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宝贝儿,有人夸你漂亮,你漂亮吗?”
“我不觉得...”
西边相邻的屋子里传去,给给给...怪笑。
...
“那美人赤露玉体,盖着红纱衾,枕着鸳鸯枕,在凉席之上,睡思正浓。房里异香喷鼻。官人一见,不觉淫心顿起,悄悄脱了衣裤,上的床来,掀开纱被,见他玉体相互掩映,将两股轻开……”
东边的屋子里,有人彻夜诵读。
...
有这么一瞬间,刘平安觉得怀念在安阳府的日子里,在那边虽然饱受肉体跟精神上的折磨,好歹有点甜头,时不时偷窥大老婆,小杏花。
...
咚咚咚...
“张大哥,借本书让兄弟瞧瞧。”
“滚...忙着呢。”
...
咚咚咚...
“头儿...我什么时候考核。”
“哦,小多子,我又研究出锻炼手指的方法,只需将手指浸泡...”
...
刘平安知道影六的良苦用心,虽然说考十二门,自选三门,但要出宫执行任务,最少有保命的手段,至少修为不弱,或者几手绝活,影卫挑的是能执行任务的精锐,而不是鼓弄三寸之舌的说客。
一切又回归到了实力,自己弄不来兵器,唯一的匕首也献给大老婆。
灵脉又不敢轻易暴露,不管强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亘古不变。
唯一有的是薄弱不堪的真气,以及玄阶功法焰空掌,还有一门荆南传授的晶心诀,看似有真气,有功法,有内功,实则全部不堪一击。
胡彪建议每天挥掌百次,感悟掌法中的玄奥,实际上每天挥掌十次便真气枯竭,最终还是力量分散,空有劈空之能,现在的情况就犹如纸上谈兵,熟读兵书,缺少实战经验。
胡彪说,越高明的功法损耗的真气也就越多,实在不行弄一本不入流的掌法,练个三五年也能略有小成,再以点破面,寻找高明掌法的精髓。
三五年?难,万事皆难,莫不是要当一辈子太监?
当太监当然要阉了...
海公公一语成谶,刘平安摸着嘴角上细密的绒毛,恐怕要面临青春期的烦恼了。
…
翌日清晨,刘平安照常去一层蹭饭,伙食有,烙饼,面糊糊,酱菜,除夕将至,每人多还分了半只烧鹅。说是烧鹅,其实就是挂在炉子上烧的鹅,半生不熟,好在新鲜。
影六边吃边骂,真他娘柴,辣嗓子。
同桌的张元打着哈欠。“以前也没见您这么说过。”
影六大手一挥,应该将鹅,拔了毛,裹上荷叶,涂上黄泥、柴草,就放在灶膛里煨烤,对,最好涂上虾酱,那滋味才叫美。忽然眼前一亮,紧紧盯着不远处闷头干饭的小太监。
“小多子,来这吃!”
刘平安单手掩面,将将移了过去。
“怎么蒙着脸?那潘彩儿又打你了?”影六问。
刘平安连说不是,羞答答移开长袖。容貌瘦削的年轻太监,毛发枯槁,穿一袭黑布长袍,令人惊奇的是,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两撇八字胡。
张元目瞪口呆,指着胡须。“多兄弟…你的脸。”
刘平安神色黯然,眼中泛起水花。“太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这撮小胡子让我找回了男人的自信…”
张元点头:“这样也好,等出了宫,省的乔装易容了。”
出宫?刘平安心头狂跳,看向影六。
影六颔首。“过了午时,去班房找我。”
…
峰回路转,一切都峰回路转,刘平安强压住欢呼雀跃,能出宫就算死了也值!
这时一个黑袍护卫匆匆走来。“小多子,外面有个叫杏花的宫女找你。”
“杏花?她怎么来了。”
刘平安狐疑归狐疑,告退一声,还是迎了出去。
娇滴滴的紫裙宫女跑得满面通红,初具规模的胸脯与春柳细腰相得益彰,恍惚之间竟有大宫女的风姿,刘平安不得不感慨: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杏花看见一撇胡子的护卫直挺挺走来,先是疑惑,后是惊喜。“多总管,你的脸…”
“此地不是寒暄之处,边走边说。”
…
“你看什么?”刘平安狐疑,这小杏花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脸看,几日不见,就不认得了?
杏花低着头,小手捏着裙摆,连说没什么。心想:多总管粘上胡子,真有男子汉气概,孤男寡女离这么近,会不会不好。
…
待走到公主府,杏花也说清了缘由。
昨夜大宫女突然害了怪病,呕吐不止,浑身奇痒无比,还出现了大片红斑,药师说没有中毒的迹象,需要安心静养,便匆匆离开。既然没有中毒,那就是天灾,之后,安阳的府的小太监们众说纷纭,有人说,大宫女被鬼魅附身,有说大宫女害了瘟疫。
大宫女更一怒之下吊死数人,现如今安阳府人人自危,恐殃及鱼池。
“更有甚者传言…”
“传什么?”刘平安皱眉,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清。
杏花一咬牙:“说…说彩儿姐姐坏事做绝,这就是报应,阎王爷派女鬼索命来了!”
坏事做绝?倒也贴切!
“荒谬,此话不能信,更不能说!”刘平安大义凛然,死死盯向小宫女,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直到杏花连连认错,急的哭了起来,并保证再不会胡言乱语。刘平安这才收回眼神,走进竹林。
“呕吐,红斑?”莫不是作风问题…刘平安打了寒颤,走向林中小屋。
林中聚集了数人,有提着食盒的太监,有神色焦急的宫女,还有一个年龄颇大的宫女正从小屋走出。
方嬷嬷,刚入公主府时教规矩的老妈子。
“嬷嬷,借一步说话。”刘平安轻声吆喝。
方嬷嬷瞅见一个黑袍护卫正向自己招手,看装扮是影卫军的人,影卫影卫,一直藏在阴影的护卫,极少抛头露面。
“是我,小多子。”刘平安揭开一撇胡子,又飞速粘了回去。
方嬷嬷哭笑不得,这是唱哪出,早就听闻太监圈什么怪癖都有,粘胡子的倒是罕见,只是小多子已经不算公主府的人了,自己不好说什么,就算是,也是多总管,更轮不到自己说什么。
“嬷嬷,里面什么情况。”瞧见老妈子走来,刘平安忙问。
方嬷嬷欲言又止,瞧得刘平安心烦。“嬷嬷要是还不说,我这就回云台了。”
方嬷嬷哪里肯依,众所周知,这么多年,能哄大宫女高兴的小多子若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眼下也顾不得什么禁忌,悄声说。“以老身多年的经验,彩儿姑娘好似害了什么…什么…脏病…”
“脏病?”
你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