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没忍住,给了月不凉一杵子,“瞎说什么呢,你大姐夫招你惹你了?”
月不凉和月星暖对视了一眼,以后说话得小心点了,大姐夫也没做错啥。
月之横在家放还不过瘾,他带着孩子们跑街上去了。
临满月自从来了月家之后,隔三差五就放鞭炮,如今她熟练的很。
她带着冯家的姑娘们疯玩。
冯家这几个年纪也不大,平时除了家中姐妹,没有朋友的。
也就城中有大事,才会被允许出来看热闹。
冯老爷可不是为孩子们着想,放孩子们出来玩的。
而是觉得人多的时候,指不定就有人看上自家闺女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冯紫站在不远处,烟火照亮了她的脸。
此生她第一次对以后有了期待。
或许……生活真的会变的不同,或许她也可以像月家姑娘一样,活出自己的模样。
虽然她没有月家姑娘的本事,也没有月家姑娘的好相貌。
月不凉轻唤,“冯紫。”
即便周遭很吵,冯紫还是敏锐地听到了。
她惊愕的看向月不凉,眼中的惊恐一闪而逝。
在家里的时候,祖母只要喊她的名字,她就得立刻答应并且出现,不然一定会挨打。
即便当时她可能在睡觉。
有好几次,她睡得正香,被祖母一脚踹醒。
只是踹醒也就罢了。
祖母还会坐在地上哭嚎,说她不孝说她故意装作听不到,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话都有,吵的全家人都过来。
她还会再挨一顿打,妹妹们为了护着她也会跟她一块挨打。
冯紫脸色惨白,想起来后背就隐隐作痛。
她走到月不凉面前的时候,月不凉已经看出了不妥。
月不凉问道:“是不是哪里疼?”她问这话的时候感知着冯紫的身体。
冯紫身上有多处旧伤,后背尤其严重,后背的肋骨断过几次,有错位畸形的情况。
冯紫轻轻摇头,“旧伤了,估计要下雪了。”
月不凉轻叹,“跟我进屋来。”
临满月看到这边的情况,忙跟了上来。
冯家的妹妹们,见到姐姐跟着月家二姑娘走了,以为是有差事,没跟过来。
进屋之后,月不凉探着冯紫的肋骨。
她只是轻轻一碰,冯紫就疼的脸色惨白。
月不凉说道:“你后背肋骨畸形愈合,比较严重,恐怕要受一些苦。”
听到这话冯紫非但没害怕,反而眼睛亮极,“不凉姑娘的意思是,我的后背可以治?”
“可以的,但会有些疼。”
整骨的时候自然是要打麻药的,可麻药劲过后还是会疼好久。
“我不怕疼的,可是不凉姑娘我没有钱。”
月不凉笑着说:“都是自己人,说什么钱不钱的。冯紫,你以后好好活着,别走上你娘亲的老路,就算对我的报答了。”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潜移默化的影响,最后还是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听到这话冯紫低下了头。
不凉姑娘其实没说错。
曾经有段日子,她想过妥协。
她想着如果世间女子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那她干脆也早早嫁了,快点过完这一生。
月不凉让冯紫躺下。
她说道:“今日先清理下你的外伤,整骨是大事,我一个人不行的,要等大姐或是北容在的时候。”
听到外伤两个字,冯紫有些窘迫的说道:“不瞒不凉姑娘,我的妹妹们也经常挨打。我担心她们也有内伤,这不是帝后大婚吗?我们家经常传出惨叫,邻居来提醒,不要在这时候闹出事来。我爹和家中长辈担心触怒龙颜,我妹妹们才没有外伤。”
临满月不太懂,“那你为何还有外伤?”
冯紫笑容惨淡,“我能忍,即便挨打的时候也不会喊出来,我怕被妹妹们听到。之前我妹妹们听到我的喊声,就跑过来护着我,被打得很惨。”
临满月咬着嘴唇,她转过身子,眼圈通红。
她出了房间,唤来了冯家另外三个姑娘。
月不凉查看过后。
这三个姑娘也都有或轻或重的内伤,五姑娘和七姑娘都需要整骨,六姑娘的颅内有淤血。
六姑娘可以先送去神农那,云静祖母脑中的淤血还未完全散,俩人是同病,可以一块治。
整骨的事,她和星凉还有北容处理,神农那边实在忙不过来了。
神医谷的大夫们虽然不少,但吃了帝后的宴席之后,就去往附近各个村镇了。
月不凉说道:“明日冯嫣去神农大夫那疗伤,你们三个来家里,我给你们整骨。”
随后她把大概的病情跟冯家姑娘们解释了一遍。
冯家姑娘们自然是愿意治的。
好容易有机会过上好日子,她们想活着,或许求生本就是本能。
冯家姑娘谢过月不凉之后。
月不凉说起了刚才叫冯紫过来的原因。
“我去过蒙家,把银子还给了蒙家人。”
冯紫忙问道:“不凉姑娘,蒙家人很霸道的,您没受什么委屈吧?”
月不凉笑了,“谁能委屈我啊?星落跟我一块去的,她跟蒙家长辈们讲道理,我都没动手,蒙家那个不孝子就挨揍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挨鞭子呢。”
听到挨鞭子三个字,冯家姑娘们是有些害怕的,但挨鞭子的是仇人,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月不凉说道:“明日起你们好好疗伤,估计得十天半个月。”
冯紫琢磨了一下,她说道:“不凉姑娘,我们可以分开治疗吗?全都治伤,没人干活不行的。”
“放心吧,我整骨不会疼那么久,只是多休养一阵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能干重活而已,但看看书还是可以的。”
冯紫不懂,“看书不是干活啊。”
月不凉笑笑没说话。
月星落问道:“你们几个识字吧?”
“认得字的。”冯紫忙回答道。
“那就省事了。”
月星落也没继续说。
她本想说今晚早点睡的,可外面动静这么大,估计也睡不好。
而此时,纪文气的吹胡子瞪眼。
只有他们家的房子着了,而且还是他的卧房,说月之横不是故意的,他是一万个不信。
蒙侧妃也吓哭了,“王爷,月家人也忒小心眼了,不就是菜色一般般吗?咱们王府本来就不富裕,帝后大婚咱们出了银子的,咋就只跟咱们家过不去呢?”
纪文也没法跟侧妃发火,这事是他默许的,怪不着侧妃。
于是他气势汹汹去了王妃的住处,蒙侧妃跟在他身旁,悄悄把眼泪擦干净了。
纪文看到王妃的时候,怒火好似找到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