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欢龙听了有点汗颜,自己是教师,为了女儿的学业是操碎了心,虽然女儿也很优秀,但为了她的学业也让他伤透了脑筋。可孙德龙有两个女儿,就算女儿争气,但生活费用肯定要支出,就忍不住地问:“那你们那时的生活状态呢?”
孙德龙由衷地说:“大丫头很懂事,小小年纪替我们分担了家庭的责任,不但帮着爷爷奶奶做家务,而且还严厉地改变了小丫头偷懒的坏习性,让我们夫妻俩安心地搞运输挣钱。生活方面当然也不输村上任何一家,为了两个女儿心态不在攀比上失落,村上人家翻建楼房,我们也跟着建造起来,再苦再累也要给女儿长脸面。”
庄欢龙就生一个女儿,他是信奉女儿应该富养,就任由让妻子宠爱。哪想到孙德龙竟对两个女儿穷养,竟养出了两个才女,他想到自己的女儿长成姑娘后就喜欢装扮,就问:“女孩长成姑娘后都喜欢打扮,你的两个女儿有没有这种喜好?”
孙德龙感慨地说:“大丫头真是体贴,读高中了对衣着还不讲究,倒是小丫头喜欢臭美,衣着方面要跟同学攀比,她读书成绩可以了,我也就不跟她过分地计较,只是跟她交换条件,只要保证读书成绩在班级前三,否则没得商量。”
“难道她不会向母亲谋取福利?”庄欢龙笑着问。
孙德龙霸气地说:“这个家我说了算,老婆身上没有钱,家里用的每一分钱我都要知道。”
庄欢龙调侃了:“你就这么霸道?”
孙德龙否认说:“这不是我霸道,挣的每一分钱都用汗水换来的,你不精打细算,这日子怎么过?”
庄欢龙说:“社会不是进入商品经济时代了嘛,班里的同学在挣钱方面都显示了他们的能耐。”
孙德谦逊地说:“可我不会经商,也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庄欢龙没有认同:“你搞运输思想不是较为前卫嘛!”
孙德龙道出了自己当时无奈:“搞运输贷款买船,也是逼上梁山,靠田里的收入生活肯定很艰难,搏一把是觉得我们夫妻俩有吃苦的能耐,其他的就没有把握,用体力挣血汗钱心里也踏实。你跟班里的同学凭着智慧都很有出息,但我不行,也不自卑,我很想得开,人的能力有大小,心里没底的事,不能去打肿面孔称胖子。”
庄欢龙钦佩地说:“但我还是钦佩你,养育了两个优秀的女儿,就这方面的成就,班里的同学都不及你。”
孙德龙笑笑说:“看你这当老师的嘴,会说让人暖心的话,我活这辈子,心里时常在感叹,算是老天爷怜悯我,给了我两个争气的女儿。”
庄欢龙笑着问:“你敬仰老天爷,思想肯定很守旧,大女儿一定住家吧?她是你骄傲的资本。”
孙德龙笑笑说:“这我倒是没讲究,从我堂哥的两个儿子生活状态作比较,我觉得生女儿是福,两个女儿的婚房都他们小夫妻俩购置的。在孙辈的姓氏问题上,大亲家倒是慎重地征求我们的意见,我就摆出姿态说,让小夫妻俩自己决定。”
“那大女儿为你争了脸面吗?”庄欢龙笑着问。
孙德龙脸色尴尬地说:“我总以为大女儿会给我争个脸面,结果这丫头却尊重了传统的血缘关系,让孩子随男方姓,我当时对自己的放权还真有点失落感,可大丫头劝我说,不要在乎子孙的姓氏,要在乎女儿的孝心。大丫头的放弃,让小丫找到了调侃我的口舌,说我宠老大宠得把姓氏宠丢了,并一脸怪腔地问我要不要让她给孙家争个脸?我知道小丫头的心思,把主意打在家产上,与其争个姓氏让姊妹俩闹纠纷,不如全部放弃,也就调侃她,让你去争,我丢不起这张脸。”
庄欢龙赞叹说:“你倒是很有洞察力,未雨绸缪。”
孙德龙很有主见地说:“自己生的女儿能不了解?大丫头心底善良,她争到姓氏,在家产的利益上不会计较。小丫头就比较有心机,从小到大,能争取的决不会放弃,在利益方面,大丫头是一直谦让着。她若跟男方争姓氏,会有足够的理由能争取到,她有了姓氏的资本,就名正言顺地把主意打在家产上,所以在家产的问题上,我决不能让大丫头吃亏。”
“那小女儿的孝心呢?”庄欢龙问。
孙德龙说:“孝心还是没得说的,不过小丫头会耍心眼,她娘让她忽悠得常找不到北,在照料外甥时甘心做奴隶,还倒贴钱。可她忽悠不了我,她的条件比老大差一点,在婚房的房贷上,时常跟我哭穷,让我挡得死死的,倒是大丫头不忍心地借钱给她,这我就管不了了。”
“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你也不用管。那你们的老底怎么处置?”庄欢龙问。
孙德龙说“现在不是动迁了嘛!房产都是我们老两口的,我得捂紧,我们现在虽然在享福,但要活得明白,尤其是我生了两个女儿,不能因事前不计较,而事后让姊妹俩闹出点矛盾,主动权在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享受舒适的晚年。”
庄欢龙不解地问:“你怎么想得那么复杂?”
孙德龙明确说:“生一个自然不需要留这个心眼。你也不是没看到,人家生两个以上的为家产的问题,兄弟姐妹间闹出了许多纠纷,弄得家庭很不和谐。别人的教训,我得借鉴并吸取,明确告诉两丫头,现在不放手,日后公证平分,让我活着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充实感。”
庄欢龙对孙德龙处世不得不钦佩起来,对比班里的同学,孙德龙没有让人注目的成就,实属平凡一类。但他思想很睿智,不但吃苦耐劳地培养了两个优秀的女儿,而且对自己生活观把握得很稳妥,便感慨地说:“人生短暂,生活不易,先苦后甜,你算是真正体验到了,而且把日子活得特别有质量。我们现在都已步入晚年,在避免和不自寻烦恼方面,你把握得绝对OK!”
孙德龙摇摇头说:“把握谈不上,也许是老天爷比较照顾我,让我的生活没有经历曲折和磨难。我也不敢想象要是我生了两个儿子,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况?是不是像我堂哥一样地操碎心?人生吃点苦没什么,关键是吃得值得。也不能认为自己吃了苦,就尽量不让子女吃苦,这样会害了他们。”
“就拿我那小丫头来说,要是让我老婆管教,一定是舍不得地顺着她,那她一定不成器材,建立家庭的生活也肯定不如意,我们老俩口就得为她贴钱而操劳。出现这个局面,大丫头能理解,大女婿能理解吗?你想平衡一下姐妹俩的生活状态,一碗水能端得平吗?子女们的生活不能如意,你能有好的心态享清福?”
庄欢龙赞同地说:“生活是本教课书,你倒是提炼了人生生活的精华。”
孙德龙又摇摇头:“你是老师,善于思考,我可没有想得那么复杂,认命是我的准则。自父母先不让我读书领弟妹,我认命后,此后面对生活我什么都认,首先平定自己的心态,得掂量自身几斤几两,才去认定什么能做,而且必须要做;什么不能做,就坚决不去做。”
庄欢龙对孙德龙的人生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就不再探讨地转换话题说:“六班去年想组织一次同学聚会,但由于种种因素没有组织起来,今年刘国民和李晓林再想组织,对此,你怎么看?”
孙德龙问:“去年是什么因素没组织起来?”
庄欢龙就把这些因素告诉了他。
孙德龙说:“这很正常,你也何必去费神费力。”
“依你怎么处理?”庄欢龙问。
孙德龙回答得很干脆:“顺其自然。”
庄欢龙想不到孙德龙的观点竟跟张伟其一样,不得不问:“那聚会你参不参加?”
孙德龙回答得很干脆:“通知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