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上的长城,可说是蛮荒世界和文明世界的分割线。长城对于中州王朝来说,也是最为重要的防线,所有王朝的统治者,没有哪一位敢于疏忽北方的军事。而北三国的大王们,最关注的事情也当属长城的防务。
永康八年,是郑朝第六位皇帝宋悦宪在位时期。当时燕国由于大王杨箕统治,而他长年只知玩乐,以致边防松弛,武备羸弱。
就在那年,狄人部落赤狄部首领姬耶,率领骑兵南下,几乎亡燕国于永康八年。中州史书记载此事名为永康狄乱。
因为历史上的种种原因,所以现在关于长城的事情,没有哪个大王皇帝国家的统治者敢于马虎。
白熊台是长城的眼睛,所以修建它时,它的位置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确定的,而长城北方每一个烽火台的位置也都是如此考虑的。
烽火台处于狄人南下的一重要道路上,犹如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此地。
姚斌,是赵长城军团的千户军官,他受将军岳雷的吩咐,带本部一百人马,去往北方巡察每一处赵长城的烽火台。
因而他现在的职位,决定了他姚斌,就是将军岳雷的意识化身。姚斌带领着人马,自西而东一路巡视,今日终来到了白熊台。
白熊台是一座三级阶梯呈金字塔形状的烽火台。姚斌走到离烽火台百丈的距离时,就远远的看到了台顶上站着一人。可随着他越来越近,台子上的人却动也不动的就那么站着,不见有任何反应。
姚斌甚怪。“你带两个人上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他对身边的卫长李由说道。
李由应一声,领着人马飞奔而去。而姚斌就带着人直奔烽火台的内部。
当下烽火台里,那是乌烟瘴气。台中大厅里光线昏暗,中央燃着一火堆,上面用铁架架着烤肉,里面的士兵围着火堆喝酒打闹,他们的声音极为嘈杂。
台里的那噪音,在外面的姚斌听着都嫌大。他的人马穿过了烽火台外面的围墙,却没见着一人。天气很是寒冷,这姚斌知道,可这烽火台外墙连个看守都没有,这要是狄人打来,烽火台里的人死得比捏死蚂蚱还容易。
长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姚斌气愤的下了马,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烽火台的大门。
里面的人被这突来的状况惊呆了,瞬间安静了下来。大门大开,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众人卷缩着后退,他们都手按兵刃,警惕着门口。
姚斌走到门口,站立于此。那门外射来耀眼的白光,让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能看清他的面孔。
大厅里一人走上前,剑指姚斌怒吼道:“你是谁?”
姚斌没有理他,向着房间里走来。随着他走进,众人这才看清了,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先前那人道:“哦,原来是姚千户,我当是谁呢。”
“那你以为是谁,当我是狄人吗。我是狄人你们早死了。”姚斌脸色上怒气不重,冷冷的说了这一句,令那人很是无趣。
而后他扫视了四周,目光落在了那烤肉上。姚斌拿来一个凳子,坐在火堆旁,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割下一块肉,吃了起来。
跟姚斌说话的那士兵,笑脸迎上去。“姚千户,这肉味道咋样啊?”
“很不错。你们这些大老粗,拷个肉的本事居然这么好。”姚斌点头赞赏。
烽火台里的人,见千户赞赏他们的烤肉,都认为千户这次前来,目标不在他们,心中绷紧的弦都松了下来。
“千户你要是早点来的话,这羚牛肉你就可以吃到最好的部位。不过千户放心,我们马上去给千户打一头来。”士兵笑说道。
“不用了,”姚斌咽下肉,他舔了舔嘴唇,站起来。“你们队长呢?”
他的问话居然没有一人回答,姚斌奇怪,他看那士兵的脸色,非常异样似不好意思回答。
“你们队长哪儿去了?回答我。”姚斌大声催促道。
一士兵用手指着房间里的一内门,也不说出什么话来。
姚斌招来两个他的士兵,跟着他一起进入那房间。门内房间有床一张,上有皮草做成的被子,而此时床上躺着居然有两个人。
这队长可真是闲那,姚斌气愤也好奇,他将被子一掀,看到的那场面实在太过辣眼,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床上居然是两个大男人,赤身裸体的拥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进来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呕”的一声,都偏过头去不敢看。
白熊台的队长名叫李威,他惊醒之后,看见大胆掀他被子的人是姚斌,也不敢发威。他疯狂的套上裤子和衣服,而他的男伴则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身体。
“姚千户,你怎么来了。”李威干笑道。
“我在外面等你。”姚斌带着人飞快的逃到了屋外。
一会儿后,李威穿戴工整出了门,他笑脸走到姚斌身旁。“千户这此前来,可是将军派来巡视北方烽火台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李队长,将军安排你们到这里来,是来看守烽火台,为长城预警的。不是叫你们在这里吃喝玩乐,违反军律。”姚斌义正言辞的道。
“姚千户,你是知道的。被派到长城北方烽火台做看守的士兵,那是把命都压到土下面去了一半。我们此时不享乐,说不定我们明天就挂了。”李威当姚斌对他说的话,是仗着将军撑腰,在他面前摆架子,他自然不乐意,就顶了回去。
“食君之禄,当做忠君之事。我们身为长城军团的兵士,就应该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要违反军纪。即使死了,那也是为国尽忠,是无上的荣耀。队长对这些,难道有所怀疑?”
这些话谁要是敢否定,那是对皇上对国家的不满,是叛国。李威只有一个脑袋,不够砍的,所以他可不敢有所怀疑。
这一时半会儿,李威还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他只得微笑着缓缓这气氛。
就在此时,姚斌派去烽火台上查看的士兵进了屋里,他们抬进来了一个人,扔到在地上。
“铁鸡。”屋内李威的人发出一声。
看来地上那人,他们叫他铁鸡。那铁鸡全身结满冰霜,面部僵硬,在外面肯定已冻死许久了。
出现了这么个事情,李威知道姚斌的怒火会烧得更旺。
“李队长,你的人在外面都冻死了,你在做什么。只知道裹在被子里,和男人云雨吗?”
姚斌将李威的爱好说出,屋内有不少人笑出了声来。李威脸色涨红,他大感没面子,怒道:“姚斌,你不要仗着你有将军撑腰是个巡抚,就欺压我们这些人。”
“欺压你们,你违反军纪,还不知悔改,我即使砍了你又能怎样。”
哈哈哈,李威冷笑,“你杀了我,我李威是这里的队长,是立过军功的人。即使我犯了罪,那也是要受到正当的审判,而不是你一个千户说杀我就杀我的。”他抛出了这挡箭牌,是要让姚斌知难而退。
姚斌怒目而视,他靠近李威,顺手拔出了佩剑。李威的人见状,都要拥上来,而姚斌的人也同时要拥来。
李威立即举手阻止了他的人,“都别过来。”他的人这才退下去。
李威笑道:“姚千户,我把脖子伸直了,让你砍。”他料定姚斌是不敢动手的,也就把脖子伸到了姚斌的剑下。
过了片刻,姚斌确实没有动手。李威收回了头,“千户还是走吧,将军还在长城等着你呢。”他微笑着脸,那表情对姚斌甚是不屑。
只见寒光一闪,刹那间两股热血喷出,姚斌宝剑落下,顺带取走了李威的人头。李威的身体倒地后,抽搐不止,落下的人头还留着他的笑容,喷出的鲜血冒着阵阵的热气儿。
“队长!”李威的人大喊道。“跟他们拼了。”白熊台的士兵,份份拿起兵刃,冲过去也要取走姚斌的性命。
姚斌的人那会任由那些人乱来,也都拔出宝剑迎了上去。看着冲突就要爆发,姚斌突然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他这一声,就把冲突的火苗浇灭了。
“你们都听着,”姚斌对李威的人说道。“李威身为白熊台守卫队的队长,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却在此吃喝玩乐,违反了军纪,还死不悔改,他死有余辜。如果你们现在动手的话,那就跟李威同罪,你们都得死。”姚斌停了下来,细看白熊台士兵的情况,他们大多数的人都收敛了几分。
之后姚斌在道:“你们死了到不要紧,到时候你们会被认为是国家的叛徒。你们想想,那时候你们的父母妻儿,将受到何等的惩罚,你们想想吧。”
经过姚斌这么一说,李威的人都放下了武器,“各位,今日之事我会给将军写报告的。我会告诉将军,你们跟李威违反军纪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你们都是清白的。如果将军要问责此事,都由我一人承担。在此还请各位不要违反军纪,要不然李威的下场,就会落到你们头上。”
到这时,白熊台的士兵才算平静了下来,他们都后退一步,和姚斌的人拉开了距离。说了这么多话,姚斌总算是把这里给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