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理由让姜寒绯、纪春筠、陶愿都傻住了。柳凡芍听钟畅说起过这件事，她反应比姜寒绯三个人要平淡。 姜寒绯惊讶的表情很快便调整过来。“龟长寿，比人活着的时间要长。” 纪春筠对着姜寒绯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毛……真好啊，没有毛。” “嗯。我的出现给了我阿爹和娘亲很大一个惊吓。”钟畅笑道，“他们原先不打算要我，我的出生是一个惊喜和惊吓的结合吧，” 陶愿稍稍定神，他看向钟畅的眼神更炙热了几分，动了动唇说道：“若是说惊吓，我倒是认为阿畅的降生是上天的恩赐。” “行了！”柳凡芍伸手打断这四个人的对话，她继续说道，“西陆大人同意在医馆那给你一间小屋子用作临时的宠物医院。” “诶！”姜寒绯高兴地看向柳凡芍，嗓音不自禁的提高了一些，“谢谢！” 姜寒绯来到仁安县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了西陆的耳里。杜仲、木棉、木槿三人比姜寒绯要早一些抵达仁安县，他们三个人带着秦大夫和叶骁瑞亲笔写的信来到仁安县，交到西陆的手中，没过两日又纷纷离开仁安县，去往临近的地方。 秦一归与柳凡芍两人住进了钟畅的家里。秦一归只需要在钟畅家的空房间整理好自个的衣物就可直接去干活。 姜寒绯家还得经过一番整理。她一会要跟钟畅一道去找西陆，还要到兔舍那走一遭。 她和纪春筠又说了几句去抓兔子的事。姜寒绯听纪春筠说的头头是道，颇为惊讶，仿佛他是一个抓兔子的老手。 纪春筠：“寒绯你放心好了，我必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姜寒绯与钟畅并没有在兔舍中见到白兔。钟畅向秦一归询问缘由，这才得知白兔已经被送去京城的好好养着。 皇家修建了动植物园林，其中种植珍稀树木与奇花异草不说，还有动物苑囿专门饲养动物，像白色兔子这类祥瑞的动物自然也是养在其中。 姜寒绯看着兔舍内跑动的兔子想到，如果银雪不是一只大白虎，她会拥有拎包入住的资格。不过，她还是更适合在山林中生活。 她看见一只兔子在吃兔舍内种下的红色小果实， 皮毛灰灰的小兔子挨着红色的小果实吧唧吧唧的吃着，三瓣嘴抿动，嘴巴边上的胡子一翘一翘。 姜寒绯慢慢蹲下身子看兔子吃东西，她看得很开心，越看就越觉得兔子可爱。她能够在这里看兔子吃东西看到夜幕降临。 小兔子的前爪缩着，吃完这个果实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它先用鼻子凑近嗅了一嗅，旋即又开始咔咔的吃。吃完第二个果实还吐出一个果核。 “为什么兔子会主动吐出果核？”柳凡芍寥寥数笔就将兔子吃东西的神态勾勒出来，她想破脑子都不知道兔子为什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动作。 “许是这果核嚼不烂吧。”钟畅和姜寒绯一样蹲下来看兔子吃东西，“寒绯，兔子能不能吃这些蔬果？” 姜寒绯：“偶尔喂食一点水果和蔬菜便好，不能让水果成为兔子的主食。” 秦一归听人说姜寒绯、柳凡芍和钟畅三个人齐刷刷地在这看了一刻钟兔子吃水果，她走过来催促这三个还在看兔子的人。“寒绯、阿畅你们快来帮忙给个意见，大伙在商议要不要给一部分公兔去势育肥。” “嗯？”姜寒绯的视线从吃东西的兔子上转移至秦一归身上，“一归要给公兔去势吗？” “还没商议出结果。公猫的雄气被阉杀后，脾气会变好，还会吃的胖些。”秦一归又说道猪、鸡、羊去势后性情温顺，脾气变好，活动还减少，羊肉腥膻味也会少一些。 “先不弄这个吧。我们不是还要兔子生小兔子吗？”姜寒绯指着在其他地方吃水果的兔子说道，“水果中含糖量搞，摄入过量水果对兔子不好。” 秦一归点头，马上找人来吧兔子先抓回兔舍内。她看了一眼柳凡芍。 柳凡芍敲敲她的小本本，“放心，我为你记下来了，好姐妹！” “这饲养的都是母兔，今日早晨发现有几只已经怀上小兔子了。”秦一归指着耳朵上用颜色做了记号的兔子，“我们把这些坏了小兔子的母兔另外安排了兔舍。” 姜寒绯看来抓兔子的人都是直接抓住兔子的耳朵，一下将兔子拎起来 不知道原因。“请等一下！这样抓兔子实在是过于粗暴了。这样抓妊娠的母兔容易使母兔流产。” 抓兔子的几个人听见了姜寒绯的声音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们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没过多久又继续用这样的力度和方式抓兔子。 他们都认得秦一归，不认得姜寒绯，命令自然都是听秦一归的话。 秦一归眉头皱起来，立即出声制止正在抓兔子的人。“你们都停下来！” 等抓兔子的人都停下来，秦一归才看向姜寒绯。“寒绯你说要怎么抓兔子？” “于兔子而言，它的耳朵是十分重要的器官。兔子的耳部为软骨，且耳部的血管、神经很多，如果是这样粗暴的抓耳朵回容易让耳根受伤，损害耳缘静脉。” 秦一归侧耳认真听姜寒绯说话，柳凡芍的笔在小册子上记下姜寒绯说的内容。 钟畅：“那我们采用抱住兔子腰部的办法抓兔子?” 姜寒绯：“这样也不可。兔子的重要脏器在腰部，后肢和腰部也不能抓。” “我们要怎么样抱起这些兔子最合适？”柳凡芍的笔停了一下，在书页上留下一个墨点。 姜寒绯第一次试着去抱其中一只在地上跑的兔子。一只兔子正处于紧张害怕的状态，她的身体在向后缩。 她用手抚摸兔子的头部，让兔子慢慢安静下来。它不再躲避姜寒绯的靠近时，她一只手顺着兔子的毛向轻柔抚摸，再在两只耳朵与相连的颈部皮肤上抓牢，一把将安静的兔子托起来。姜寒绯的另一只手托住了兔子的臀部，确保兔子的身体重量落在她托住兔子的手上。 姜寒绯托住兔子的臀部说道：“这样子抓兔子会让兔子觉得舒服。” 秦一归只有一只手能够自由活动，她就不参与这次的抓兔子的集体行动之中。 姜寒绯等人上山抓兔子和抓鸡的这一天，纪春筠手上拿着不少工具。好些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同上山，追着兔子和鸡在漫山遍野的跑，跑到最后都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喘息。 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在山里头一头莽，收获甚少，只是促进了他们一行人一同抓鸡、抓兔子的情谊。苏老师带着一队有抓兔子和抓鸡经验的老手用细而牢固的网将兔子罩住，还把鸡给抓了。 纪春筠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用鸡笼装鸡的陶愿。陶愿大大方方的将他靠近他这一侧的鸡笼用纸张糊住，鸡头只从另一边的笼空隙中钻出去。 “你，你还能这样？” 陶愿乜了一眼身上只背着工具的纪春筠。“能提着就行。” 陶玉燕和姜怜兰有说有笑的拎着鸡走下山。纪春筠看得回不过神来。他没有想到看上去低头说话且柔柔弱弱的陶玉燕竟然有这样的胆量抓鸡。 随后，纪春筠又看向比他慢两步走在后头的姜寒绯。姜寒绯左手提着一只鸡，侧着头与走在她右手边的柳凡芍说话。 姜寒绯知道柳凡芍害怕鸡，所以她特意换另一边手拿着。 “寒绯你看我写得怎样，有无错漏，或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更改？”柳凡芍给姜寒绯看的小册子上记录了这几天在兔舍的所见所闻，如何选取合适的草料等物去饲养兔子，兔子怎么抱之类的。 “没什么问题。” 姜寒绯发现纪春筠在前方等她。她下意识地要把左手边的鸡一个位置。 她的手刚刚动一下，她右手边走得好好的柳凡芍一刹那朝旁边跳开，险些撞上钟畅。 “……” 苏老师看这几个年轻人都避鸡如避洪水猛兽，他叹一口气，直接走上去从姜寒绯的手中拿走鸡。“还是我来吧。” “谢谢！”柳凡芍捋平垂下的发丝，激动地说道，“老师您的大恩大德，学生没齿难忘啊！您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尽管开口！” 苏老师微白的眉尖动了动，也不跟柳凡芍客气，他冷不丁地说道：“那你随后与寒绯一起去兽医馆，那还有好些猪、鸡在那等着。” 柳凡芍：“……是。” 医馆相邻的地方有空置的地方，那被当成兽医馆使用。今日有一部分人被安排去兽医馆那阉割猪、鸡。 纪春筠等姜寒绯走过来，他心虚地低下头，又是重重地叹气，饱含愧意地说道：“抱歉啊，寒绯。我果然是没有帮上你给你的忙。” 姜寒绯向四周环视，没有错过一身洁净浅色衣裳的众人身上 的泥印子，有的人是被兔子一脚蹬了，有的是被鸡翅膀拍了。他们这几个人在山上乱串，虽没有抓住什么，但幸好没有人在追逐的过程中迷路。 无论是抓鸡还是抓兔子，大家都尽力了。姜寒绯、纪春筠几人逮到的鸡是带回自个家里养的。 今日一起出行的人，若是想要给自己家抓鸡和兔子，就是在考验自个有没有抓到的本事了。 苏老师本就不指望新入学塾的这一批人能抓到什么，带着出来也是为了让这些人在山头上跑一跑，动一动。 纪春筠今日跟在陶愿后面努力了一把，虽猎物一无所获，至少在克服对兔子、鸡的恐惧上努力了一把。 姜寒绯：“今日辛苦你们了。” 纪春筠看上去有些恹恹的。“哎。” 姜寒绯发现纪春筠的衣服上破了一个口子，她出声提醒纪春筠。“春筠你这破了一个口子。” 纪春筠这才放心衣服上破了洞。他用手揪起另一边的衣袖看了看，“无事，回去用针戳进去，缝几下的事。寒绯你一会要去兽医馆吗？” “嗯。去看一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我与你一块去？” “不必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姜寒绯看纪春筠在院子里整完这个又做那个，每日还变着花样做点心，今日出门跑来跑去，忙劝他回去去休息。 “嗯，我回去给你做一样新的糕点。” 姜寒绯听纪春筠这一说，就知道他回去又要扎进厨房里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纪春筠笑得脸上像要生出一朵花。“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寒绯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纪春筠的快乐和好意。“……谢谢。” “不必客气。” 临别前，纪春筠特意叮嘱姜寒绯一句。 “寒绯你记得早些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好。” 钟畅同陶愿、陶玉燕、姜怜兰告别，又等纪春筠离开，她才对姜寒绯说道：“我怎么觉得春筠好像是成为你家的一份子了？他对你家的布局，日后或许比你还熟悉。” 姜寒绯已经可以预见日后是怎样一种光景了。如果她真的忙到脚不沾地，家里的环境又一日日变，说不准纪春筠真的会比她更熟悉家里。“或许会吧。” 柳凡芍一言不发地跟在姜寒绯背后，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地抓自己的头皮。直至他们走近医馆，与兽医馆的距离相差不远，柳凡芍这才抓住姜寒绯说道：“没有办法了吗？那样的活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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