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武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老妪的反应这么大。
周围,全都是扬州的百姓。这个时候,朱允熥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于是,朱允熥十分的为难。
大聪明李景隆,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看到了朱允熥为难的表情,立刻就知道这个老妪,让朱允熥有些为难了。
“你干啥,找死!”李景隆骂道。
他对这些老百姓,可没那么多的好感。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保护好朱允熥的安全,结果老妪这一嗓子,让朱允熥成了焦点。
老妪抽抽哒哒,“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李景隆更怒了,不过也不敢过于放肆,又扔下一枚银锭子,“别他娘的嚎了,再嚎老子剁了你的舌头。喏,再给你点。给你孙女,置办些嫁妆,嫁人了吧。”
不敢在里面耽搁太久,李景隆匆匆的往外走。
他看出来了,孙女是这个老妪的念想。不如让孙女早点嫁人,老妪也能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了。
“如何了。”朱允熥有些担心。
李景隆笑了笑,“殿下,您放心,没事了。臣又给了他家一个银锭子,那些钱,够他家吃到明年的。”
朱允熥点点头,也不再去想。
大明朝百姓千千万,如果每一个都去管,那他管到死,也管不过来。至于老妪口中的何文,已经被朱允熥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再到晚上时,李景隆又想起了白天喝的鸭肉汤,鲜美至极。
吧唧着嘴,李景隆来到了白天的那个老地方。只不过,这里,早就已经是人去楼空。
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打碎的碗碟。河边的柳树旁,木轮车的轮子,孤零零的靠在树上。
李景隆沉默了,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当他们一行人,来到这个摊子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个老妪,要出事了。只不过,后面那一嗓子,为官府抓她,提供了证据。
而证据就是,惊扰圣驾。
这种罪名,往大了说就是死罪。往小了说,却是无罪。
李景隆没有太多的感触,他也没想过,去官府把人要出来。这个老妪的死活,与他无关,最多就是少喝了一碗汤罢了。
周围议论的百姓,也没阻止李景隆回去的脚步。
“这谢氏一家,当家的徭役死了,儿子也是徭役死了。儿媳去讨说法,被凌辱致死。一老一小,勉强维持生计。如今,却又不知道,招惹了谁。”
这段对话,进入了李景隆的耳朵。
他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直到听见这句话。
“我听说,是京里来的大官,怕是又要征徭役了。明儿赶紧走吧,往西边走,能逃多远逃多远。”
李景隆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看一看人群,随口的问了一句,“什么徭役。”
徭役,他可没听说。征集徭役,这是户部的事,也就是陈则武的事。但一直以来,都没听陈则武说过。
“运河啊,朝廷要开凿运河,征了几万民夫呢。”有个多嘴的,回了一句。
说了一半,那人就闭嘴了。他看到李景隆华丽的衣服,还有别在腰间的短刀。再嘟囔几句,赶紧离开。
李景隆心里有些害怕了,他清楚的知道,陈则武从来没征集过徭役。
更没有让几万人,去开凿运河。一直以来,运河都是由受灾的三省灾民开凿,基本上用不到京畿周围的。
“一定不错,有人私征,假借运河之名。”李景隆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