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里,朱标是脸色通红,把户部侍郎李晋林呈上来的折子,狠狠的甩在了李晋林的脸上。
李晋林忍着脸上的疼痛,也不顾流出的血,趴在地上,捡起那份折子。
“陈则武人呢。”朱标愤怒的问道。
“皇上,陈则武,他腿伤告假了。”身边的太监回答着。
朱标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
“李晋林,你来告诉朕,开凿运河,这三百多万两,你是如何恬不知耻的和朕要的。”朱标的气,还没有消,“李善长是户部尚书时,朝廷用钱,太上皇他是从来没操心过。”
“后来换了陈则武,沐英南征,陈则武硬是没动国库一分一文。如今,他告了假,户部就开始和朕要钱了。那朕问你,国库的钱,都去哪了!”
李晋林趴在地上,“皇上,这朝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花钱。前几日,滁阳王冥庆。再过几日,朝廷要开始祭春。下月十八,又是贤娘娘的寿辰。”
“打半月前起,礼部就不停的和户部要钱。在户部而言,这些都是开销啊。”
朱标听了,更是生气,“半个月前,礼部就找了户部。那朕问你,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陈则武为何从来没和朕提过银子的事。反倒是你,值守第一天,就和朕要一百六十万两。”
虽然也只是一天,朱标竟然开始怀念起陈则武在的日子了。
无论是南书房,还是户部,大大小小的事情,朱标确实没有操心过。原先没有感觉,陈则武刚刚告假第一天,事情就全来了。
朱标无力的坐在宝座上,用手撑着脑袋,“去,把陈则武叫来。就说,朕请他来。”
太监暗暗吃惊,即便陈则武再怎么得圣眷,这个“请”字的分量,也太重了。
趴在地上的李晋林,也是心里咯噔一下。陈则武是户部主官,又是这次运河开凿的主要负责人。李晋林确实担心,陈则武会说出很好的解决方法。
太监急忙的出宫去,直奔陈则武的家里。
陈则武家里,有一扇小门。透过小门,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这个太假,他经常来陈则武家里,也是知道这扇小门。他透过小门,看到陈则武正和李景隆把酒言欢。他轻轻敲了敲门,透过小门的缝隙,“陈大人在府上吗,奴婢是顺喜。”
听到声音,陈则武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大开中门。
顺喜是朱标身边的太监,如果不是有旨意,顺喜是不会到陈则武家里的。这一点,陈则武也是知道的。
“陈大人,皇上有旨,请您进宫一趟。”顺喜语气十分和善。
陈则武扭头看了一眼李景隆,后者笑道,“既然是皇上召见,你去吧,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跟在顺喜的身后,陈则武走的很慢。顺喜也不敢催促,只能和陈则武一样,一步一挪动的往前走。
“公公,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陈则武好奇的问了一句。
顺喜脸色微微一变,“陈则武折煞奴婢了,皇上召见陈大人,自然是为了国家大事。既然是国家大事,那奴婢岂有知晓的道理。”
陈则武也自知失言,也不再说话。
直到奉天殿的门口,顺喜才又开口,低着头,小声说话,不仔细看,都不知道他在说话。
“天子不悦,陈大人小心应对,奴婢就送您到这儿了。”
陈则武听到提醒,眯着眼睛,迈动脚步,挪进奉天殿。
这里,李晋林还是跪在地上。朱标在一旁的龙榻上,打着盹儿,发出轻轻的鼾声。
陈则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李晋林的身边,等着朱标睡醒。
约是一柱香的功夫,朱标睁开眼睛,看到陈则武,“既然来了,为何不报。”
“皇上为国事操劳,因此生困,臣又怎能打搅皇上的清梦。臣料想,得了皇上召见,定也是户部的事儿。既然是户部的事儿,那臣也能妥善处置,因此不是甚急。”陈则武轻声回答。
朱标冷哼一声,看向李晋林,“听听,只要是户部的事儿,就不需要朕去操心。他是尚书,你是侍郎,孰功孰过,由此可见一斑。”
“来,陈则武,你报给朕,也说给李晋林听听,凭那两百万两白银,你如何去修筑开凿运河。”
朱标喝了一口茶,用手指着李晋林,“他若是说的出来,朕也不治你的罪。他若是说不出,自己去刑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