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干活的时候,某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
旁边斯文的大夫推了推眼镜看了她好几眼:“灼意。”
这人姜灼意下午才熟络起来的,救护站的大夫,叫张知恩。
不到三十岁的青年高材生,旁边的小护士犯花痴的时候跟她唠叨过,他发表的几篇论文在国际上特别受重视。
男人温和的笑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姜灼意因为某个男人下午的一番话有些心不在焉,此刻思绪被拉回来,点点头:“当然,张大夫你看我这样包扎行吗?”
张知恩借着灯光看了看,点点头:“你学的很快。”
他又把话题拉回去:“下午吃饭的时候看你不在,本来还拿了几根火腿肠给你。”
姜灼意拿好旁边的消毒碗,淡笑:“谢谢张大夫,不过以后不用了。”
受靳随要亲死她的威胁,姜灼意勉强答应他去吃一日三餐。
对的,十分勉强!
一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眼里闪着的潋滟水光映入男人的眼,说话都不自觉的温柔几分:“灼意,你刚来,可能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这话稍微一转弯就能听懂男人其中隐晦的意思。
偏偏现在的姜某人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点点旁边睡着的小米粒:“虽然我才来一天,但我感觉还是挺适应的,尤其是还有小米粒这个开心果,真希望他能早点找到爸爸妈妈。”
张知恩沉默了。
感觉两个人说话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帐篷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面的虫鸣声,一阵电流声过后,她放在身上的对讲机响起。
靳随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声传来:“在哪?”
姜灼意看了看手表:“我还在救助站,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特战队的帐篷驻扎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
夜色已深,除了当班搜救的搜救队,其他队员早已经休息,姜灼意顺着裂开大口子的水泥路过去,就看到废墟边一顶小小的帐篷前站了一个挺拔的男人。
放缓了脚步,在男人转过身来之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靳随。”
腰间环了一条白嫩的手臂,白色衬衣的袖口系到小臂处,在灯光的映射下像块可口的嫩豆腐。
靳随转身直接把人抱起来。
“啊!”
小小的一声惊呼,姜灼意很快捂住嘴巴紧张的打量周围,确定没有打扰到别人以后,低头就看到靳随忍笑的脸。
“这里和其他帐篷隔得很远,有什么动静他们都听不到。”
姜灼意脸一红,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靳随三两步带着她钻进了帐篷,腾出一只手“唰”一下拉上了门帘。
两个人被单独隔离在密闭狭小的空间中。
姜灼意忽然紧张起来。
帐篷里没有行军床,只有一张两米多长的棉垫子放在中间,上面还有两只枕头和两床被子。
一瞬间,什么干柴烈火、孤男寡女乱七八糟的词汇全部涌入脑海。
靳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戏谑的望着她:“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拿出你当时调戏我的勇气来。”
嗷,这点事他不会要拿捏她一辈子吧!
姜灼意冒出一个惊恐的想法,飞快的往连垫子上一坐,掀起薄被把自己裹成一个毛毛虫:“我困了,要睡觉,你不要打扰我!”
然后脑袋也像乌龟一样缩进去了。
靳随喝水的动作一顿。
外套被他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姜灼意装睡闭着眼睛,忽然感觉头顶倾覆下一片阴影。
紧接着脑袋旁边的被子被人往下掖了掖:“宝……”
姜灼意呼吸都屏住了,耳尖逐渐变得红润,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
靳随一手搭在那团被卷上,忍住笑:“你盖的是我的被子。”
姜灼意瞬间觉着自己头发都炸了起来。
身体先于思绪马上就要坐起来,一只手忽然摁住了她的肩膀。
靳随叹了口气:“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让给你吧。”
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
姜灼意:“……”
谁喜欢了!
呜呜,她现在不要在这里住了还来得及吗?
靳随一点儿都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伸手关掉了帐篷里挂着的太阳能灯。
里面顿时黑暗起来。
姜灼意裹在被子里动都不敢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靳随说完那句话后,她忽然感觉浑身周围都沾满了他身上的气息,久经不散,甚至还越发浓重。
棉垫子一动,一阵细微的风刮过,靳随躺在了她身侧。
姜灼意把自己裹得更紧。
晚上的温度并不低,没一会儿姜灼意就觉得又闷又热了。
她悄咪咪的把脚丫伸出去通风,旁边的男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熟,冷不丁听到一句男声:“听说有种鬼专门砍下别人的脚来收藏。”
姜灼意:“……”
慢慢的把脚丫收回来,然后把胳膊伸出去。
黑暗中,男人的唇角微勾。
直接牵着她的胳膊把人勾到怀里,虚虚的揽着她:“睡觉。”
姜灼意:“……”
这男人转变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许久以后,沉沉的呼吸声传来,靳随似乎是睡着了,抱着他的手臂也逐渐松软了下来。
姜灼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悄咪咪的握住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终于心满意足的睡去。
黑暗中,原先已经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
听着怀里人儿均匀的呼吸声,把那娇小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这才揽着她睡去。
——
第二天一早,姜灼意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
折叠桌上有放好的牛奶和鸡蛋,靳随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上已经没了温度。
外面一阵吵嚷的说话声,听着好像是什么领导来视察工作,姜灼意没在意,拿着牛奶和鸡蛋就向救助站赶去。
“那个丫头,是你,就是你!”
身后传来一声中年男声的浑厚声音,姜灼意回头望过去,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灰尘,连皮鞋都是锃亮的,与这一片废墟的场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