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带了朋友。”看着旁边的谢清远,游衿华问钟离措。
谢清远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钟离措解释:“多个人热闹。”
游衿华不理解干杀人犯法的事儿,还要图个热闹,算了,也理解不了钟离措。
钟离措悄悄将守卫士兵都解决了,然后敲锣打鼓,叫醒聂府所有人。
聂老将军出来看到这一幕,见守卫都死了,眉头拧成疙瘩,拿着铜锤做好战斗准备。
游衿华拉满了弓,朝着聂将军射去,聂将军一把拉过侍从挡在前面。
“让开,否则你们都得死。”游衿华怒不可遏。
话音刚落,就听见“呼啦啦”的声音,来了一群蒙面人,。
“是死士。”钟离措缓缓吐出。
“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游衿华骂道。
“聂厥不在。”钟离措看了看人群说。
“不在?那我们……”
“杀了就杀了,教子无方,留着无用。”钟离措一点都不手软。
“可……”游衿华有些犹豫。
“叫你来看热闹的,不杀人没关系,杀了聂家全家,聂厥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你亲自动手。”
“你知道聂厥不在。”
“刚知道。”顿了一下,接着说“不下去试试自己的身手。”
游衿华不明所以,眼珠子滴溜溜转,钟离措道:“试试,或许你没有那么弱。”
游衿华突然壮胆一般大吼,“让本小姐杀了这群狗东西。”说着与死士拼杀在一块儿。
游衿华第一次感受到杀人的滋味,血飚到脸上的感觉并不好,不过手刃仇人感觉真不赖。
游衿华拿的是刀,万一暴露,并不想人抓住把柄。
人数越来越多,游衿华渐渐不敌,钟离措背着手看着这一幕。
游衿华欲跳上围墙,后面一个个死士揪着不放,眼看刀快到游衿华脖子,钟离措一剑封喉,将其拎了出来。
“多谢。”游衿华心有余悸。
钟离措向旁边的游衿华伸出手。
“做什么?”
“我试试你的温度。过于杀伐果断了些。”
游衿华憨笑:“你还是摸摸自己的手吧。”
“本来就是凉的。”
两人对视游衿华笑了起来。
“一山不容二虎,这山头要易主了。”
“除非一公一母。”
“你怎么知道这公虎和母虎看对眼了?”
“你这人啊,乱开玩笑。”游衿华扶额,手中的血沾在发梢。
谢清远在两人闲谈之时,从围墙一跃而下,与死士厮杀。白花花的倒钩直入活人胸膛,噗的一声,血腥四溅,一时间横尸遍地。
谢清远衣服破败不堪,鲜血沾满全身,猩红的眼睛扫视着地面,活脱脱阎罗。
“他是什么人?”游衿华愕然,看向钟离措。
“一个友人。”钟离措轻描淡写。
“你的朋友……好……身手。”游衿华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来,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谢清远,又猛然抬头看着钟离措,后退几步。
“嗯。”钟离措只是淡淡的回应,不理会游衿华的动作。
游衿华从恐惧中渐缓过来,“为什么不直接在睡觉时杀了他,还要敲锣。”
“梦里杀人,好主意,不过以聂弗的能力梦里杀不了,或许下次可以试试。”
血流不止,聂弗悲从中来,“来者什么人,与聂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赶尽杀绝?”
“你儿子聂厥做的孽,作为老子不能不知道吧。”
“你是钟离措?”
要命要命,就一条老命,这儿子怎么老是给自己闯一些兜不住底的祸。皇上还让自己去捉拿钟离措,这不是把人逼上绝路嘛。
“知道的晚了些。”
钟离措与聂老将军厮杀,火星子四处泵散,几招下来,钟离措直接一剑将头颅砍掉,滚到一旁,惊得聂家女眷跪倒在地。
钟离措重新现在游衿华旁边,嫌弃的看看自己,又看了一眼游衿华,道:“处理了身上血迹再回去,让人看见了平添很多麻烦。”
“好,让我一把火烧了这府邸。”游衿华将火把绑在箭头,连射几箭,熊熊烈火惊得全城一夜无眠。
游衿华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谢清远,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谢清远把外衣扔向火海走到钟离措面前。
“得洗个澡,血腥味太重了。”
谢清远后退几步。
钟离措感觉鼻尖凉凉的,伸手摸摸,是一滴血,不耐烦的抽出素帕擦拭,射进火海。
“阿措,这样夜就不凉了。”看着火光冲天,谢清远开了口。
钟离措坐在远处的房顶,看着聂府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这个夜,终于有人不眠了,有人陪着了。
看着跑来跑去灭火的人群,钟离措竟然露出一抹笑。
“今夜是你的任务?”钟离措一脸凝重。
“阿措都知道了。”
“嗯,我又不是傻子,你要杀的是聂家全家吧,不单单只有聂金吧。”
“阿措。我能解释的……”
“不用,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听那个老妖婆的命令,你虽然是周鸾给我的侍者,但你是自由的,你的决定我不干涉。”看了眼心虚的谢清远,钟离措拿出一包点心,看了一眼谢清远开口问:“饿吗?”
“不饿。”谢清远不知道钟离措怎么想的,拒绝了她的投喂。
“喝酒吗?”
钟离措提着两壶酒,放在脚下。
“谢清远,我死了,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钟离措诡异一笑。
“我永远追随主子。”谢清远跪下说。
钟离措神色恢复,仿佛刚才一笑不存在,“朋友,我有把你当朋友的。酒,我顺手拿的,可惜了,几百坛。这将军府真是什么都有,就是我对其没兴趣。”
钟离措递给谢清远一壶,谢清远接过就开始往嘴里倒。
谢清远就着火光酣畅淋漓的喝,眼里是说不出的光。
“酒鬼。”钟离措骂道。
这一场大火惊动了皇宫,非缪急忙派应喻救火。
“好大的阵势。”简宁白一改平日嬉皮笑脸,严肃的说。
“这下阿措玩的过火了。”
看着在屋顶喝酒的钟离措和谢清远,简宁白皱眉。
“阿措,你仗着谁的势呢,如此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简宁白不忍看下去,掉头去了皇宫,去御膳房找点儿吃的,缓解缓解心情,这女人太可怕了。
钟离措回去就叫玄英写告示,聂家灭口,钟离措。
贴在皇榜位置的告示又掀起轩然大波。
“贼子,贼子,目中无人,老六什么时候到?”
“回皇上,明日早晨就到。”
“怎么那么慢,啊!废物,一群废物,让一个贼人进宫威胁朕,如今杀了朕的臣子,正大光明的写告示,两次,两次……”
“应喻呢?让他进宫,不,朕要拟旨,追拿钟离措。”
“是,奴才这就去。”
聂厥自从看到第一次钟离措的告示,就知道她要对自己动手,躲了起来,不曾想到钟离措灭了自己全家,又悲又气。
简宁白踱步而来,“要去送死?”
“简宁白,你怎么在这儿?”
“好言相劝,别去送命。”
“那我能逃掉吗?”聂厥声嘶力竭。
“为何要假借她的名义杀人?你知道她是最讨厌别人假借她的名义的。”
“她不是要退出隐阁了吗,我就想着也不是有隐阁护着呢吗,更何况是阁主让我去杀的人。”
“但是隐阁没有冒名顶替这一规矩。”
“那你来这儿干嘛,我知道你与她交好。”
“劝你别去送死。”
“他会找到我的。”
话音刚落,谢清远就出现在聂厥面前。
谢清远冷冷看了一眼简宁白,简宁白很是尴尬。
聂厥知道打不过,打算试一试。
谢清远两招就打晕聂厥,扛着就走。
“不一起回去?”
这话是对简宁白说的。
“好。”简宁白有些局促。
谢清远敲了敲门,听到允许才推开,“阿措,人带来了。”
“关着吧,明早说。”
“抓聂厥时,遇见简公子了。”
“嗯,知道了。”
谢清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简宁白,退了出去。
“谢清远对我好像……有敌意。”
“通风报信去了?”钟离措审视。
“碰巧遇到了。”简宁白笑呵呵的。
“不必监视我,很快我们就没有瓜葛了。”
“没有监视,怎么会呢?”
“简宁白,你对于任何人都没有一句真话。”
“你看你这就言重了不是,怎么会呢。”
“你就是周鸾的一条走狗。”钟离措鄙夷不屑的说。
“话别说的难听啊,阿措,我们是师兄妹啊。”简宁白永远笑脸相迎。
钟离措摸摸耳垂,头也不回走了,谁要听他的鬼话。
简宁白立刻耷拉下脸,钟离措鄙夷的模样挥之不去,他也不想这样,寄人篱下,不得已而为之。
“我又不是永远会待在隐阁。”简宁白自语。
钟离措去柴房审聂厥,让玄英请游衿华。
“聂厥,是周鸾派的任务,嗯?”
“是阁主。”
“谁的指示?”
“非及。”
“骗我?周鸾怎么会告诉你雇主。”说着就是一巴掌。
聂厥不想和她扯这些,便恶狠狠盯着,“我的错为什么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可你还在挑衅,我有什么办法。”
进隐阁之时,周鸾就说过:凡入隐阁者,不计身份,不问过往,忠心狠心并驱,隐阁护其周全。
“笑话,能护得了吗。所谓的护不过是让隐阁其他成员送命罢了。”
“你叛逃隐阁,终不得好死。”聂厥知道逃不掉,也索性放弃。
“叛逃?哼~哼~,我就在这儿,让周鸾来抓我啊,我等着她人来。”
钟离措吓唬他,“哦,对了,非及要回来是吧。你恐怕见不到他了,不,是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你好狠的心,非及不曾威胁你半分,为何要杀他?”
“不是你说的非及是雇主吗?”
聂厥无言。
“谢清远,钟离措在利用你,你不要被她蒙骗了。”聂厥开始挑拨。
“闭嘴。”谢清远冷冷的说。
“真的,救你是阁主的意思,不是她,你要对阁主表衷心,杀了他,杀了他。”聂厥几乎癫狂,落得如此下场,咎由自取。
钟离措让游衿华自己解决杀父仇人,关了门和谢清远出去,游衿华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