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随正在拿着一次性的毛巾擦脸。
回头看了一眼眼冒精光的姜灼意,淡定的转过头去:“这才过了一晚上,你那小野心思就冒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
姜灼意歪着头看着笔挺的男人,眼冒精光:“靳大队长,你不是应该说,你习惯了我的温度,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没有人了吗?”
什么小野心思,完全不存在好吗!
姜灼意绝对不承认!
靳随脱了外衣,顶着姜灼意灼灼的目光,用薄被在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条三八线。
姜灼意呆住。
喂喂喂,这是什么意思?
才一天就没有爱了是吗?
气愤地把被子一蒙,感觉到棉垫子微微一动,她哭唧唧的咬着被角,眼含热泪,吐字模糊不:“为何爱如驴肉薄饼。”
靳随:“……”
拍拍她的脑袋:“别装,矿泉水很贵!”
姜灼意无情的擦去自己眼角上的两条人工泪线,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为何爱要如履薄冰!”
说完“嗷呜”一声扑上去,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像个恶霸:“我长得不漂亮吗?”
靳随看着坐在自己腰腹上还一脸无知的女孩,喉结隐忍的滑动了一下:“漂亮。”
姜灼意漂亮的眸子瞪着他,依依不饶:“你刚才犹豫了一秒!我再问你,我和季云诗比谁漂亮?”
说完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凶凶的威胁:“回答错误鲨了你!”
靳随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戏精女友,懒洋洋的抬起眼皮:“记不清了。”
姜灼意头又压低一分,眯起眼睛:“记不清什么了?”
一阵天翻地覆,她整个人被掀翻落在了男人身子底下。
靳随一只手把她的胳膊举起摁在上面,一条腿直接把还想挣扎的人压住,姜灼意瞬间像只案板上的鱼,一动不能动。
靳随浅淡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酥酥麻麻:“记不清季云诗长什么样子了,在我心中最漂亮的是你,意意,听清楚了吗?”
姜灼意目光漂移了一下。
心虚了!
咬着唇小声的哼唧:“放开我!”
这个姿势很危险!
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身体有所松动,她飞快的打了个滚翻过中间的三八线,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透过薄薄的被子看着外面的灯光,唇角几乎不可压抑的向上抬起。
嗷嗷嗷!
靳随这波回答满分!
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
灯光暗下,姜灼意思绪仍然高涨着,小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悄悄越过三八线摁住他的衣服,声音带着暗夜里独到的甜:“靳随。”
靳随薄薄的眼皮闭着,没有吭声。
姜灼意两只手指向上,悄咪咪的勾住他的小指,看着男人略带疲惫的面容,终于安心的闭上眼。
抓到她的宝贝了!
凌晨,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她被人拍醒。
入目便是靳随放大的俊颜,声音难得的温柔:“收拾东西,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
姜灼意看着外面还未亮的天空,隐隐能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
“临时下达的紧急命令,会有其他部队来接管我们救援。”
她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作出了反应,靳随给她穿上外套,握住她的手:“你要不要去跟小米粒道个别?”
对,还有小米粒,那个开心果!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靳随把两只能量棒放到她手上:“拿着这个。”
姜灼意看着手里棕褐色的包装心头一热,他竟然能细心到这种地步。
“我送你。”
来不及多解释了,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往救助站走去,一路上能看到行装已经打包好的士兵,一路步履匆匆的往临时开辟的广场赶过去。
救助站找到小米粒的床,姜灼意摸了摸她的脸,把两支能量棒放到她的枕头边。
刚要离开,忽然听见张知恩到声音:“灼意。”
姜灼意离去的脚步顿住:“张大夫。”
张知恩看着帐篷外站着的那道高大身影:“这是?”
“我男朋友,抱歉张大夫,以后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对于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又急匆匆的离去,姜灼意很是歉疚。
她甚至来不及和大家正式道个别。
张知恩摸起眼镜戴上,看着她全副武装的装扮,也预感到了什么,温柔的笑笑:“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寂静,姜灼意礼貌的笑笑:“以后有机会去京都,我请张大夫吃饭。”
张知恩点点头:“有机会一定去。”
说完走到衣架旁从自己的白大褂中抽出一只钢笔:“没什么好送的,这只钢笔你留着吧,算个纪念。”
那是一只分外精美的钢笔,通体漆黑的笔身和上面烫金的字体,看起来就价格不凡。
张知恩似乎看出了她要拒绝,柔声道:“随手买的,不值什么钱,好歹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送个礼物不过分吧。”
话至于此,姜灼意终于接过,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张大夫。”
张知恩看着外面的人给她拉好拉链,护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等人走远,终于移开目光,穿上隔离衣准备去看伤员。
靳随给她拉好拉链,就看到她手里多出来的东西。
食指粗的笔身和黑色的造型分明是一只男用钢笔。
眸色沉了沉,漫不经心的问:“谁送的?”
“救助站里的大夫。”姜灼意没放在心上,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会儿才凌晨两点半。
“直升机快起飞了,我帮你拿着,看着脚下。”
姜灼意注意力被他的话转移过去,躲避着脚下的石块,随手把钢笔递给他,然后握着他温暖干燥的手两个人抄近路向广场走去。
飞机起飞的时候不过也才三点。
姜灼意没一会儿就打了瞌睡,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肩头,抱着他的胳膊再次睡过去。
靳随紧盯着那只钢笔,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