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除夕夜,谁人来守灯。
何思几时寐,东白意还兴。——赵白
守岁,也称分岁。按照习俗,除夕时,家中需灯烛不能灭,民间称作“守岁烛”、“照年”、“上灯”。
大宁坊,崇义公宅。
“阿娘,这位就是阿爹曾经的袍泽,狄青、狄伯伯。”
“这位是狄伯伯家的官家,狄平伯伯!”
“狄伯伯,这位就是我阿娘!”赵白向二人相互介绍道。
原来当赵白来到“狄宅”、看到宅中竟如此冷清时,心中就已经生出了一些酸楚。而当他又看狄青、狄平两个“老人”,任何守夜的准备都没有后,心中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所以当他和狄青谈完《平戎策》后,赵白没有犹豫,就直接开口邀请狄青和狄平和他一起去守岁。
起初狄青说什么都不肯去,不过当他看到赵白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到他的炕床上、大有要“你不去我就不走”的神态后,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同意后他一起去守岁。
当然,赵白也没有忘记去胡瑗、文彦博家拜年,甚至就连富弼家,也送了自己的名刺。
“狄某见过弟妹!”狄青也一边回礼一边说道,“狄某不请自来,还望弟妹恕罪!”
“怎敢,怎敢,未亡人赵氏,见过狄天使、见过这位狄老哥!”赵氏听到跟着儿子一起回来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狄天使,连忙一边行了一个女子的举手礼,开口说道。
“奴不敢、奴不敢,赵夫人除夕安!”狄平连忙摆手,向赵氏行了一礼说道。
赵氏赶忙再次颔首回礼,随后抬头看向狄青,幽幽地说道:“狄天使乃亡夫袍泽,自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赵白看阿娘没有怪罪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阿娘对自己的称呼,心中不由得也有一丝酸楚。
“阿娘,阿娘,灯已经点上了吗?”赵白转移话题道。
“狄伯伯好,点上了,点上了,姑母看你一直也不回来,就让我先来守着了!”听到了动静的柴诺讷从主屋中走了出来,先是向狄青问了声好,然后说道。
“讷哥怕是没有在屋中守灯,而是又在偷吃东西吧!”赵白看着柴诺讷的样子,打趣地说道。
“哪里有,我可是一直守在灯旁,一步都没有离开!”
“切”,赵白听到柴诺讷的话,先是切了一声,然后竟然背起手、学着狄青的语气说道:“还不从实招来!”
“哼,”柴诺讷听到赵白的话,先是哼了一声,然后竟然也学着狄青的语气说:“某就是吃了,尔奈我何,放马过来呀!!”说着竟然伸出了手,向赵白挑衅道。
“食铁,子仁,你们在干什么,也在驱傩吗?”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赵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是“熊猫兄”来了,不过心中还是很惊讶,转过身来问道:“熊猫?你不和令尊、令兄一起守岁,来这里做什么!”
“咦,晚辈苏子瞻见过狄天使、见过叔母,两位长辈除夕安!”苏轼突然发现狄青也在这里,于是就先没有回赵白的话,而是先向狄青和赵氏各行了一礼,然后问安道。
“嗯!”
“苏哥儿除夕也安!”
众人各自行礼之后,苏轼才转过身来,看着赵白的双眼,观察了一会,装作惊奇地说道:“妙哉、妙哉,前日还是两个黑眼,今日竟然消了,子明还真是妙手回春!”
赵白白了苏轼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还不是拜‘熊猫兄’所赐,那日如不是你挑起事端,愚怎会挨打!”
“噢?小白挨打了?”狄青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脸色竟然逐渐有些冰冷客气了,语气也冷冰冰地说,“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敢欺负某的侄子!”
“小白,你没受伤吧,快让阿娘来看看!”而赵氏却在一旁柔声说道。
看到二人的反应,赵白也是心头一暖,眼眶竟然变得有些湿润,随后他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阿娘,狄伯伯,不要听子瞻瞎说,就是挨了两拳。”随后就把群见那日发生的事,简单地向众人叙述了一遍!
“我认为,这是苏子瞻在挑事,人家只是想和你斗诗,就因为人家是商贾子弟,竟然这样侮辱人家。”没等别人说话,一旁的柴诺讷先开口评论道。
“哼,无事就好,待某查明这冯京的背景,定给小白一个交代!”狄青却也不想分清是非,直接开口说道!
赵白知道狄青虽然致仕在家,但是仍然“简在帝心”,生怕生出什么事端,连忙出声说道:“欧阳公已经对此事做了处理,况且几日之后,侄儿还要去参加省试。”
“哼!”狄青自然分的清轻重,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咱们快去守灯吧!”柴诺讷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出声提议。
……
“子瞻,你怎么没和令尊一起守岁?”众人来到了屋中坐下后,赵白好奇地看着看了看身边的苏轼,开口问道。
听到赵白的询问,苏轼的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唉,家父和阿辙,整日抱着书不松手,还说本来就是在异乡,也没什么好守,现在都在啃书本呢!”
“咦,那你怎么没去找那个……”
“说啥呢讷哥!”还没等柴诺讷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赵白就先出声打断,随后又转头看向苏轼开口说:“那子瞻准备的怎么样了!”
“切,”苏轼听到赵白的问话,竟直接轻蔑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抬起头看向屋顶,有些臭屁地反问道:“愚还要准备?”
“呃。”其实赵白也早就猜到了苏轼会这么说,心想就不该有此一问,不过随后还是出声说道:“还是不能大意……”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苏轼反问道。
“我……应该也没问题。”赵白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
“如此长夜,在这干坐着多么的无聊,咱们玩点什么吧!”一旁的柴诺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开口提议道。
“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赵白先是白了柴诺讷一眼,不过随后还是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直接开口说道:“那咱们……”
……
“一张三!”
“不要!”
“子仁,你手里是什么牌,一张三都要不上,竟然还叫地主。”
“你管得着吗,把蜀绣准备好吧!”
“四个二带两个一。”
“不不不,狄伯伯,不能这么出,一和二应该是最大的,四个一样的是弓箭,可以射任何牌!”
“噢噢,某忘了,某忘了,拿回来、拿回来。”
“不能!落地生根,打了就不能收回来了!”
“讷哥,别激动,别激动!”
“不行!”、“这把我是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