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恒走得很快,他追上了已经到宫门口的岚玥。
“岚玥。”
岚玥回头,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意外,“临世子是何时进宫的?”
临恒停在了岚玥面前,他问道:“岚玥,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岚玥平静地回答道。
临恒垂眸看着她,“岚玥,我要回临渊了。”
“嗯。”
“晚上我会在酒楼设宴,你会来的是吧?”
“嗯。会给你送行。”
岚玥行礼之后,转身走了。
她其实犹豫过。
她也清楚临恒是个好人选。
可是……也不知道差了点什么。
或许这便是有缘无分吧。
北容回了住处,他听到开门声,轻声唤道:“是芸芸吧,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芸芸入内,站在北容的面前。
她还有些紧张,她昨日做了过分的事。
“师父,芸芸知错了。”
北容轻声说:“神农那边需要人手,你收拾一下搬去神农大宅吧。”
“师父。”芸芸跪在了地上,“芸芸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肖想什么,你别赶我走行吗?”
“我知道你不会肖想什么,因为你也是嫌弃我的。但我不怪你,我也嫌弃我自己。”
“师父,我不嫌弃你,只是一时有些无措。您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芸芸想留在您身边。”
芸芸看着北容。
是,她是有那么一瞬间难以面对,可她从未嫌弃过师父。
她无法克制世俗的欲望……
但如果代价是离开师父,那她宁愿舍弃需要。
北容垂眸看她,“芸芸,我并未怪你。人偶尔是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你也没做错什么。你能保证我留下你,你对我不会有别的心思吗?”
芸芸低下了头,她保证不了。
只要在师父身边,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想要靠近,想要靠的很近很近。
“我们没有以后。”
北容声音很轻,他说:“芸芸,你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但我们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
他们注定没有以后。
芸芸脸色惨白,过往像是梦魇如影随形。
午夜梦回之时,她也偶尔会被过去所困。
是啊,师父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而她也见过师父最难以启齿的隐私。
他们在一块,非但不能彼此疗伤,只会一次次撕开伤口。
“师父,徒儿告退了。以后,您……要保重。”
芸芸起身,她艰难地转过身。
这一走,并非再不相见,只是再见之时,他们再无可能。
见芸芸出了门,北容躺在了床上。
北容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他就是这般虚伪,不敢真实地表达反感。
因为他是阉人,他没资格厌恶任何人任何事……
此刻的北容只想独自安静地待着……
可偏偏事与愿违。
“北容,你在屋里吧?穿着衣服呢吧?我进来了哈。”
北容还未来得及拒绝,门已经开了。
月星凉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自然的就像在自己家似的。
北容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但说出的话却带了些许怨气。
“不请自入是为贼也。”
这话有些重了,但月星凉又不是那要脸的人。
她笑眯了眼,反问道:“也是匪吧?”
北容:“……”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压抑住心底的烦躁。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芸芸哭着走了。我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她说她要去神农大宅。你赶走了芸芸是吗?”
对月星凉来说,北容是自家人,没必要拐外抹角。
北容看着月星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对于月家人,他做不到说谎。
月星凉继续说道:“芸芸受了很多苦。但她是个坚强的姑娘,能让她哭得那么惨,北容,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倒是能猜到几分,只是她不太懂,按北容的性格,即便芸芸对他有感情,北容也不会撕破脸。
而芸芸当初因为对司容做了过分的事,她的处境很艰难,说是绝境也不为过。
司容可是天佑第一公子,芸芸因为招惹了他,活在水深火热万人唾骂中。
可即便是这样,芸芸也从未放弃过生。
北容轻声说:“我只是无心男女之事。芸芸还年轻,跟在我身边久了,会影响她的名声。我要她去神农炎身边,也是希望她早早歇了这个心思。”
月星凉并不意外,因为跟她猜测的一样。
“你是无心男女之事,还是有心无力?”
“月星凉!”北容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有啥生气的?别担心,方法有很多的。”
月星凉笑眼看他,“所以你是不喜欢芸芸,还是因为自卑?”
“我不喜欢芸芸。”
“哦。你不自卑吗?”
“呵呵。”
“北容,流火是瞎子,我以前秃头,月不凉是个二傻子。如果要你选,你愿意做个秃子、瞎子还是傻子?”
北容愣住了。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不凉知道你这么说她吗?”
“不重要,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
北容陷入了沉思。
他和星凉不同,星凉以前秃头的时候,是披发,看不到秃的那块后脑壳。
但他要束发,如果他秃头……他宁愿没有那个物件。
瞎子的话……如果他看不到,就不能刺绣了。
而且这天下那么大,还有很多人他没见过,还有很多地方他还没去过。
他不是陛下,他没有月星凉,他如果瞎了,连个怀念的人都没有。
傻子……不凉不傻。
北容发呆的时候,月星凉从空间里拿出了个小箱子。
这里面是她收集的一些物件……
夫妻之事,未必一定要水乳交融,还有很多别的玩法。
她把箱子推到了北容的面前。
北容疑惑之时,月星凉已经跑远了。
北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好奇害死猫。
他打开了箱子。
当他看清楚箱子内的物件之时,怒吼道:“月星凉!我跟你拼了!”
月星凉已经跑到了纪流火的床上,并且缩进了他的怀里。
纪流火疑惑道:“你欺负北容了?”
“没有。”
“那北容怎么会那么愤怒?”
“不可说。”
月星凉盖好被子,打算睡了。
北容盖上了箱子,他想把这箱东西扔掉,可是……真的要扔掉吗?
北容打开了密室,把箱子放进了密室里。
他气的脸通红,低声念叨着,“月星凉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