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川扶墙下楼时就看见隋不休倚在楼梯扶手边上,眼神戏谑地上下扫着他:
“五芝百花膏够用吗?”
叶珩川轻咳一声,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厨房。
隋不休喝了口酒,叹息着笑:“年轻人啊精力就是旺盛!”
昨夜魇足,叶珩川的心情十分不错,早饭做得也比平时精致,阳春面,小笼包,鸡肉卷,温然爱吃什么他能想到的都做了。
隋不休拎起一只小笼包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不住地点头:
“不错不错!皮薄馅大,肉馅三肥七瘦,颗粒大小刚好,汁水充盈!”
“徒女婿,你这手艺很可以啊!”隋不休给叶珩川竖起了大拇指。
叶珩川轻笑:“你们先吃,我去叫温然。”
叶珩川刚上楼,修寅便从禅房走了过来,眼下是一团乌青,显然昨夜没睡好。
“小和尚,你脸色不太好啊,昨夜听墙根了?”隋不休调侃地问。
修寅微微拧紧了眉,刚要开口说话,叶珩山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勾着修寅的肩膀大喘气: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小子,你跑那么急干嘛,屁股着火了?”隋不休问。
“不是屁股着火了,是家里着火了!”叶珩山急声说。
“什么?”隋不休和修寅齐刷刷抬头。
叶珩山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是那个着火,跟你们没法说,我哥和温然姐呢?”
“他俩昨晚嗨了一夜,劝你最好不要……”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们!”
隋不休话没说完,叶珩山就急匆匆跑到楼上。
“哥!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屋里,叶珩川和温然的气氛刚刚到位就被这声喊叫打断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响,叶珩山焦急大喊:
“哥,你快出来,大事不好了!”
叶珩山黑着脸将温然的衣服穿好,然后才拉开门:
“一大早的,嚎什么呢?”
“哥,大事不好了,表姨又来咱家了!”叶珩山皱着眉急切地说。
叶珩川听到这话,黑沉的脸瞬间被冷意取代:“她来做什么?”
温然不解:“你们这表姨是洪水猛兽吗?你们俩怎么跟如临大敌一样?”
“不是洪水猛兽,但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叶珩山一脸嫌弃。
温然疑惑地看向叶珩川,叶珩川思量了一会儿才说:
“我跟珩山回去一趟,早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吃,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叶珩川摸了摸温然的头发就跟叶珩山离开了。
温然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屋梳妆打扮,收拾齐整后才下楼。
隋不休正躺在椅子上打着饱嗝,见温然过来连忙凑上去:
“乖徒儿,刚徒女婿和他弟弟急匆匆地离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温然一边给自己泡着咖啡一边回答:
“好像是他们的表姨来了,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待见这个表姨。”
“他们俩这么急着离开,还不带着你,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隋不休笑得活像个勾搭小红帽的大灰狼。
温然递给隋不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想。”
隋不休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可是你丈夫,他家里出了事不告诉你,你竟然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如果需要我帮忙他自然会告诉我,他不说必定有他的考虑,我又何必追问?我们是结为夫妻,又不是连体婴,不必事事都知道。”
“可如果这事关乎你婆婆的生死,并且他们还并没有意识到呢!”
温然眉头一紧,看向隋不休:“师父,你是不是算出什么来了?”
隋不休背着手躺到沙发上,神情得意地竖起一只手掌:
“老规矩!”
“五瓶茅台,等下就让人送来,你快说,到底算出什么了?”温然忙问。
隋不休勾了勾手指,示意温然附耳过来。
隋不休低声说了几句,温然顿时瞳孔一缩,连忙放下咖啡杯,拿上包和钥匙就开车直奔叶家。
此刻,叶家里,叶昊天和老爷子叶明都不在,家里人只有叶珩川和叶珩山两兄弟还有他们的妈妈骆芷秋。
一个打扮艳丽的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两人打扮得极为夸张,不仅浓妆艳抹而且全身上下都挂满了首饰,活像两个暴发户。
骆芷秋脸色不悦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茶也喝了,我就明说了,你儿子欠的债我会帮他还了,但股份我是不会给的。”
“表姐,你怎么这么小气!你那公司那么大,给我点股份怎么了!想当初姐夫还没今天这般光景的时候还不是靠我家接济,如今你们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何香梅阴阳怪气的腔调让叶珩川和叶珩山两兄弟更加生气了。
叶珩川尚能沉得住气,叶珩山就不行了。
“何香梅,我忍你很久了!当初你就借了一百块钱给我爸,仗着这点子恩情这些年从我家搜刮走的东西没有万倍也有千倍了,还不知足!”
“珩山,住口!”骆芷秋皱着眉呵斥。
“妈,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知足的,您为什么还要一忍再忍!”叶珩山愤愤不平。
“让你闭嘴就闭嘴!”
叶珩川将叶珩山拉回来,然后冷冷地看着何香梅:
“表姨,珩山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何香梅冷笑,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
“哎哟!我不过要点东西,这珩山像是要吃人似的!听说叶家家风纯良,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虽说我家当时就借了一百块钱,但要是你们忘恩负义,传出去叶局长这名声可就毁了啊。”
何香梅年年来,年年都是这套说辞,如果是普通人家这事自然好解决,但叶昊天身居高位,老爷子亦是身份特殊,容不得一丝污点,哪怕这污点是假的。
所以叶家一直忍让,想着大事化小,谁知这何香梅一年比一年胃口大,今年甚至都盯上了骆芷秋的公司股份。
骆芷秋知道,要是再忍让下去以后何香梅要的会更多。
“何香梅,这些年我陆陆续续帮你儿子和你女儿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心里清楚。今天是最后一次,我帮你儿子欠的二十万还上,咱们两家从此一刀两断,你要是再拿当初那点事来威胁我们,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见骆芷秋真的生气了,何香梅也不敢再拿着腔调说话,面露谄笑地说:
“表姐,你生这么大气干嘛,你看我也不是白要你的股份的,我不是还给你带了礼物吗!”
何香梅连忙示意她女儿贺娣把东西拿上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礼盒子,约有人脑袋那么大,何香梅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血红的麒麟,看着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