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接手程太太的复查工作，不知道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没有？”
凌禾的工作其实已经做得足够细致了，只是她始终觉得还不够。几乎是变态般的精益求精。
舒未浅笑了一下，回道：“凌医生考虑得十分周到，我们很满意，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这话虽然让凌禾有短暂的欣喜，但是更让她感到惴惴不安。
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无疑是在剥夺她犯错的机会。
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出半点差池。
“谢谢程太太。”
程川旭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说话，他已大概猜出了凌禾的心思。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率先起身，微微点了下头，对凌禾说。
“我送你们出去吧。”
她甚至有些急切，想要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才提出送他们出去。
“不用了，凌医生你忙吧。”
舒未面带浅笑回绝了。
……
翌日，舒未去公司。
没想到裴鸿早已经在她办公室等候了。
态度出奇的好，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舒总监早上好。”
舒未开门进去，看见裴鸿坐在椅子上，既没有看文件，也没有看手机，似乎就是在等她。
“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去吧，名义上你是我的助理，可是谁都知道我不敢随便使唤你。以后我的工作也不需要你来协助，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来问我。”
舒未边收拾着前一天遗留下来的杂物，边跟裴鸿说，语气极尽冷淡。
裴鸿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偷偷翻了个白眼，说：“你看不起谁呢！宋总说了以后我做你助理，你就不能剥夺我助理的权利。”
他这番话属实是有点让舒未看不透了。
昨天还嚷着当助理是在贬低他的身价，今天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你想干什么？”
舒未并不吃他这一套，看他的眼神反而警惕起来。
“假意投好？”
她向来心直口快，这么直接问出来，倒是让裴鸿大为震惊。
“你想得也太多了！”
裴鸿内心有一点点心虚，不过类似的场景和话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早就知道该怎么掩饰。想到昨天晚上母亲一番语重心长的局势分析，加上他也知道跟宋渝和舒未对着干只会让自己吃力不讨好，遂微笑着将态度放软，说，“我知道公司里很多人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对我毕恭毕敬，其实他们私底下说的话有多难听我都一清二楚，我是想好歹你是让宋渝另眼相看的人，应该能在你身上学点本事。”
舒未就当这是他给自己的台阶，埋头开始工作，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
“我说舒总监，你把我当空气呢！”
裴鸿实在忍不下去了，居高临下般的看着舒未说，同时狠狠咬着后槽牙。
“你要是不知道作为一个助理该做些什么，就去问白巍。我不管这种芝麻点儿的小事。”
舒未淡淡的回应，甚至没怎么抬起头来看他。
好像这里有他没他都行。
“舒总监，你不会是因为舒浅才这么不待见我吧？”
裴鸿忍了又忍，坐到舒未对面，低声问。
“舒浅”两个字像根刺扎在身上，让舒未有些不舒服。
她抿紧薄唇，用极冰冷的语气回应：“单纯是因为你的业务能力。”
……
这几天陈侃给程川旭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几乎是不依不挠，要让程川旭认同他的猜想才算罢休。
舒未已经撞见了好几次，遂问他。
他如实解释了。
“你得罪什么人了？”
“你也相信他说的那些？”
程川旭苦笑着反问。
舒未也说不上来有多相信陈侃说的话，更多的是隐隐的担心，就像受伤之后结的痂，一直在那，提醒着她什么。
“我只是觉得小心一点为好。”
舒未错开目光，语气淡淡的说道。
程川旭知道她是在担心，但是没有道破，只是注视着她水墨画般的眉眼，浅浅的笑着。
想起白天接到的通知，他眼底的流光又很快暗淡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