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我,大宫女知道我投靠影卫军,会扒了我的皮!”
影六活动活动肩膀,雕塑一般的腱子肉泛着油一般的光泽,嘴角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悟你的秘籍,其余交给我。”
霸道!
说罢,刘平安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被这壮汉已然扛在肩膀。往下瞧去,破破烂烂的黑袍,古铜色的肌肉,以及莫名的安全感,一股男子汉的气概…
呸!我这是什么取向。
当即打了个寒颤,默运晶心诀,将气力聚在手心,一把捏碎红皮小书。
到了此刻,刘平安才知道为什么秘籍上要刻录阵法,不但是防伪、鉴定强弱,而是速学,焰空掌秘籍顷刻之间变成一股游离的能量,直直灌入脑海。一道道信息传来,就好像“镜像”一般,把书本上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一段段复杂的段落,拆解成简单易懂的语言,一段段不能理解的语言,变成了图案,脑中有无数个小人在演练一套掌法,每个动作,每条经脉,都看得清清楚楚。
阵法师!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力量!无数境界停滞不前的人,开辟出无数个修士分支,铸剑师,丹师,药师,星象师,术士…
刘平安知道机会难得,不但是玄阶功法难得,还有破境时的大气运加身,立即封闭了五感六识,静心钻研起来。
天地变化,圣人效之,阴阳易位,时不当兮,五行之变,其在火行。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薄,水火不相射。
…
此功乃枯木祖师三十岁之前所用,持此掌与河硕群雄争锋,不落下风。
焰空分三,一层明劲,二层暗劲,三层劈空。
…
荒山,乳白色的月光在渐渐消退,留下的是横七竖八的护卫,随意丢弃的弩车。
“我敬你大哥是条汉子,你…还不够格!”
影六一把拔掉胸膛的箭矢,呼啸一声,直掷大宫女面颊。
铛…
一名护卫持盾挡住。
大宫女俏脸霜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一方十几名护卫紧紧护住中间的女子,一方魁梧壮汉遮天蔽日,根根分明的胡须更显不怒自威。
双方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
“放他走!”大宫女咬牙切齿。
护卫们死死盯住魁梧壮汉,最终还是让出一条下山的道路,影六闲庭信步般向山下走去,就与大宫女擦肩而过之时,驻足。
“别忘了把老九放了。”
杀人诛心,杀人还要诛心。
大宫女捏紧拳头,死死咬住下唇,最终还是泄了气。
“放人!”
影六这才作罢,态度稍稍缓和。“荆轲一事,我们影卫少了不少人手,再说这个小太监能不能通过考验还要另说,都是替秦王办事,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
刘平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宽敞的大床,软绵绵的垫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痛快!自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回在床上睡觉!
小屋里的那张小榻让给了荆南,自己打地铺,睡板凳,三个月来已然成为常态。
又抬眼看了看,漆红的房梁,宽敞的花厅,古香古色的家具,种类繁多的书籍,花厅中间的一座丹炉说明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对,这是哪里?
破境时的场景一幕幕划过,昏迷,被焚烧,荆南的呼唤,天地之间的灵气,后来被魁梧的影卫招募,再后来,封闭五感,参悟焰空掌。
我破境了?
刘平安连忙爬起来,抱元守一,默运晶心诀。
一股若有若有的气息沿着各处经脉游走一圈,最后潜伏在手臂,正是聚集灵气种子的地方,此刻仿佛捏着无穷的力量。
真好!有了这股气就踏入了修士的领域。
对!还有焰空掌,忙将聚在手臂的气,按照焰空掌的行气方附着在手心,一掌拍出。
铛……
花厅中的丹炉如同被敲击一般,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声音。
哗啦啦,数人闯进卧室,领头正是那个魁梧影卫。
刘平安浑然不知,咧着大嘴,不只是傻了还是痴了。
“劈空掌力,这是劈空掌力!一层明劲,二层暗劲,三层劈空,大气运加身果然名不虚传,一刻领悟抵得上数年苦修…”
“小子,练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你怎么拆的这间屋子,我就怎么拆了你!”
魁梧影卫一甩长袖,乌泱泱那群人又退了出去。
“他是不是傻了?”有人问。
魁梧影卫一脚将那人踢了个踉跄,“傻了?你忘了你当年是什么鸟样了?”
这人又笑嘻嘻迎了上去:“头儿,您再说说昨夜大杀四方的事儿,真他娘过瘾!”
魁梧影卫捏了捏胡须,舔了舔嘴唇。“话说昨夜我跟老九直奔荒山,先与那燃木山余孽恶斗一场,当然是老九主攻,我在一旁掠阵……安阳府那贼婆娘是真骚,真带劲,那胸脯,老子这一双手都捏不住,要是不是跟她大哥有旧,我能放过她?”
“头儿,您再细细说,有多大,什么形状。”
…
经脉,还有经脉…刘平安欣喜若狂,这感觉比中了六合彩还要过瘾,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力量,怎能不高兴?
当即沉下心思,寻找那条被灵气浇筑的经脉,一条火红色的脉络附着在胸口,上通百会,下连气海。
这是…这不是灵师初期才有的灵脉?我一个刚破境的修士为什么会有一条?
当即抽出一点灵气,附着在手心,刚要一掌拍出,硬生生止了下来。
“你怎么拆的这间屋子,我就怎么拆了你!”
那魁梧影卫的话不像是开玩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是,手上的火怎么灭?
眼下一团火苗在手心燃烧,吹也吹不掉,灭也灭不掉,刘平安不由想起了生活小妙招:油锅着火怎么办?又想起了:没用了,都烧焦了,割了吧!
当即拿着枕头压了下去。
这不压还好,一旦压住。蹭的一下…那枕头燃起了熊熊烈火,连带着头发,眉毛都被烈火燎过,刘平安顾不得疼痛,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往枕头上倒。
蹭…火苗好似吃了补药,直冲房梁。
谁他娘会往茶壶里倒酒?
眼见床铺起火,接着是幔帐,书籍,房梁。怎么桌子也起火了,刘平安连忙缩手,好在手心上的那团火焰已经熄灭。
“走水啦。”
大吼一声,冲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