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忘笑笑并未说话。
纪寒念也知道这个提议有些孩子气。
“寒念，别想太多。”
纪寒忘绕过纪寒念推开了门。
他轻声说：“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娘娘看向他，“我是皇后你是太子，我清楚此刻我只能对你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可凭什么啊？明明是你父皇贪恋美色，惹下的祸，凭什么要你去背啊？”
“可能因为我是太子，我的荣耀是纪家给的。母后，我去最合适。”
皇后娘娘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我是寒念的哥哥，战薇会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做没必要的牺牲，我去可以将伤亡降到最小。”
“可你父皇那边怎么交代？”
“儿臣不只是纪家的太子殿下，还是纪北国的太子殿下，战家人向来有恩必报。您不必担心，即便战家归顺了天佑，也不会伤害我纪北无辜百姓。”
只是在战场上，各为其主，就没办法说了。
但他相信，即便有一天战家人攻破了纪北的防线，百姓也会安然无恙。
因为……战家是纪北百姓的守护神啊。
皇后娘娘慢慢点着头，“我还是不懂，你父皇是对战薇起了邪念，但战昀不是及时赶来了吗？又没发生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叛国吗？”
太子跪坐在母后面前，笑着摇了摇头，他轻唤，“寒念进来吧。”
纪寒念入内，跪坐在大哥身边。
太子问：“寒念，你说说你现在的感觉。”
纪寒念愣了一下， 然后直言道：“羡慕。陈音离京的时候咱们亲眼看着，她可是武王嫡女，武王妃的眼珠子。可就连陈音，也没能避免和亲的命运。战家却不同，战家女受辱，战家毫未犹豫。女儿想做战家女，这天下的女子都想做战家女。”
皇后明白女儿的意思，只是……“战家女受辱从何说起？据我所知战昀赶到的时候，战薇衣衫整齐。”
纪寒念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是因为有高手把父皇打晕了，不然等战昀赶来，战薇已经……”
“你如何得知？”
“我当时和高手在一块。”
皇后回想那天的事，她眼睛一亮，“她那么强？”
“是。女儿的本事您也清楚，凭我这点功夫，根本不可能在父皇的暗卫眼皮子底下隐藏。可她做到了，应该是用内力隐藏了我的气息。”
皇后惊讶不已。
纪寒念继续说道：“当日星凉很生气，您也知道她的性格，她最见不得女子受欺负。而战薇就在我们眼前，差点被父皇侵犯。她真的很生气，甚至想要了结了父皇。如果不是战昀阻拦，现在估计还是国丧时期。”
皇后娘娘捂住了纪寒念的嘴。
倒不是因为她话里的内容，她说的多是月星凉，寒念只是旁观者罢了。
但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好像陛下没死，寒念有些遗憾。
纪寒念乖乖闭了嘴。
她是这么想的。
如果当日战昀并未阻拦，月星凉弄死了父皇，那战家也不必叛国。
凭星凉的本事，大可以全身而退。
到时候太子哥哥上位，自然不会亏待纪王。
她叹息一声，“憋得慌，我出去走走。”
皇后娘娘嘱咐道：“别乱说话。”
“知道的。”
纪寒念告退，离开了皇后寝宫，她坐在宫门口等天亮。
纪寒忘也只是待了一会，就离开了皇后寝宫。
他要出征了，对方是纪北人心中的战神，无法战胜的神！
纪寒念看见大哥，她跟了上去。
纪寒忘无奈道：“不能带你去。”
“我没要跟你出征，我要去找星凉。我天还没亮就跑出去太明显，送你出城顺路过去就名正言顺的多。”
纪寒忘呵呵两声。
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纪寒念翻身上马。
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因此纪寒念策马狂奔。
纪寒忘叹了口气就追了上去。
随行之人也茫茫然跟了上去。
太子殿下说要吃了早饭再出城的。
公主殿下好像巴不得太子殿下快点走似的。
纪寒念跑出了城门口，她回头看了眼城墙。
她眼神停在一处，愣了许久。
纪寒忘没打扰妹妹，直接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纪寒念终是叹息一声收回了眼光。
走了……战家人走了，城墙上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了。
少年将军，风华无双。
此后各为其主。
不要回来了……
纪寒念垂眸轻轻拍了下马屁股。
不要回来了……战家归来之日，只可能是天佑吞并纪北之时。
走过了城门，纪寒念翻身下马，牵着马去了早餐铺子。
这家店不大，店里只有一对夫妻，还在蒸包子。
“公主殿下？”婶子愣住了。
“婶子，给我来二十个糖包，二十个豆包，二十个肉包子。一桶豆浆，一桶豆腐脑。”
“要这么多啊？”婶子笑着说：“那可能要让公主殿下等一会了。”
纪寒念进了包子铺。
她刚坐下，门口就多了个白衣裳姑娘，容颜晃眼。
“星凉。”纪寒念唤道。
月星凉看到纪寒念，直接就坐到了她旁边。
有公主殿下在，肯定不用她付银子的。
婶子有些迷茫。
月星凉和公主殿下？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纪寒念注意到婶子的眼神，“婶子，星凉是母后给我找的伴读，我母后看人很准的。”
婶子点头，“公主殿下，草民失礼了，您不必跟我解释的。”
纪寒念没再多说。
她们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后厨，后厨是个壮硕的大叔，大叔的两个黑眼圈很明显。
纪寒念轻叹， 昨晚整个纪北无眠。
大叔听到叹息声看向纪寒念，“公主殿下，您这么早是出城了？”
“是啊，去送我哥了。”
大叔愣了一下。
陛下可真狠，这是让储君去送死啊。
纪寒念也没解释。
大叔瞄了月星凉一眼，虽然有些郁闷，但终是忍住没说什么。
月星凉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派太子出征的消息，昨晚他们就知道了。
她之所以会这时候来这，也是担心纪寒念。
可纪寒念看起来很轻松。
“你不担心吗？”月星凉不解道。
“担心什么？战家人不会伤害纪北国人。”
听到这句话大叔的眼圈红了。
“公主可能还不知道吧，战家这次本来可以悄无声息地走的，但为了带走将士们的家眷，所以才会暴露了行踪。”
“哦。大叔，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女儿嫁给了战家一个小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