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朝办公室走去,但是,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人,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没两步,突然,“轰隆——”的一声巨响,整栋楼的窗户都随之晃动了几下。
我的第一反应是,跑到窗边查看是什么引发的巨响,听着很像爆炸的声音,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起身来到窗边。
只见,不远处的隧道口泛着红色的亮光,每个人的眼底都映出红色的火光。
顾意刚趴在桌边想眯一会儿,就被这巨响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随即就听到隐约的消防车与救护车的声音,一阵急促的座机铃声,每一间办公室里都有一部座机,是留着警局内部联络用的。
我走到桌子前面接通电话,“喂,刑侦二组。”“小辉呀,刚才的巨响我想你们都听到了,原因是,西南隧道发生了爆炸,让手里活少的兄弟们都去支援。”电话是师父打来的,“是,收到!”挂断电话。
“宁队说,刚才的巨响是,因为西南隧道的爆炸所引起的,手里活少的都去支援。”组里的人听到后,纷纷起身去领单警装备,准备出发。
局里出动了大概一多半的人,还有不少下了班的警员接到命令,都赶往西南隧道。
我们江平市是省会城市,西南隧道是高速上,前往西南城市的必经之路,还好现在不是节日假期,不然就糟了,但是,依旧有不少的车辆来往经过。
“爆炸物是C4类的,可塑性高浓度炸药,不确定隧道内是否还有炸药,有很多的人员伤亡。”“刑侦五组到达隧道口。”
听着车载对讲机中汇报的情况,每说一句,每响一下,我们的心都跟着颤抖着,因为,汇报的伤亡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冲天的火光,我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增加了。
刚才的爆炸声把大街上,不少离隧道近的车辆,和住户的玻璃都给震碎了不少,离隧道口大概还有两公里,车辆太多了,全都堵在隧道口,我们所有人只好徒步行进。
刚走进隧道,就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难闻气味,隧道内还有很多零散的火堆,还有大人,小孩的哭喊声,以及伤者因疼痛分呻吟声。
我们打着警用手电筒向人群走去,隧道的另一头燃烧着熊熊大火,满地的狼藉,车辆的碎片,人体组织,不断充斥着我们的视线。
我们一边救援一边向隧道深处走去,我走到一辆因为爆炸的冲击力,被掀翻侧倒的车,“救救我们,救命。”车内一位年轻女性,声音颤抖的说。“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别害怕,我现在就来救你。”
我拉了几下车门,发现被卡死了,根本打不开,“我被困在副驾驶,头被撞到出了血,我爸一直没有反应。”女生说。
我又拉了两下车门,确定打不开后,我拿出破窗器准备破窗,刚向车的挡风玻璃砸了两下,隧道内的一辆车突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冲击力使原本侧翻的车,又翻了两圈。
由于我离的稍远一些,但还是被爆炸的冲击力掀倒在地,胳膊也被擦出了血,但问题不大。隧道内的灯被冲击力给击碎,满地的碎玻璃,沾了我一身头发上也有。
缓了几秒后,我继续破窗和其他救援人员,把人救了出来,救援很耗费体力,本身就有伤的我,现在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断的流着汗和血液的混合物,浑身满是伤口,蛰的我哪都疼。
“隧道爆炸的原因,是一伙贩卖毒品以及枪支弹药的团伙引爆的,人分为两伙,其中一伙已逃在追,另外一伙还在隧道内,各组在确定好自己以及人民群众的安全后,把人给我带出来。”指挥车的总指挥命令道。
我的对讲机摔的有些不好使,听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回复了一句收到后,朝隧道中心走去。
刚才爆炸的车辆在不断的冒着黑烟,我压低身子朝里面走去,“小辉,前方三百米处有可疑车辆,注意安全。”此时的隧道中,如同人间炼狱,嘈杂的额声音使我没能分辨出是谁对我说的。
因为爆炸的缘故,我们申请领了手枪,此时,我们举着手枪,用其他车辆当做掩体朝目标车辆慢慢移动。
几声枪响,我们连忙停下脚步,他们身边有人质,我们害怕人质出危险。一名身着防弹衣的男人,用枪指着一名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你们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就开枪了,”男人声嘶力竭的喊着。
男人满脸血污,面目狰狞的向后拉着小女孩,想要退出隧道口,隧道两边全都有车堵着,增援需要一定的时间进入,现在就是拖延时间想办法。
我们不敢贸然开枪,因为即使一枪爆头,毒贩仍有可能会开枪,从而伤到人质。
男人不顾额头上的鲜血,走到旁边的一辆车,拉开车门把一个伤的比较重的男人给拽了出来,不难看出,那人也是毒贩之一。
小女孩一直哭个不停,毒贩逐渐心烦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有什么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顾意躲在一辆车后面,举着枪喊道。“我们要出境,前往缅甸,你们给我备车,不要阻拦!”毒贩喊道。
“我们谈谈,你看这个小女孩吓的都走不了路了,这样,我和她换,我来当人质,这样你们过卡也比较方便。”我喊道。
“胡闹,林辉你怎么回事?”指挥车那边的对讲机里大喊,我皱了皱眉,抬手把对讲机关掉,看着毒贩那边。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毒贩开口道,“好,站到前面来,把身上的装备都摘掉。”我听到他的话后,和身后的同僚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我从车后面走出。
当着他的面把装备都摘掉了,一步一步的向毒贩走去。
“好了,你不要再走了!”说着,他把小女孩交给另一名同伙看着,自己走到我旁边,一边用枪指着我的头,一边搜身怕我带什么小型的武器。
搜身结束,我被他用枪指着走到小女孩身边,“别怕,乖,你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别怕!”我轻声说道。小女孩仍旧沉浸在害怕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可以放人了吧!”我盯着毒贩说。
毒贩还挺有信用的,他同意了,把我的手绑上后,放了小女孩,马上就有我们的警察带她前往安全地带。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了,陪我们哥俩儿颠簸一段吧!”说着,带我走出了隧道,他在往高速公路上走,西南方向的高速公路多以盘山道为主,两边是荒山有不少的树木。
警方紧急把车辆疏散开,毒贩要的车也准备好了。
一上车,我就被扔到了后座,上高速盘山道后,两名毒贩都没有说话,伤的较重的那名毒贩,身上不停的流淌着鲜血。
我在后座上,趁着视觉盲区从鞋底抽出一小片刀片,在他俩都没注意到我的时候,把手上的绳子割开了。
转弯的时候车速会变慢,我只能在转弯的时候动手,开车的毒贩全程在专心的开车,我不能让车开的太远,不然警方的救援来不及。
此时,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我完全没在意刀片已经划破了我的手掌,扎进我的手里。
马上转弯了,我慢慢的坐了起来,换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开始转弯了,我猛地起身冲向副驾驶的那名,受伤流血的毒贩,一刀划破他的气管。
驾驶室的那名毒贩还没反应过来,我随即反手握住刀片,刺向他,他躲了过去,只划到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他随即猛地打着方向盘,我因为惯性摔向后座,刀片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我抬眼看向驾驶室,他一只手在座底下摸什么东西,我意识到他在找枪,没等我抢到他抬起手来,朝我这边开了两枪,由于我在他正后方他没能打中我,但是,后面的玻璃被子弹给击碎了。
碎玻璃散落在后座上,我的衣服里进了不少,身上也被稍大一点的玻璃划的浑身小口子。我一下从后座起身,把他的枪打掉,车随着我们两个的打斗而左右晃动。
我死死的抓住他准备去拿枪的手,反手勒住他的脖子,他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他的手不拿手枪了,挣扎中我也松开了他的手。
下一秒,他摸出一把匕首向我刺来 ,我没来得及躲闪,匕首一下刺进我的右胳膊。就在我因为手臂的疼痛松了一下手的时候,他挣脱我的束缚,车速也开始慢了下来,很快便停住了。
他准备弃车逃离,我找到了他的枪,下车后瞄准他的腿开了一枪,他摔倒在地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逃了,拖着正在流血的腿,踉跄着朝我走来。
盘山道的山下全是树林,很危险,有很多断裂的树木,从这里滚下去生命难以得到保障。
我和他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他准备跟我同归于尽,只觉得脚下一空,我和他摔下了山坡,滚了几圈我就和他分开了,也不知多少圈才停下来。
他应该就在我不远处,此时的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我被一棵树拦在半山腰,头朝下的形式躺在那里,全身动不了,大脑开始充血。
额头上被撞破的地方流下的血液,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张嘴时,喉咙里的甜腥味迅速弥漫开来,我不禁咳了几下,不少的血液随着我的咳嗽从嘴里流了出来。
我想我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我的右手边传来,我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想要看清楚,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你小子运气真好,我不杀你,我的任务失败了,那就让你的肩章上,多一颗星吧!”
毒贩说着,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身边,我现在完全动不了,只能任他摆布,他没有杀我,反倒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垫在我的头下。
然后,只见他起身,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一刀扎了下去,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死在了我的面前,震惊和不解的同时,“咳咳咳……”我忍着疼痛咳嗽了半天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脸颊一直流到我的脖子,我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林辉——”我仿佛听到有人 在叫我,但这个声音不是很真切,“小辉——”“林辉,你在哪——”越来越多的呼喊声,我知道是真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也想回答,但我做不出任何回应。
思绪越来越混乱,只觉得浑身发冷想要睡觉。
“宁队,找到小辉了!”我不知道是谁喊的,但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之,耳鸣声充斥着我的整个耳朵,他们说话的声音,全都化作无数只小飞虫,嗡嗡作响——!
“别人拼命相掩盖的,必然是不希望你看到的,所以,追寻别人的秘密,必然要承担知道秘密的后果。”
……
“心跳有了,呼吸有了!”“血压和脉搏都平稳了!”
……
当我再一次睁眼时,才反应过来,我又活过来了。全身多处骨折给我带来的疼痛使我清醒了很多。
“快,医生护士,人醒了。”我耳鸣的声音逐渐消失,听到了顾意的声音,睁眼后,看东西还是有些晕。
“病人已无大碍,静养,千万要静养。”医生大致检查了一遍,没一会儿我便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上午,“你总算醒了,小辉。”我听到了顾意的唠叨,但是,无力反驳他。
“吓死我了,当时你浑身是血,额头上的大口子流那么多的血,当时我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最后用自己的衣服给你止血,都没止住!”他喂我喝了几口水。
大约二十分钟后,师父来了,起初是骂了我一顿,因为我当时的举动太欠考虑了,火发出来后,他关心的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头晕目眩之类的后遗症什么的。
又过了一天,局里来了同事给我做笔录,师父和局领导还说要给我嘉奖,对此我只是低头看了下胳膊上缠着的绷带,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