动那块石头,奈何自己实在身形单薄,气力太小,好半天之后,石头在他身下愣是纹丝未动。

刘大瞥了他一眼,露出厌恶又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嘟囔道:“真是没用!”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领着一老妇人前来,他走到刘大身边,恭敬作揖道:“老爷!“

刘大沉声问道:“老卢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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