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租的是大房，离闹市区近，虽在夏日，蝉鸣声也只是偶尔响起。
今日凤仪语起的早，和灵巧一同起床。灵巧烧水洗漱时，凤仪语在院子活动热身，准备做一套完整的广播体操。
“哎，凤姑娘，你做什么呢？”福元走出院子，看到了沉迷于自己世界里的人,“难道这是什么武功绝学？”
应当如此，没想到凤姑娘还有如此绝学。福元眼睛亮起来，手握拳状，手里的水壶放在地上，一溜烟儿的跑到凤仪语身后，“我也来。”
诶？看见福元兴冲冲跑来，一脸不解，听到那声呐喊，多了几分无奈，看那副模样，准以为自己在练武功。
除了无奈外，凤仪语起了几分教学的意味，做动作时扭头道：“福元，跟好了。”
“云龙入海。”
“龙腾虎跃。”
“最后一个...要认真了。“凤仪语大喊一声，“大鹏展翅。”随即动作潇洒展开，真有几分意味。
“收势。”动作做完，凤仪语手掌合一放在胸前，深吸口气。
对她来说熟练于心的广播体操，在福元看来，却是从未见过，这些动作看的福元是一个眼花缭乱，
“如何？”对于这一个，凤仪语熟练得很。
“真厉害。”福元由衷的说出，尤其是刚才那个动作。什么大鹏展翅？福元演示了一遍，只是单脚立不住，险些摔倒。
凤仪语一把扶住，没忍住轻笑出声。
福元不好意思的摸了头，“是我太笨了。”
“没有。”凤仪语拍了他的肩膀，“你若真想学，我教给你。”
福元又比划了一番，“可以吗？”
凤仪语点头，广播体操虽然不是真的武功，但每天练习一番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太好了。”说完，福元露出了些许期待，“我也可以成为大侠吗？”
这...凤仪语汗颜，大侠似乎是不太可能的。可没破了他的小激动，“说起大侠，你要向肖枫请教。”
“肖大哥会教我吗？”回想起那日肖大哥的一脚，起了崇拜。可片刻又泄了气，武功一般人应该不愿外传的。
“你回来问一下他。”凤仪语也不敢一口答应，这事还要肖枫自己决定要不要教。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两人正笑着，灵巧已经将自己屋里的水壶灌满了,一个烧水壶能装两个水壶的量，看着动作不利索的福元，喊道：“福元，快来盛水了。”
“来了。”
凤仪语进屋里简单洗漱一番，这次，换肖枫喊人了，“小姐，我买了饭。”
“好。”等等，肖枫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了？”
“有空闲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包好的包子。“我先放屋里了。”
凤仪语点头，梳了简单的半丸子头。
“凤姑娘。”
凤仪语转身，“早啊，去出摊了？”
“对，我先走了。”和付二虎打了招呼就去了肖枫的房间。
里面人齐了，只是少了一人，凤仪语坐下拿起一个包子，“你家少爷呢？”
“少爷还在睡。”福元喝了口汤，回道。
可能昨天打斗太累了？凤仪语想，“我走了。”
到了听香楼，便直奔教室，那件房间在她看来已经是教室了。
“凤姑娘。”听见门口动静，屋内的两人站起身。
凤仪语吃了一惊，面前身若扶柳的女子不是柳香又是谁？想了片刻，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忘记告诉你了，上午不用来的。”指向一旁的乐师，“上午练曲子。”
“没事的。”柳香摇头，又问道：“我在这会打扰到吗？”
凤仪语皱了鼻子，“不打扰。”看向柳香，“你昨夜几点睡的？”
本来看她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在这打扰了，听到这话柳香一愣，原是担心自己的，“昨日夜里凤姑娘走后，柳妈妈就让我早早歇下了。”
凤仪语点头，“那我词曲子一起来一遍。”
“柳香姑娘主要听我词的调。”又转向一旁的乐师，还没说出口，乐师已经说出口：“我听曲的旋律。”
凤仪语眨眨眼，很好，会抢答了。
“咱们开始。”
“等我一下。”说完凤仪语转身去了门口，将门关严。这房间处地虽远，但还是要关紧了，免得声音跑出去惹了姑娘休息。
教学时间快，几遍曲子下来已经中午时分了。
几人出了房间，凤仪语从楼上下来，不忘问身边的柳香“怎么样？”
“差不多，曲调已经记下了。”柳香垂首，
“好。”凤仪语点头，“对了...”
刚进后院，被一阵嘈杂声吸引。“回去好好休息，下午不用来了，自己练习、回去吧。”她有些好奇，想去后院看了。
“嗯。”柳香点头，作为花魁是有侍候的人，在柳香从教室出来，就跟在身后了。
凤仪语则跑了后院里。
“小贱人，不听管教是吧，你在这里就给我死呆。”
“不，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
大致一瞧只瞧个身影，看不仔细样貌。是个小姑娘。凤仪语咂舌。
“你爹把你卖给了我，老实点。”柳妈妈叉着腰，从柴房里出来，一脸怒气，“要想真的出去，你就给我好学点，攒够银子在我这赎身。”
“砰——”用力把柴门关上
凤仪语打了一个激灵，这柴门已经残败不堪了，柳妈妈还要用这么大的力气。
凤仪语没打算去招惹，越过去了旁边的厨房。“大叔，今天吃什么？”
“卤的鸡腿。”厨子看见来人，颠了手中盛菜的勺子。
见人是蹭饭的老熟人，多盛了一勺卤汁。
“谢谢大厨。”凤仪语嘿嘿一笑。
凤仪语端着饭去到了角里，这里人少安静。奈何今日没有往日的安静。
“救我，娘亲。”
“娘。”
凤仪语眉毛轻拧，这孩子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唉。”面前的菜，胃口却少下一大半。
瞄向旁边的厨子，已经盛完饭坐下来了，悄**挪过去，“大叔。”
“嗯？”正塞了一口米饭，嘴里含糊不清，看过来。见她有话要说，也凑过去身子。
“怎么回事？”凤仪语指了指旁边挨着的柴房。
厨师已经见怪不怪了，一些新来的丫头不听话，都会关在那里。见她一脸求知欲，语气轻松的解答，“不听话。”
大叔是把自己当弱智了吧。凤仪语抿嘴，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什么时候来的？”
大厨回想一番，夹了一筷子青菜，“前天晚上吧。”说着往墙那边看过去，似是穿透了看里面关着的女孩。“年级小，分不清清倌和红倌才会这样闹不停。”
凤仪语一听，他好像知道什么，有打探道：“照大叔的意思，这位姑娘会成清倌？”
他作为厨子，离柴房近，时间长了，也能分出柳妈妈的意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凑近了凤仪语，“看样子应该是清倌，但若是一直这样，免不得成为红倌。”
凤仪语点点头，表示懂了。培养清倌可不是一笔小花销，这姑娘不好生学，柳妈妈的银子白费，一个生气就会让她成红倌。
“没吃过饭？”听声音有气无力的。
厨子想了想，那孩子倔，和柳妈妈硬杠上了，这两天应该一口没吃。“这两天没吃。”
“这么长时间没吃饭了？”凤仪语皱眉，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孩子呢。
“我能不能把没吃完的饭菜给她。”指了盘子，她只动了一边。说时偷摸往前拱了肚子，一副吃不下的模样。“我吃不下了。”
“诶，你这鸡腿还没吃。”
可是几天下来才打好的关系，不能因为一顿饭打破，“我是不舍得把大叔的卤的鸡腿给她，我装进来留着下午吃。”
指了盘子里其他饭菜，道：“这些菜可以吗？”
大厨摇摇头，“咱养了几只大狗，就在后院门口，那等会我倒给他们。”又道：“柳妈妈说的不能给，你别做错事。”
“我晓得，谢谢大叔。我去里面了。”
“诶，好。”
大厨善意的提醒凤仪语很感激，只是在越过柴房时，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咯吱——”凤仪语回过神，是柴房的门在响，里面的人应该想法子，可惜，柴房的门虽破，却非常结实，只是，一个恍惚间，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