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四个姑娘,进院之后,就撸起袖子开始干活,有打扫的,有烧水的。
月星凉则是在消毒。
这里挺干净的,但如果要作为诊室,肯定要净化一遍。
她净化之后就出了这间房,她出来的时候,整个院子干净极了。
干净到可以直接躺在院子里打滚。
月星凉唤道:“都别忙了,跟我进屋来。”
冯家四个姑娘忙去洗手,然后跟着月星凉进了房间。
月星凉泡了茶。
冯家姑娘们虽然觉得让皇后娘娘亲自泡茶不太合礼数,但是她们也不好去人家手里抢茶壶。
“坐下说话吧,这是在家里,要是被我祖母和外婆看到,会说我的。”
听到这话冯家姑娘们齐刷刷坐下了。
祖母这个称呼,是她们的噩梦,只要听到这两个字,四个姑娘就会格外害怕。
月星凉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打算等会让她们见见自家祖母,缓解下这方面的阴影。
月星凉说道:“不凉恐怕会有些忙,之后会是我和北容给你们疗伤,北容在整骨这方面比较娴熟。”
冯笑小声问道:“皇后娘娘,那个我牙有些疼,您能顺便给我看看吗?”
她此话一出,收到了自家三个姐姐的刀子眼。
冯笑委屈极了,她真的很疼嘛。
月星凉笑着起身,她走到了椅子旁边,“躺这来,我给你看看。”
冯笑躺在了椅子上,这椅子好舒服,她一躺下就困了。
月星凉先是把头发包好,洗过手之后戴上了手套。
她扒开冯笑的嘴巴。
确实有蛀牙,但不严重。
月星凉开始给冯笑清洗牙齿。
冯家三个姐姐看了一会,看的自己的牙也开始疼。
之后月星凉陆续给她们清理了牙齿。
冯家四个姑娘感觉牙齿凉嗖嗖的,虽然不疼了,但也不太舒服就是了。
月星凉说道:“以后要好好刷牙。”
这个时代有牙刷和牙膏、牙粉。
可这些价钱都不便宜。
冯紫轻声说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只能用泡过的茶叶漱口。”
她听闻还有人用盐水漱口,这在她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盐和糖对冯家人来说是奢侈品,饭菜中放的都比较少,更别说用来漱口了。
只有父亲、母亲、祖母和小娘有这待遇。
好在泡过的茶叶,用起来也不错。
“以后不会了,你们会有自己俸禄。”
月星凉继续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想好了跟着谁了吗?”
冯白还在椅子上躺着,她有颗烂牙,要拔掉。
月星凉给冯白打了麻药之后,拔掉了她的那颗牙。
然后她用精神力加内力,把冯白长出了一半的智齿移了过去。
冯笑呆呆地说道:“还能这样治牙呢?”
月星凉笑着说:“用的是内力。你们以后好好练功夫,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别人。”
冯笑问道:“也能帮着别人治病吗?”
“治病是大夫的事,但是可以协助大夫。例如吃东西卡在嗓子里了,大夫力气不够大的话,你们就可以帮忙。”
“那……我能做大夫吗?”冯笑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你如果喜欢自然是可以的,北容现在身边缺个助手,他带着你,你很快就能上手了。”
北容是一对一的教学,自然学的会快一些。
“只是,你和北容的性子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相处得来。”
冯紫闻言说道:“关于北容大人的事,我也略知一二。”
听她这么说,月星凉笑着说:“那你详细说说。”
冯紫突然开口,自然是有自己的见解要说的。
“奴……”
“不可自称奴婢。”
“民女……”
“自称姓名就好。”
“冯紫以为,北容大人就是压力太大了。北容大人如今权倾朝野,他不但管着后宫,整个皇城的各个系统,都有他的影子。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嫉妒的。偏偏北容大人又事事做的周全,而且他这个人本身也完美到挑不出什么。可越是这样,就会有越多的人想要把他拉下神坛。别说北容大人真的做错了什么,即便他只是行为稍微有那么细微的偏差,也会被无限放大。”
这样的处境,是个人都会压力巨大。
月星凉轻轻点头,“那你觉得怎么能让北容轻松一些?”
冯紫陷入了沉思。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冯笑说道:“恐怕北容大人轻松不了。北容大人是宦官,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对于宦官当权,可是比女子做官还要反感的。也正因为如此,北容大人在前,女子做官这件事大家接受度就高了一些。”
月星凉笑着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北容继续挡在前面?”
“冯笑的意思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女子还未站稳之时,暂时就让北容大人挡在前面吧。好在北容大人身后有月家,有皇后娘娘和陛下,北容大人站得稳。等到我们女子可以撑起一片天之时,自然会记得北容大人的恩情。”
北容轻轻敲了敲门,询问道:“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北容入内之后,抱拳行礼,“多谢姑娘们仗义执言。”
冯笑忙摇手,“当不起当不起的,即便我们不说,皇后娘娘这般聪慧,肯定也早就知晓的。”
北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星凉。
月星凉挺直了脖子,“我这么聪慧,冯笑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北容笑容放大。
这笑容太过惑人。
“大冬天的咋开着门呢?”
月家祖母进来之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月星凉笑着说:“祖母您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冯家四个姑娘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另外三个姑娘倒是没什么,平时跪习惯了,膝盖的这点疼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冯白的嘴巴开始冒血。
月家祖母一看,这可不得了,咋还把人家姑娘吓吐血了呢?
她长臂一捞,就把冯白放回到了床上。
她探过冯白的脉搏之后,确认她没有内伤,才放心了些。
月星凉给冯白清理之后,又塞好了棉花。
冯家三个姑娘还跪在那,看到这一幕,心里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月家老夫人刚才的担心是真的,而且老夫人身上还沾到了冯白的血,她也一点没生气。
月星凉轻声说:“祖母,她们几个在家中的时候,被她们的祖母虐待,对祖母二字比较敏感。”
听到这话月家祖母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