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勤书久,星辰竟满天。
黄粱何一梦,梦醒注无眠。——赵白
“准备了这么久,肯定没问题的!”
赵白先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关于时务、议论的策论题,突然发现这两道策论竟大都在他“学习”的范围之内,有的甚至看到过原题,赵白的心中安稳了下来。
“罪行轻重有可疑时,宁可从轻……”赵白没有着急提笔,而是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从一边的试纸中,拿出一张草纸,随后又思考了一会,才提笔在草纸最右侧,写下:开封府汴梁免解举子赵白……
写完这些之后,赵白又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又在左侧约半页处的位置,提笔写下:
奉
试《尚书》经义三道。
第一道
对:《行赏之至论》
书载帝舜之德,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而国家敕令,亦以失入之罪为重于失出,先圣后圣用心仁恕,其实一也。”
然自……
谨对。
写完之后,赵白也没有检查,又看了看时务和议论的讲道策论题,回忆了一下自己背过的一些“范文”,没有犹豫,就接着在后面直接写道:
第二道
对:……
……谨对。
第三道
对…….
……谨对。
“铛”、“铛铛”、“申时正,诸举子当劳逸结合……”
“铛”、“铛铛”、“申时正,诸举子劳逸结合……”
直到巡铺官的锣声再次响起,赵白才回过神来,随后放下手中的笔,又伸了伸懒腰,“咕噜、咕噜”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
赵白连忙把还没用到的试纸和刚刚写好的考题一起收拾到一旁,又从布包里翻出赵氏烙的炊饼,随意抹了点酱,又卷了几块牛肉干,狼吞虎咽地咀嚼了起来。
吃完之后,赵白又拿起一边的水注,喝了两口水,随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起身在考房中转了几圈,再重新坐下。
吃完东西的赵白感觉到又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他没急着看下面的考题,而是把刚刚的草纸拿出来,仔细检查了起来……
“咦,这个字竟然写错了,罪过罪过……”
“咦,此句不通,不能这么论述……”
“嗯,这句不错,想来就连熊猫兄都写不出来……”
赵白一边检查,一边修改,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时间。
赵白检查完毕后,又数了一下,然后就提笔在草纸最后方写道:涂、注、乙共计五十六字。
赵白写完,把答好的试纸拿到一旁,又继续拿起那张记着考题的纸,阅读了起来。
首先赵白先看了看诗的考题:“求遗书于天下诗,以题中平声字为韵,限五言六韵成。”
赵白思考了一下,想出这是出自 《汉书》卷三十《艺文志》:“至成帝时,以书颇散亡,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意思就是陈农为汉成帝时谒者,曾奉命出使搜求天下遗书。
随后赵白又看了看赋的考题,发现自己竟然也“学习”过相关内容,心中不禁窃喜起来,不过他没有激动,而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又提起笔来,按照刚才的答题格式:把自己的名字、籍贯信息写上,又留出半张留白,以备封弥,接着写道:
第一场
奉
求遗书于天下诗,以题中平声字为韵,限五言六韵成。
炎德侔三代,文章叹烬余。千金期重赏,诸郡购遗书……
试司空掌舆地图赋
……
随后写完,又检查了一番错字病句,在草纸最后,写下涂、注、乙共计二十五字……
而恰在此时,
“铛”、“铛铛”、“酉时已到,诸举禁止答题,禁燃火烛。”
“铛”、“铛铛”、“酉时已到,诸举禁止答题,禁燃火烛。”
巡铺官的锣鼓声又传了过来。
“为何不能继烛、为何不能继烛,愚本来就是晚上才有灵光……”
“再给点时间,愚的经义还没有答完……”
“禁止喧哗,否则逐出考场!”
赵白放下手中的笔,随后又听到诸举子的埋怨,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等巡铺官寻到他这恐怕还得两三刻,不过他也没有贪图这点时间,而是连忙把草纸收拾了一下,然后拿出镇纸压上,又从包里取出一块油布,盖到桌子上,接着翻出一块砖石,压在油布上,又检查了一番,才一屁股坐在石床上,一动不想动。
而此时,巡铺官也恰好来到赵白的考房前,他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白,竟然还关心地询问了一下。看赵白并无异常,巡铺官才放心了下来,随后他又检查了一下考桌,接着又贴上了一个封条,随后转身就离开。
迷迷糊糊,躺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赵白才感觉缓了过来,然后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以后还是要加强身体锻炼,没想到才一日,身体都要受不了。”随后他又强撑着坐了起来,翻出布包,拿出一块牛肉,啃了起来……
赵白边吃着东西,边回忆着自己写的诗赋和策论,随后又想到刚刚那些举子说的话,心中更是侥幸了起来,心想幸好有“范文”可以参考,不然也得像他们一样叫苦连天了,而现在竟然不消一日就将所有的考题全部答完,明日只需花费半天时间,往正卷上誊抄一下,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想到这,赵白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一阵疲惫感袭来,又感觉小腹微涨,也顾不得休息,立刻从桌下拿出一个恭桶,小恭了起来……
是夜,微风无尘,清月如银。礼部贡院,并非安然无事。
“你干什么,是哪个考房的举子!”
“愚……愚是梦游……”
“逐出考场……”
“咦,谁让你晚上继烛答卷!”
“愚……愚思维缓慢……”
“逐出考场!”
“把头伸出来,说你呢,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哼,竟敢夹带,不怕蜡烛把你的考房都烧了,逐出……
起初赵白听到四周的动静,还饶有兴致,不过听得逐渐多了,也觉得索然无趣,又想起还有两日,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干脆用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起来。
睡着的赵白,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未来的时代,此时的他不用再为阿娘的病再犯愁,于是就连忙找了个图书馆,想要寻找关于嘉佑二年省试的资料,可是翻来翻去,翻来翻去,他确怎么都查不到。
突然这时,那个举着试题的巡铺官从外面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说:“哼,好呀,兀那厮,作弊作到这里来了!”
“愚没有,愚没有,愚只是在找给阿娘治病的药方,你看,愚根本没有找到……”
“逐出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