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拜师礼,又及弱衣冠。
师命须谨记,明之多可叹。——赵白
“这《平戎策》当真为此子所作?”孙复一目十行,不消一会,就已读毕。
胡瑗看到孙复的反应,心中报复感满足,晃着脑袋摇着头说道:“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说着连忙把孙复手中的宣纸,拿了过来,乐呵呵地说,“吾徒不才,除了会写一些诗赋,也就只能作一些策论了。”大有炫耀之感。
孙复有些不悦,冷哼了,转过身向赵白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兵家’。”
“兵家?诸子百家的兵家?”赵白疑惑地问道。
“嗯,就是那个兵家!”孙复点了点头。
看孙复点头,赵白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开口说道:“对于兵家,学生知道它起源于秦汉时期,是诸子百家之一,是研究战略与研究战争的一个派别,代表人物有春秋末有孙武、司马穰苴;战国有孙膑、吴起等,”说着又想了一下,继续开口道,“汉初有张良、韩信也算是兵家传人。”
孙复看赵白说的这么详细,脸上终于由阴转晴,点了点头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赵白又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小子孤陋寡闻,只还知道兵家有《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书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你可曾读过这些书籍?”孙复继续问道。
“只读过《孙子兵法》!”赵白回答。
孙复听到赵白的回答,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世人皆只知我兵家兵权谋法,却不知我兵形势家、兵阴阳家和兵技巧家;自知我兵家教人如何打仗,而不知我兵家又教人如何止战;只知道‘兵,为国之祸’,不知道我兵家也遵天人之道。”
赵白也有些唏嘘,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孙复声音有些沉重地说:“自魏晋以来,朝代兴衰更迭频繁,政事荒废不兴,特别是‘五胡乱华’之后,我中国之百家文化已大都失了传承,‘兵家’也是其一。”
这段历史赵白还是有所了解,心情也有些沉重,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这些兵家的留世之作是……”
没等赵白说完,孙复就摆了摆手打断,缓缓走了几步问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您不是泰山先生孙……”
“老夫指的是老夫的家世!”孙复又出口打断。
听到孙复这么询问,赵白满脸疑惑,不过又突然想起方才自己老师胡瑗的话,开口说道:“您还是兵家至圣孙武第四十九代孙?”
“兵家至圣?这是谁提出的?”孙复疑惑地问道。
赵白满脸尴尬,才发现又将记忆记混,不过眼睛一转,连忙开口道:“学生斗胆妄言,大而化之之为圣,学生认为,儒家圣人可为圣,而百家之祖亦可为圣。”
听到赵白的话,孙复两眼露出精光,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兵家至圣,兵家至圣,好一个兵家至圣!”说着又盯着赵白看了一会,才转身继续说,“自汉‘摆出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百家逐渐凋零,先祖为保兵家传承不落,吾孙家祖辈,特命孙家一房为兵家‘传世人’,以护华夏传承!”
赵白心中大骇,他没想到世上还真有‘兵家’传人,双眼盯着孙复看了一会,才幽幽地说道:“难道您就是……”
“没错,吾就是当世兵家传世人。”孙复沉声回答。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不行,肯定不行,我说你个老匹夫怎么来这么早,原来打的是这个鬼主意,”没等孙复把话说完,就听到胡瑗在一旁骂骂咧咧地说道,“赵白是吾千亲万苦找到的徒弟,你别打什么主意!”
“老爷,老爷范尧夫来了。”正当几人争辩时,那个看门老者走过来禀报。
听到老者的禀报,胡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瞪了孙复一眼,有些警告地说道:“别拿出你兵家那一套忽悠人,我胡瑗的徒儿,我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又看向赵白,语气也有些不善地说,“你莫要听他的胡言乱语,好好跟着我做学问就是。”赵白不敢拒绝,连忙称是。
“哈哈哈,老师终于想起收徒了。”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落下,接着赵白就看到一个年方三十、头戴方巾、短衣长裤一身农民打扮的黑脸男子走了进来。
“给师父问好!”
“呦,孙师,您已经到了啊,给孙师问好!”说着这个男子向胡瑗、孙复各施了一礼,恭声问好。
孙复没有说话,胡瑗颔首,“嗯”了一声,然后出口说道:“尧夫来了啊!”
“想必这位就是我的小师弟吧,我叫范纯仁,字尧夫,也是师父的弟子。”这位黑脸男子看到了赵白,也不客气地自我介绍。
听到男子的介绍,赵白才确定这位竟然就是文正公之子范纯仁,连忙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尧夫师兄好,我就是师父要收的弟子,姓赵名白,还未冠字。”
“嗯,哈哈哈,早就听说汴梁赵白之才,‘山河为绣影,五岳可登临’真是让人佩服之至,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范纯仁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
“行了,人都到了,咱们开始吧!”胡瑗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
赵白也无可奈何,尴尬地向孙复笑了笑,施了一礼。孙复努了努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虽然有些不愉快,拜师礼终于还是如期举行,只见在众人的引导下,先是柴咏向众人施了一礼,开口唱道:“吾有甥赵白,将拜师平安先生,愿平安先生之教之也。”
“吾不敏,恐不能教,以病赵白,敢辞。”胡瑗回应道。
赵白立刻行跪拜礼,然后出声说道:“吾愿拜平安先生为师,愿吾师以子待之!”
胡瑗不再推辞,伸手将赵白抚起,出声说道:“吾今日收赵白为徒,愿徒潜心治学,潜心研经。”
赵白立刻再拜,俯首说道:“谨遵师命!”然后奉茶、六礼束脩。
拜师礼结束后,胡瑗又为赵白举行了加冠礼。先是胡瑗向众人施了一礼,出声说道:“吾徒赵白,敏而好勤,学而有成,今为之加冠。”随后将布冠戴到赵白头上,又将一套深衣、大带、纳履交到赵白手里。
赵白立刻跪拜,出声说道:“谢吾师加冠!”
胡瑗又出生说道:“吾徒赵白,为民有忠,当子有孝,加表字明之,愿吾徒惇信明义,心不蒙昧,忠君爱亲。”说着把帽子戴到赵白头上。
“谨遵师命!”赵白再次跪拜。
胡瑗又出生说道:“吾徒及冠,示以成年,需成家立业,接代传宗;需勤奋治学,终日乾乾,切忌误入邪途。”说着又把幞头给赵白戴上。
“徒儿不敢!”赵白再次跪拜。
至此及冠礼成,赵白也是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