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会做出来的事。”萧云浅撇了撇嘴。
苏锦洛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可不是!依照皇上的心性,容不下比他有本事的人一点也不奇怪。老信阳王性烈如火,脾气暴躁,对皇上那种阴险小人看不上眼,两人有冲突倒也不奇怪。”
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对皇上和太子都看不上眼,要不然苏家也不会及时功成身退,避免了可能会有的灾祸。
厉苍云瞥他一眼,说:“慎言。当年慕容家惨败的那场大战之前,据说父皇是要领兵出征的,大约也是不想让慕容家再立下战功,父皇在前朝皇帝面前就彻底没了地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还是信阳王挂帅出征。”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苏锦洛眼里忽然露出凌厉之色,“当年朝廷大军与敌国力悬殊上没有那么大,信阳王应该能凯旋归来,不知道怎么的,双方交战不久,他们就退守东良城,被敌国大军围困,死守城门不出,以至粮草断绝,向朝廷发出求救信在快一个月后才送到,皇上领兵前往救援。”
“一个月?”萧云浅先是一惊,接着冷笑,“有人压下了慕容熙的求救信?”
“肯定是。”苏锦洛挠了挠眉心,
“当时朝廷大军还在半路,敌军就攻破了东良城,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输得极惨。”
说到这儿,他不禁摇头叹息,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经历一场惨败,对身心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
有的人往往经历一次败仗,就一蹶不振,再也恢复不过来。
萧云浅眼睛亮闪闪的,说:“那我们大胆推测一下,朝廷大之所以中计被困,是有人向敌军泄露了他们的作战计划,求救信迟迟未到,也有人人将信压了下来。等到清理战场时,发现不见了慕容熙,幕后之人怕他回京告御状,彻查此事,就对外宣称他是通敌叛国,百姓们对慕容熙赶尽杀绝,他阴谋达成,可高枕无忧矣。”
“不错。”苏锦洛一拍桌子,“这么一说真是合情合理!慕容熙死里逃生之后,就学习了阴邪术法,回来报仇。这么说,他的仇人真有可能是皇上?”
根据现在所查到的资料,慕容熙父子俩跟成德帝有仇怨,依他当时的处境和为人,会算计慕容熙也不无可能。
“十有八。九就是。”厉苍云非常赞同地点头,“不过现在我们没有更多证据,只是我们的猜测。”
萧云浅也有些头疼,说:“没办法
,当年的情景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你们查到的这些也可能有误,不足以确定慕容熙的仇人就是皇上,皇上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这一点用脚趾头也想知道,皇上若是个敢做敢当的,当年就不会算计慕容熙了。
“不错。”苏锦洛也牙疼似的嘬起了唇,“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莫过于慕容熙了,他若是不肯出面承认自己的身份,说出一切,咱们还真没有办法。”
“那就让他自己说好了。”萧云浅眼神里闪过诡异的光芒,显然是有了主意了。
苏锦洛大喜,赶紧凑过去问:“浅浅,你是不是又有好计谋了?快说快说,我们要怎么做!”
果然浅浅在手,天下我有哈哈哈!
不管事情多么纷繁复杂,茫无头绪,只要浅浅在,就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
这让他不得不又一次感叹,好兄弟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有这么好的女子陪伴着?
真是让人羡慕妒忌!
最主要的是“恨”!
萧云浅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才要说话,蓝桃在外禀报,说是信阳王妃到了。
“来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她!”萧云浅眸光一亮,接着站起身来。
“信阳王妃?”苏锦洛莫名其妙
,“浅浅,你请她来的吗?不是说她被毒蛇咬伤了吗,怎么不在府上静养?”
“没请。不过我们要知道真相,需要的就是她,走,去看看。”萧云浅挑了挑眉,先快步出去。
苏锦洛随后站起来,茫然的看着厉苍云,问:“王爷,你知道浅浅在说什么吗?”
厉苍云瞥了他一眼,说:“抛砖引玉。”接着负手慢慢出去。
苏锦洛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顿时恍然大悟:“妙啊!哎,等等我!”
前厅,段氏正有些拘谨地等待着,一身有些旧,却很干净整齐的衣裙,头发也梳得不见一根杂乱,没戴什么首饰,浑身上下都透着朴素。
桌上摆着几个小盒子,是她买的一点礼品。
她也知道纵使把信阳王府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买的礼品也未必能入得了萧云浅的眼,只为表达一份感激之情罢了。
萧云浅等三人过来,段氏立刻行礼:“见过王爷王妃,这位公子是——”
对苏锦洛,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他身为监察使唤,大多时候都在外头,很少会在京城长时间的停留。
“王妃不必多礼,这位是逍遥猴。”萧云浅介绍道。
“原来是苏侯爷,民妇失礼了。
”段氏赶紧见礼。
苏锦洛抬了抬手,有些诧异:“王妃怎可自称民妇?王妃身份尊贵,不必行此大礼。”
尽管信阳王不是当今皇上封的,皇上登基之后也并没有去掉信阳王的封号。
为示仁慈,皇上对前朝所有异姓王也都很宽容,段氏还是王妃,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不必如此卑微。
段氏的脸色微微白了白,万千感苦涩涌上心头,轻声说:“苏侯爷见笑了。”
夫君生死不知,就算信阳王的封号还在,也早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早不以王妃自居,在这些皇室中人和达官显贵面前,向来自比普通百姓的。
“王妃别客气了,坐下说话吧。”萧云浅让下人们上茶点,问,“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一说到这个,刚坐下的段氏接着又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民妇已经好多了,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说着就要下跪。
“王妃不必如此!”萧云浅立刻将她扶住,“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对王妃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民妇来说却是救命之恩,民妇没齿不忘,来世结草衔还,必报大恩!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王妃收下。”段氏很不好意思地把几个盒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