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感受到霍重无比炽热的目光,乐知年紧张到语无伦次,挣扎着推开他:“你快起来,重死了!”
“抱歉,手麻了。”
霍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丝毫没有从他身上下去的想法:“我正在量体温呢,动一下量的就不准了。”
“......”
乐知年无话可说,要不是顾忌到他现在是个病号,自己肯定给他一个肘击,几个连环鞭腿,痛揍他一顿。
“小年。”
男人突然叫了他一声,乐知年转回头去看着他。
四目相对时,霍重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就在乐知年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扭过头去时,霍重又沉着嗓子唤了他一声:“小年。”
尾音略扬的样子有着无法言说的暧昧,乐知年鲜少见到霍重这个样子。
他生病之后怎么像只大猫一样?
很像他以前捡到的那只小流浪......
“别丢下我,好吗?”
霍重的嗓音有些发颤,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乐知年正要扭头过去看他,眼睛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住。
因为高热,他的掌心有些湿腻,烫的乐知年眼皮直跳。
霍重的下巴抵在乐知年的肩窝处,脸颊紧紧相贴,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脸更烫。
我应该也发烧了。
乐知年心想。
“别死......”
脸颊上的一抹湿润,将一切的不言而喻昭然若揭。
乐知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抚上了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八年前我就该死了,多出的这些日子都是我偷来的。”
如果和妈妈一起走了,保不齐还是件好事。
“小年,你不能死。”
霍重的脑袋昏昏沉沉,他想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忘记了,想要去追乐知年的唇,却看见了他眼角的泪。
“对不起,如果再有下次,拜托你不要救我了,算我求你。”
良久,久到乐知年半边身子被压到发麻,又自愈,他才听到了霍重的回应。
“好。”
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捏着自己僵硬的肩膀,乐知年从床上爬起:“温度计给我看。”
“好。”
不再捉弄他,霍重拿出温度计给他,乐知年凑近看了看:“天呐,41℃了,我去拿药。”
好在保温壶里的水并未变凉,掺了杯温水,拿好药片,乐知年监督着霍重吃掉:“你快睡会儿吧,睡一觉就好了。”
霍重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像是做了一个重要决定似的。
看到他严肃的样子,乐知年下意识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小年,过来。”
抬眼望去,霍重将自己身边的被子拉开,拍了拍床单,又说了一遍:“过来。”
乐知年摇头拒绝:“我去客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霍重的声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客房门锁着。”
“那你把钥匙给我。”
“我不知道钥匙在哪。”
“……”乐知年拿出手机,想要给开锁师傅打电话,可一想到这个时间点,又悻悻的放下手机。
上次师傅帮他换锁少收了二十块钱,现在这个点是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他。
“那你先睡吧,我还有事。”
等霍重睡着,他再睡上去才不会那么奇怪。
逃一般的离开主卧,想要将散落放在茶几上的药盒收拾好,这时,乐知年想起,自己好像也在发烧。
甩了甩温度计夹在腋下,他站在黑暗里,整个人也跟着黑暗隐匿起来。
只有在这时,他整个人才能放松下来。
他很珍惜独处的时光。
体温还是有些高,37.8℃。
吃了药后,乐知年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
床上的男人呼吸均匀,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已经睡着了。
将被角轻轻掀开,乐知年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生怕将身边的人吵醒。
本以为自己会一如既往的一夜无眠,不料抓着被角的他,没过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一夜好眠。
他是自然醒的。
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不见踪影,乐知年在床上打着滚伸了个懒腰后,这才缓缓起身。
霍重家的床垫也太舒服了吧!不仅能让他快速入睡一夜无梦,甚至现在他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这是怎么回事?”
乐知年这才发现,他的脚踝被系上了一根绳子,牢牢的绑在床脚。
用力的抻了抻绳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他的双手都快勒出血印,绳子却毫发无伤,甚至都没有变细。
“霍重!”
“霍重你个王八蛋!”
“霍重你还不赶紧给老子解开!”
……
乐知年猩红着双眼,拼命的想要扯断那根绳子。
主卧的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霍重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发狂。
终于,乐知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摸过枕头便朝他砸了过去:“霍重!你是不是有病?马上给我解开!”
霍重伸手接过他丢来的枕头,缓缓的朝他走来,阴沉着脸色,阴鸷眼神的看着他:“对,我是有病。”
“你放开我!你这是囚禁!”
乐知年喊了许久,嗓子有些嘶哑,霍重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大拇指微微用力的按向他脖颈间因为暴怒而泛起的青筋,声音冰冷:“你什么时候不寻/死,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多管闲事。”
看着他猩红的双眼,霍重的眼里闪过一丝隐忍。
但他的语气却更加冰冷坚定:“第几次了?上次我从山上把你扛下来的时候,你怎么跟我保证的?我说过的,再有一次,我不介意采取一点措施。”
“霍重,别说了……”
乐知年轻声开口,嘴巴里尽是咸涩的味道,早在霍重张口那一刻,他的眼泪便疯狂的往下滚落。
可他连抬起手擦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也不想违背承诺,但他的病,好像又复发了。
想了好久,还是不敢告诉霍重,怕他担心。
霍重看着他这般模样,满肚子火气:“你好好反思着,我不介意关你一辈子,我耗得起。”
乐知年抓起另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