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作炎黄子,何来分百家。
吾将承一道,万术皆无差。——王韶
“子明弟,听子瞻弟说,令师为太子中舍、暨天章阁侍讲、太学官直讲平安先生胡瑗?”随后众人又交谈了一会,突然年龄稍长的曾巩又问道。
赵白听到曾巩的询问,面带笑意,然后微微点头,出声说道:“平安先生是愚的家师。”
“噢?失敬失敬,”曾巩先是拱了拱手,然后又开口道,“不知令师可知今年的省举要在哪里举行,吾等好提前准备!”
原来北宋时期的省试场所并不固定,除了礼部贡院。有时还可能会在太学、国子监、官舍等地举行;更有甚者也可能会征用一些寺庙,或者找一片空旷之地临时搭建,作为省试之地。
赵白听到曾巩的询问,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听说官家已下令三司对礼部贡院进行翻修,想来明年的省试,应该在礼部贡院举行!”
“咦,礼部贡院不是皇佑元年才翻修过,现在怎么又得翻修,唉,这又得花费多少民脂民膏,”程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哼,定是在修建的时候,有贪官污吏,从中贪赃枉法,偷工减料,待愚戴了獬豸冠,必把这群老鼠给揪出来!”曾巩脸色又变得铁青,语气不善地说道。
“子固兄,子固兄,笑一个,笑一个……”
而此时众人点的酒菜也端了上来,正当几人想要推杯换盏时,赵白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盯着王韶看了一会,开口问道:“子纯兄,可是对摆兵布阵、攻伐谋略之术有兴趣?”
听到赵白的询问,王韶满脸疑惑,不过随后还是放下手中的杯子,皱了皱眉说道:“这是自然,愚在解试之前,就已打算要往西夏一行,排兵布阵之术,也有所了解!”
赵白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不知子纯兄,可听过泰山先生?”
“泰山先生?可是和令师齐名的‘宋初三先生’中的所复孙先生?”王韶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赵白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正是孙先生,愚弟在拜师时,泰山先生曾作宾证!”
王韶恍然大悟,笑了笑说道:“如是泰山孙先生,那自然是知道,孙先生的《易说》,愚也拜读过的!”
赵白也笑了笑,然后又开口说道:“那子纯兄可知泰山先生为何人?”
“何人?”王韶又满脸疑惑,迟疑了一下出声说,“泰山先生勤于治学,精心研究周、孔之道,虽屡试不第,然饱读六经,贯穿义理,”说着又回忆了一下,开口补充,“听说孙先生退居泰山后,专心于讲学授徒,虽贫穷不堪,但仍安贫乐道,仍聚书满室,与群弟子讲求儒道,乐之不疲,是吾辈之师也!”
赵白听到王韶的回答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出声说道:“子纯兄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泰山先生除了是治学大家,还是春秋时期,兵家孙武的第四十九代孙!”
“噢?”听赵白这么说,众人来了兴趣,“这倒是从未听闻!”一旁的曾巩开口说道。
赵白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愚也是拜师时才得知的,”说着又看向王韶,犹豫了一会,出声说,“不知子纯兄对这‘兵家’如何看待?”
“兵家?”王韶满脸疑惑,又迟疑了一下说,“吾知兵家为诸子百家之一,讲的是排兵布阵、攻城谋略之术,愚也曾拜读过孙子的《孙子兵法》,”说着脸上有些好奇,开口问,“子明弟问这个做什么?”
赵白笑了笑,随后也不再隐瞒,就直接将那日拜师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大家听。
“什么?泰山先生竟然是‘兵家’的传世人?”众人听到赵白的陈述后,显得十分惊愕。
赵白看到众人的反应,也不惊讶,随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愚知道此事时,也很惊愕,不过想来诸子百家、各有其要,今时有所流世也不为怪。”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
突然,王韶似乎猜到了什么,看着赵白出声问道:“子明弟给愚兄说这些,是想……”
赵白也没有否认,而是直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吾朝建立以来,一直重文抑武,武人地位低下,每次对外作战,都是由文官挂帅,而大多文官都不识如果排兵布阵、权谋之法,愚以为这是吾朝屡战屡败的一重要之因!”说着又看向王韶,迟疑了一会说道,“子纯兄不如拜入泰山先生门下,学习兵家之法!”
王韶听后,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兵家之法,虽然奇妙,子明弟所作《平戎策》,也深明大义、直中李氏要害,可欲解西夏之局,还是不够;并且子明弟方才说,所有内容,只是听一行商所言,这其中真假,还需加以验证才是,”说着又犹豫了一会,开口说“再说泰山先生也不认识愚,怕是不会收愚为徒。”
赵白听后也皱了皱眉,其实他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先王韶“云”了《平戎策》,对他有所“亏欠”,想要通过别的方式加以“补偿”。
赵白又继续劝说道:“验证之事,已有人做,子纯兄不用担心,至于泰山先生那边……”赵白犹豫了一下,“愚让家师去说,况且泰山先生本来就想寻一个传世人,以子纯兄之才,想来不是问题。”
“有人做了?”王韶有些惊讶,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出声说,“莫非官家决定要……”
赵白看到王韶的反应,也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随后他摇了摇头,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前枢密使狄青狄天使,如今闲赋在家,愚把《平戎策》献给了他!”
王韶听后,双眼精光一闪,有些兴奋地出口说道:“有狄天使运筹此事,还有什么不放心!”
“那拜师之事……”赵白先是笑了笑,又开口问道。
话说到这里,王韶哪里还敢拒绝,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走到一边,然后开口说道:“拜师之事,还得麻烦子明兄了,”并且边说边向赵白施了一礼。
赵白看到王韶如此客气,也赶忙起身,还了一礼,出声说道:“子纯兄客气了,能够寻得子纯兄作为兵家传世人,想来泰山先生也会很开心。”
北宋文治清明,政通人和,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人地位很高,因此也不会出现“以言害人”、“文字狱”之事,这也促进了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酒是玉液酒,肴是美味肴。王韶事罢,赵白了结一项心事后,心情也很开心。几人齿龄虽有别,但身份相似,知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子明弟,你的‘五岳可登临’,可谓是惊艳无比!”
“哈哈哈,子固兄,你的《时务策》,也文采斐然啊!”
“哈哈哈,天下谁不不知,濂溪先生有两位高足,都是子健之才,潘安之貌。”
“哈哈,子瞻弟也莫要耻笑,从蜀地来的举子们谁不知道,苏家‘一门三杰’,令尊擅散文、尤擅政论,所作策论议论明畅,笔势雄健;令兄擅政论、史论;而你苏子瞻,无所不通,又无所不精,过分至极!”
……
唯有柴诺讷,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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