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警局的路上，陈侃坐在副驾驶座，时而借着后视镜打量程川旭，可总是想到在另一辆车里的舒未。
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那个不听劝的人就是程川旭的妻子，仔细一样，刚才她的一系列行为就都有迹可循了。
小心翼翼地瞥一眼，陈侃很快移开目光，眼神带着审视和警惕的意味。
程川旭亦是如此，他清楚陈侃对他们这段婚姻的态度，倒不是怕他会造成威胁，而是担心他会说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话。
“川旭，要不要我叫人给你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两人的目光无意间对上，陈侃没有回避，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十分自然地问。
“不用了。”
……
到了警局，程川旭被叫去做笔录，舒未在门口等他。
陈侃终于没有忍住，上前主动向舒未打招呼。
“舒小姐，去那边坐着等吧！川旭跟局里的好些同志都很熟，不用担心他。”
陈侃满脸笑意，警惕与审视全然被掩盖在那张慈祥的脸上。
他指了指大厅的椅子，有好些还空着，但是人来人往，有些嘈杂。
舒未瞥了一眼，并不想过去，她不喜欢往热闹人多的地方跑，待在僻静的角落更让她感到自如。
“不用了。”
舒未语气冷淡地拒绝，见陈侃没有要走的意思，她遂漫不经心地问，“陈队长和程教授很熟？”
“那当然了！”
陈侃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接着说，“我跟川旭的爸爸是多年的同事关系，更是半辈子的兄弟，川旭他爸走了，我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还来不及呢！”
舒未有些惊诧，但没表现在面上，只是心里忍不住调侃：都没听程教授提起过，谁信你的话？
“舒小姐，你家是哪儿的？父母都做什么工作？”
陈侃敛了敛笑容，问，眼神渐渐透着一些锋芒。
“我母亲过世了，父亲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我常年在国外。”
舒未面上几乎没有表情，语气也异常淡定。
倒是陈侃听了有些诧异难掩。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房间里面的动静打断。
程川旭开门出来，正对上陈侃的目光。
“阿未，你去车里等我。”
舒未点头，转身走出警局。
等她的身影消失，程川旭警惕的眼神才放松不少。
“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以后可一定谨慎，遇上这样的情况不要冒然行动。”
陈侃语重心长地说，想到在图书馆程川旭一个人对上凶徒的情况，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我有把握才上的，您不用担心。”
陈侃还是拿来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递给他，说：“去我办公室换上吧。”
程川旭没有拒绝，跟他一起来到陈侃的办公室，不免，就会经过程廉以前办公的地方，不过陈侃有意带他绕开了。
“您刚才跟阿未说什么了？”
程川旭开门见山地问，语气沉沉的，好似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问题。
“没说什么，就是唠一些家常。哦对了，舒未是硬闯进学校的，她在校门口那儿，保安不让她进，但是她趁保安给我们开门的时候跑进去了，估计是预料到你有事儿才这样的。”
陈侃很自然的转移话题，而且转得很成功。
“知道了。”
程川旭没再继续问下去，低着头若有所思。
“刚刚我审问了犯人，虽然他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报复社会，可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这些您不是应该跟您的同事说？”
程川旭淡淡地回应，准备起身离开。
“我是想说，下次别那么冲动冒险，这种事除了你也会有很多其他人做。”
“您觉得我是冲动？”
程川旭的脸上带着略显苦涩的笑容，有些无奈。
陈侃咬牙，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只是觉得程廉已经牺牲了，不想让程川旭出一分一毫的差池。
“不是，我是想说，以后做什么事多想想家里人吧。”
陈侃笑着回应，把他送出大厅。
“陈伯伯，顾安抓到了没有？”
陈侃略微一惊，看着程川旭的眼神亦是如此。
他还没见他对这样的事在意过。
“我是替老师问的，毕竟是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他还是挺关心这件事的结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