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后,霍重也没生气,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乐知年,径直走出卧室。
过了一会儿,他搬了一张餐桌进来。
在乐知年不解的眼神中,他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将餐桌布置的满满当当。
“吃饭。”
都是乐知年爱吃的,但他高兴不起来,满眼自嘲的开口,却早已染上哭腔:“我连这间卧室都不能出?”
“吃饭。”
见他不乖,霍重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用压迫感极强的眼神看着他:“听话。”
乐知年知道,霍重是来真的了。
烦躁使他胡乱的扯着自己的头发,默默的流着眼泪:“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啊!我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你能不能别管我?”
“我老子都不管我死活,你以为你是谁啊?”
“霍重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你真他妈是个混蛋!老子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
他一边骂着,一边撕扯着脚腕上的绳子。
而霍重只是在旁边淡定的站着,冷眼看着这一切。
乐知年看到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朝霍重怒吼着:“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最讨厌你这样冷眼旁观的样子!”
这只会让他想起被送往精神病医院住院的期间,那些医护的眼神。
而霍重对他的愤怒置若罔闻,不知道从哪拎过来一个板凳,坐在乐知年的对面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乐知年突然笑了,就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
“霍重,你救我这么多次,是不是觉得自己沉没成本太高了,这才逼我活着?”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个大善人?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是为了给自己攒功德啊!”
乐知年试图激怒他,他了解霍重的性子,故意说点霍重不爱听的话,坐等霍重生气,把自己丢出去。
果然,霍重撂下筷子走了过来,在乐知年期盼的眼神中,一把扯过他的身子,抵着乐知年的额头:“吃饭,别逼我喂你。”
“我不吃!”
希望落空后,乐知年只想找下一个能离开的办法,一点胃口都没有。
“很好。”
一阵天旋地转后,乐知年成功的被霍重用网红毛毯包猫法牢牢的裹住,仅剩一个凌乱且不知所措的大脑袋留在外面。
霍重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看着乐知年气鼓鼓的样子,他心情愉悦,拿出手机怼着乐知年的脸拍了几张照片,还不知死活的给乐知年展示了一下。
而后一把捞过动弹不得的乐知年,别扭的用右手夹了个小笼包递到乐知年唇边。
乐知年虽然浑身上下都被牢牢禁锢无法动弹,但是他的脖子——
好吧,也被牢牢卡在霍重结实的臂弯和胸膛间,形成了一个几近直角的三角,他想偏过头去都没有法子。
只好牢牢的闭上嘴巴,任凭霍重将小笼包抵在他的唇边。
“我再说一遍,张嘴。”
“就......”
不字还没出来,小笼包已经顺势了他的口腔内。
乐知年懊悔不已:“你耍赖!”
“你要是不乖乖吃饭,我不介意嚼碎了喂你。”
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时,霍重的精神状态到底如何,但乐知年知道,自己快疯了:“你有空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
话音刚落,小笼包又抵在了他的唇边,霍重的胸腔震的他耳朵微微发麻:“吃你的饭。”
就这样,乐知年吃完了人生中最别扭的一餐。
霍重对他了解到,能精确把握住他的饭量,堪比乐知年的胃本胃。
“饱了?”
虽然他的口气是疑问句,但眼神坚定,放下手中的筷子和乐知年,开始收拾桌子。
乐知年躺在床上像个蚯蚓一样努力的挣扎蠕动着,想要从毯子里钻出来。
正在他找到敲门努力咕蛹的时候,屁 股被人一把拍的差点开了花。
“霍重!”
“怎么了?”
男人憋着笑意,看着他凌乱的样子。
头发东西南北中,往哪处偏的都有。
因为挣扎,毛毯堪堪掩住锁骨处,几滴不懂事的汗珠从他的脖颈间滚落,毫无预兆却又大相径庭的汇聚在他锁骨处浅浅的洼地中。
不知何时,霍重的眸色暗了下去。
直到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时,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刚刚满脑子都是【水往低处流】?
“我现在放你出来,年小猫。”
揉了揉乐知年的发顶,霍重努力的将自己心里的异样压下,三下五除二将毛毯松开。
活动活动筋骨,乐知年又开始了自救大业。
“今天不去上班?”
“居家办公。”
“......”好吧。
这里是霍重的家,总不能把户主赶出去。
他眼睛一转,又想到了别的策略:“那你现在不用办公吗?你快去书房办公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那我去了。”
确实要忙,新软件上市需要测评反馈及时调整数据,霍重作为主要负责人不能偷闲。
主卧的门被合上时,乐知年心里乐开了花,环视一周,在霍重的卧室里面仔细寻找着能划开绳索的利器。
可惜了,连把指甲剪都没有。
眸色一转,他为自己加油鼓劲——
只能采取B计划了。
霍重打开主卧门的时候,刚好看见瘦瘦小小的一团,撅着屁股拼了老命的抬床脚。
愣了一下后,他瞬间明白乐知年这是在做什么。
低着头轻声笑了笑,将手握成拳状抵在唇边:“咳咳!”
乐知年回头时,刚好和他满是寒意的眼神相汇,悻悻的朝他挥挥手:“嗨?我只是......”
“只是什么?”
霍重也不动,就在那站着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乐知年握着床脚讪讪的笑:“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鬼故事,你听说过床下有人吗?我帮你检查一下......”
他越说,周围的气压越低,乐知年越来越小声,没底气的闭上了嘴巴。
偷偷观察着霍重的表情,如果霍重再过十秒还是那个死鱼脸,他就坦白求原谅。
“你是想抬起床脚,把绳子拿出来吗?”
“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