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转为正式警察了,在医院养了快四个月,这期间,宁可儿和顾意经常来看我,师父也时常带一些医院不让吃的好吃的来看我。
比如,自热小火锅,辣条,薯片,泡面之类的,医院的饭菜太清淡了,我甚至一度认为我嘴巴吃不出味道了,吃啥都特别淡,一个味道。
师父每次带好吃的,都会被师娘抓个现行,但是,架不住我嘴馋想吃。
全身上下缝了不下一百针,尤其是腿上的伤,听他们说,当时腿上的骨头都支了出来,手术是师娘做的,她整个人都懵了,还哭了,生怕救不回来。
住院期间,没事我就看腿上缝针的伤口,这是给我的一种警示,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冒险了。
宁可儿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医院看我,给我带她自己煲的汤,怎么说呢,心意和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建议先别出发了。
有一次,宁可儿带着汤来看我,刚倒出来一碗就去上洗手间了。
顾意碰巧也来了,渴了,一口气把汤全喝了,喝完就吐了出来,边用纯净水漱口边说,“这啥呀这么难喝,刷锅水呀!”此时,这个傻冒不知道宁可儿就在身后,还在嘲讽吐槽这碗汤。
我当时伤还没好呢,靠在病床上,捂着胸口向他投去,“好自为之,祝你平安”的眼神,并且说,“嘘,别说了别说了!”我嘴巴干的都快裂开了,哑着嗓子说,可他没意识到,还在说。
“顾意,你的汤才是刷锅水呢!”宁可儿大喊一声,顾意在那一刹那,灵魂都快出窍了,吓的手里的水,洒了他一身,二人因为这件事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顾意在这期间道了好几次歉,但是,宁可儿拒绝接受,因为,她觉得顾意侮辱了自己的汤,以及自己的手艺。
只要一见面,他们两个就会因为这件事吵架,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很是为难,“我去上洗手间。”
说白了,我就是想逃离这里,别把我卷进去,“你受伤了不方便,我陪你去!”顾意这时倒是聪明了。
等我们两个回来之后,宁可儿已经走了,病床上留了一张字条,大概意思是她先回家了,汤别忘记喝。
魏北和陆洋也经常来,来了之后我们三人就在病床上玩斗地主,绝大多数都是我赢,他俩说,还好不是赢钱的,要不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输的。
反正是静养在哪都是养,我想回家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的我脑袋疼,一忙起来谁都没有空搭理我,都没人管饭吃。
于是,在四个月的时候,我跟师父说我想出院回家,师父问了师娘可以吗,师娘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听我说完没饭吃后,立刻就同意出院了。
每天早上师娘把饭菜做好,放在冰箱里冷藏着,中午我要是饿了,就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吃。
现在,只要师娘晚上回家发现饭菜没少就会问我,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吃泡面或外卖之类的,每次我都不好意思的笑笑。
养伤的时光总是疼痛并快乐着,很快,在我出院回家一个半月时,一通电话,我知道又要继续奋斗了,我在家休养了小半年。
那天上午我正在家里,半躺在沙发上,把腿放在椅子上,悠闲的看电视时,顾意给我打来了电话。
从警之后,每次手机响起我就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一旦手机铃声响起,就一定有事情发生。
“喂,顾儿。”我说。“小辉,你伤怎么样了?”顾意那边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应该是在路上。“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可以用拐棍走。”我啃了一口苹果说。“好,那你收拾一下,局里倒不开人手,我去接你。”
他说完,我就听到了汽车刹车的声音,以及手机那头关门的声音。果然,局里任何事情都只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我换了身衣服,“小辉,开门!”我听到顾意在门口说,“哎,来了!”我拄着拐棍蹦哒着去给他开门后,把他让了进来。
我苹果还没吃完呢,紧忙拿起苹果又啃了两口,把拐棍放在门口,我坐在小凳子上面穿鞋,由于胳膊疼腿疼腰也疼,顾意大好人啊,他帮我穿的鞋子。
我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拐棍被顾意扶着下楼,“哎呀,这个慢呀,上来,我背你!”顾意觉得我走的太慢了,看了我一眼对我说。
“我腿都折了,你们还折腾我。”因为是他背着我,所以我说话断断续续的,带着颤音说。“就是因为你腿折了,要不然我才不来接你呢!”顾意撇了我一眼说。
“要不你才不来接我呢,切!”我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说。
上车后,我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看了看满头大汗的顾意,伸手拿出一张纸巾给擦汗,随后低头咬了一口苹果。
“还吃呢,放下,别吃了给我来一口。”顾意握着方向盘,看了我一眼说。我刚想吃第二口,听他这么说,无奈的打了个哈欠后,把苹果放了下来。
这家伙,在等红灯时,两口就把大半个苹果给吃完了,结果,他就一直在打嗝,这一路没停过,到局里也没停。
“你那是毒苹果吧,嗝,我怎么,嗝,不停的打嗝呀!”顾意埋怨的说。我跟顾意边走着边说。
“该,哈哈,让你抢,不是你的就算你吃到肚子里,那也不是你的,再说了,又不是不给你吃!”我在一旁笑着说。
“哎呀,辉哥回来了,伤怎么样了?”局里的同僚们看到我回来了,高兴的问。“好的差不多了。”我冲着他们笑了笑说。
“意哥,你咋了怎么一直在打嗝儿呢?”另一个同僚问。“因为,你意哥,他吃了我的怨气!”我笑着说。
我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扶着拐棍说,“哈哈,我跟你说,捏着鼻子喝水,甭管舒不舒服多喝几口,保证不打嗝了,亲测有效!”
一旁写文件的闻综,看着我和顾意说,“对,真的好使,意哥你试试。”我拿起顾意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
顾意将信将疑的拧开水杯,刚捏鼻子喝了一口水,还没等咽下去,由于我的位置离门口比较近,他又正好站在门口魏北一堆门,顾意吓了一跳一口水。
全喷了出去,还把自己呛到了,现在一边咳嗽一边打嗝,我们二组几个都要乐疯了。
“哎呀我去,意哥,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魏北那魔性的东北话我听完,笑的更开心了。“哎,小辉,你啥时候回来的?”魏北看着我惊喜的说。“刚回来,坐这不到两分钟,你咋来了?”我笑着说。
“前几天我们一起抓了个人,找意哥签个字。”魏北看着正在打嗝的顾意笑着说。“找他签个字啊!”我学着魏北的魔性的东北口音回了一句,连还在咳嗽的顾意都笑了。
“辉哥,宁队找你。”外面路过的一名技侦,走了进来对我说。“好,谢谢!”我应了一声,拄着拐棍站了起来,正好魏北也要去找师父,于是我悠荡着骨折了的腿,走在魏北旁边。
“你手咋样?”因为我看魏北的右手还缠着绷带,“没事儿,我恢复的快,早拆线了。”说着,他把手背到身后,但我觉得,他的手要比他说的要还严重。
“咱们俩个伤员是真不容易啊!”我看着他,笑着说了一句。
刚走到师父办公室门口,伸出手正打算敲门,手落了一半没有敲到门上,就听,“哗啦——”一声,师父的办公室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我跟魏北对视了一下,几秒钟后我敲了几下门。
魏北说不知道里面啥情况,他进去不太好,但我这个做徒弟的进去没事儿,把文件交给我让我顺手找师父签字。
我想了想,好像也对是那个理。
“师父,我能进去吗?”我站在门口会说。“小辉啊,进来吧!”过了几秒,师父哑着嗓子说。
我对魏北做了一个“OK”的手势,魏北对我点了点头。
进门后,看到几本应该在桌子上放着的文件和东西,全在地上,师父撑着桌子,不停的喘着粗气,而他的对面站着一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性,一身的匪气但是却长了一张雅痞的脸。
年轻人饶有兴趣的打量我一番,最后对师父说,“宁队,您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可就先走了,四十八小时早就过了,拜——”最后的那个尾音,及其的挑衅,好嚣张啊,听得我想揍他!
师父抬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满是怒气,“哼,你可真是个难缠的小帅哥啊!”他走到我面前,说了句让我摸不清头脑的话,随后,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咕咚——”一声闷响,我连忙回过头去,看到师父跌坐在椅子上。
我借着拐棍走到师父的办公桌前,师父没有说话,点了一支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后,看到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拿起笔指了指我手中的文件,我连忙递过去。
师父签完字后,放在另一份文件上,然后指了下这两份文件后,对我摆了下手,我点了点头拿起文件走开了。
出了办公室看到魏北在不远处的窗边吸烟,我走到他身边,他把烟头掐灭后,我把他的文件给他,“宁队,咋的啦?”魏北看着我问。
“不知道啊,应该跟刚才出去的那个年轻人有关,你认识吗?”我叹了口气说。“不认识,那看着就不像啥好人,我认识他干啥!”魏北挠了挠头说。
突然,魏北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被他带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你,你慢点,我腿!”我疼得喊了一句。
魏北赶忙松开手将我扶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习惯了!”我看着他,不晓不得的摇了摇头。
“小辉,晚上下班我请你吃饭去。”魏北乐呵呵的说,“行啊,这感情好啊,我想吃烧烤!”我看着他笑着说,“妥了,没问题!”魏北特别爽快的答应着。
回到办公室,我马上把档案拆开,案件的有效追诉期为二十年,现如今,疑似祭祀的案件马上就到追诉期限了。
如果在此期间案件还没有侦破,申请继续侦办年限的手续比较麻烦和复杂,同时还需要被害人或者被害人家属的书面报告,申请批准时间也比较长。
所以,当务之急要赶紧破案,还逝者一份公道,给罪犯应有的惩罚。
调查这件案子可谓是,历尽千难万险,受伤之前师父就让我们几人侦办,无奈,我受了伤市局上下也忙的晕头转向的,因此耽搁了好几个月。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何伟民社会背景相对简单,他从小被遗弃,“天使孤儿院”收留了他,那时他三个月大。在两岁的时候,因为长相比较可爱,整个人也比较乖巧懂事,所以,被一对姓何的夫妻收养。”
“何伟民学习成绩很好,一直都是学校前三名,上学时,因为长相阳光帅气,有不少的女同学追他。”顾意看我正在看何伟民的案子,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说目前查到的线索。
“他考了一个很不错的一本学校,上大学以后,前途本应是光明的,但是,他却在大二的时候退学了,因为这件事,何家夫妻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断绝了所有的来往,那时,何家夫妻已经六十多了。”
“老两口,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最后却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顾意坐在一旁感慨道。“他为什么退学?”我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
“据传啊,他当时把一个女同学肚子给搞大了,那个女同学后来把孩子给流了,因此,女同学退了学,他也因为学校的舆论压力也退学了。”
虽然,先入为主这个观念很不应该,但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能做出来这种事?我皱着眉头示意顾意先别说话。
我先想一想,先入为主确实不应该,人不能只看表象,也有不少正人君子,背地里是衣冠禽兽。
“你继续!”我看着顾意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