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然，楼上传来一声响动，沈钰闻声上楼，在楼梯间被那幅巨大的油画吸引。
他又一次陷入疑惑和不解，却又被眼前的画深深吸引。
画是垂直挂着的，上面没积多少灰。实在不理解，沈钰干脆拿出手机对着画拍了张照片。
恰好被舒未撞见。
“你干什么呢？”
她站在暗处，眼神犀利地看着沈钰，像一个神秘的幽灵般，伫立在那儿，能给人造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刚刚的话在楼道间形成回音，平添了几分空灵感。
沈钰吓了一跳，把手机收回去。
“我想回去研究研究这幅画。”
他解释，准备把手机放进兜里。
“把它删了。”
舒未冷冷地命令，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哦好的。”
沈钰走到舒未面前，当着她的面把照片删除。
“不好意思啊，没经过你允许。”
舒未没理他，抱着手里的东西走下楼。
“你没动其他东西吧？”
“你放心，我没动。”
沈钰见她有些生气，立马回应，走过去打算帮她拿过她怀里那个沉重的箱子。
舒未眼疾手快地侧了个身，投去警惕的目光。
他感受到舒未强烈的防备，讪讪地把手收回，摸了摸鼻梁缓解尴尬。
“那，我们这就走？”
“嗯。”
舒未点点头，疾步朝外走。
“锁一下门。”
“好。”
这门太大了，沈钰得先把一边推过来，再去推另一边，这门年久失修，推的时候，“吱吱嘎嘎”的声音很是刺耳，让人忍不住瘆得发慌。
得费一些力气，才能把这门锁上。
舒未没管他，直接抱着箱子走了。
等沈钰完事，回头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
一路小跑回到停车的地方，沈钰都没能追上舒未。
她站在车外拍身上的灰，弄不干净，就直接瞥一眼不管了。
“这房子年代很久远了吧？”
沈钰看舒未一脸严肃，企图找些能聊下去的话题。
“快一百年了。”
“怪不得。很有古朴之气。”
舒未两三步走上车，示意沈钰马上要启程了。
“所以你这是来拿以前的东西？”
看了一眼那个积满灰尘的箱子，沈钰继续问。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忍不住好奇，再加上舒未的反应，就更让他想知道这个房子的故事了。
“嗯。”
舒未启动离合，车子像飘移般猛然转了个弯，车胎在路面划出几道清晰的轮胎印。
接着，又是沈钰心有余悸的那个感觉。
不过，他还是忍着不适和她搭话。
“那你住在古堡，怎么解决上学的问题呀？”
“这边的镇上有学校。”
“住这么好的房子，家里肯定不差钱，怎么还在镇上上学。你爸妈咋想的？”
沈钰有点不能接受。
“你这话问我，我问谁？”
舒未透过后视镜看向沈钰，表情和眼神已经表明一切了，她不想告诉他。
“那你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沈钰想，既然舒未都能接受他跟来刚才的古堡，那有一些事情他应该也能知道。
到了市区，舒未把车速放慢，说：“就是一些小时候珍藏的东西，没什么可看的。”
沈钰莞尔，他又没说要看，她紧张个什么劲儿？
“川旭去参加葬礼了，你怎么没去？”
沈钰这一路有问不完的话，磨得舒未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左手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她淡淡回应：“屈家我又不熟，去了算怎么回事？那个屈逸我面都没见过，要我去看着他的骨灰盒梨花带雨？”
语气不咸不淡，却能听出极大的冷漠，这让沈钰稍稍有些哑然。
一时之间，他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自从上次四个人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就在沈钰心里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那日饭桌上的舒未虽然融进了他们和恰的谈话，可以他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医生的经验来说，她有些行为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不是那种与陌生人交往的过程中，想要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社交手段，而是本能地压抑着某种状态，想要隐藏什么。
每次他们对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好像有些不愿跟他对视。
今天，她又冷漠到极致，给人的感觉和之前有很大的反差，而且，居然会主动看向他。
看起来一切都很缜密，又看起来错漏百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