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五年(1853年),欧洲“克里米亚战争”爆发。
一开始,这只是奥斯曼帝国与俄罗斯帝国之间的战争,所以被称为“第九次俄土战争”。
随着俄军击败奥斯曼土耳其,英国和法国害怕俄国威胁到他们在地中海的利益。为了防止俄国南扩,他们选择帮助奥斯曼土耳其。
万历六年(1854年),英法联军进入黑海,俄国宣布与英法处于战争状态,随后,英法也向俄国宣战,战争扩大。
此后,战争直到万历八年(1856年)才结束。
但战争中发生的事,早在战争期间,便被传到了世界各地。
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世界各国都会看到——科技发明的应用改变了战争形态,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从人力变成了技术。
新式线膛步枪、蒸汽动力战舰、铁路、有线电报等科技发明,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而有线电报也使得大众传媒可以实时传递战况,战争距离大众不再遥远,民意对战争进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场战争后,军事后勤体系将发展为一个独立部门,工程保障、战地医疗、后勤运输能力也将得到极大提高。
各军事强国都会加速淘汰旧装备,摒弃滑膛式武器及木制帆力战舰,进行新技术军备竞赛,企图以不对称的技术优势击败对手。
由于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中,有英、法、俄三大列强,因此,大明也很关注这场战争。
此时,大明正处于制度改革的关键时期。
对于这场战争中出现的变革,戚继光等明朝将领也会注意到,并在张居正的支持下,对明朝的国防体系,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
同时,将之前已经引入的参谋制度,以及在此次“克里米亚战争”中总结的经验教训,全都整合进新的国防体系中。
在行政体系改革中,明朝已经取消了军户、匠户等户籍的区分。
军户制取消后,卫所制便不复存在了。
而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要维持几百万的常备军,不可能完全依靠募兵制,那样财政负担不了。
因此,中国在南北朝之前曾长期实行过的、现在的欧洲各国正普遍实行的征兵制,便是必须实行的了。
并且要形成制度,不能让征兵变成抓壮丁。
另一方面,卫所制虽然不复存在了,但卫所兵却不会凭空消失。
这些卫所兵,还有部分招募兵,作为旧军,大多已经没有了战斗力,甚至只存在于纸面上。即便还有战斗力,也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因此,旧军都会被逐步裁汰或改编。
在司法体系的改革中,张居正还引入警察制度,将南、北两京的五城兵马司改为警察总署,并逐渐在全国各地设置警署。
此时,由大理寺改成的法院依旧作为审判机关,由都察院改成的检察院依旧监督审判机关。
而由刑部改成的司法部,则作为执法部门。
除了负责执行法院的刑罚判决、培养和选拔各类法务人员、管理全国各地的普通监狱之外,司法部还负责管理警察总署和全国各地的警署。
因此,司法部虽然是司法体系中的“三法司”之一,但也带有行政职能,需要向内阁负责。
而各地的卫所兵,除了直接裁汰的,都会被逐步改编为各地警署的警察,负责地方治安。
与司法体系中司法部类似,国防体系中的国防部,也带有行政职能,需要向内阁负责。
由兵部改成的国防部,在减少了驿站、军户管理的职能后,其他如掌管兵籍等职能,则依旧保持。
在实行征兵制之后,国防部还要负责对各地符合征兵条件的适龄男子进行征召、管理、训练,并挑选优秀者补充到新式陆军、海军中,逐步扩大新军常备军的规模。
此外,由于在“土木堡之变”后,兵部取代五军都督府,成为各地卫所军的实际统辖者,因此,国防部还要负责管理旧军,并与司法部对接,将他们逐步改编成警察和武装警察,或者将他们遣散,逐渐裁汰。
五军都督府,是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都督府的统称,每个都督府都设左、右都督,一共10人,都是正一品。
在明初,五军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是明朝的最高军事机构。
不过,在“土木堡之变”后,虽然五军都督府的官职品级还是所有机构中最高的,只有已被撤销的中书省与之品级相当,但却没有了实权,完全成了虚职。
在这场制度改革中,便可以改变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将五军都督府合而为一,称为“军府”,并仿照内阁,将10位都督改称“军务大臣”,人数也减少到4~6人。
军府作为全国军事中枢,地位与提升品阶后的内阁平级,直接对皇帝负责。
下设陆军部、海军部和总参谋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等部门。
所有新式陆军、海军,都归军府下的陆军部、海军部统辖,国防部只掌管兵籍,不负责统兵、调兵。
这样一来,让一切恢复正轨,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结束文官领兵的状态。
当然,结束文官领兵的状态,不代表让旧的武将领兵,更不代表将兵权还给了皇帝。
旧的武将所统帅的旧军,已经在逐步裁汰中。
军府所统辖的新军,各级军官,来源都与旧军不同——不再依靠个人勇武,也不再依靠首级记功来任命和升迁。
所有的军官、士官,都要在军事学院或武备学堂,经过系统的近现代军事知识学习之后,通过改革后的武举考试才行。
这种选拔方式,反而更偏向于原本文官的选拔方式,而非武官。
因此,新军中的军官、士官,与旧军中的武官,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就像改革后的武举,也不叫武举,而叫军科科举了一样。
同时,皇帝想要调动军队,也必须通过军府,甚至通过内阁和议会,不能私自下达命令。
皇帝只是在名义上,作为全国最高军事统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