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青淮看到那金色小球时便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已经有了灵识的神器!
神器金柝,某任天帝的伴生神器,功效确如传闻那般神奇,甚至更厉害。
如此珍贵之物,青淮以为仇幽不会拿出来的。
在听到传闻时,青淮也把它当作一个谣言了,一个让事情变得合情合理的谣言——他不相信仇幽会为了引人入遗迹而拿出真品。
并且当时放出谣言的是傅柃,他不可能知道有这样一件神器。
谣言一出,他便知道傅柃要动手了,才会带着裴枍离开。
可如今看来,这背后,仇幽还是出了不少力。
“不是我……”仇幽以为青淮生气了,下意识就放软了语气。
“嗯?”
“是它自己要去的,它好像很中意那个裴枍……”
“它自己去的?”青淮看着水镜,陷入了沉思。
不应该啊。
——
人形法器的确按照约定把两人送了出去,恭恭敬敬地候在出口。
那人形法器虽是低头候在一边,但在某一瞬间,木兮看到了,看到了人形法器脸上的笑。
极诡异的笑容。
木兮感觉眼皮跳了一下。
“没事的,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木兮在心里默念着,却还是无法心安。
傅柃也觉出身边人的不对,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只是把人往怀里带了点。
一路无言。
回到魔界后,才惊觉已过了半月,明明在遗迹中感觉一日都尚未过。
傅拎离开前把魔界交由卫承代理,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承也是吃了一惊,见马车停在大殿前后赶忙放下文书迎了上去。
“尊上怎么……”
“出了点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傅柃挥了挥手,示意卫承退下,而后把木兮扶下车,带着人往后殿走。
“做我的魔后吧。”
木兮任傅柃牵着,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乍然听见这么一句,脑子都炸了。
“什……什么?”
傅柃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木兮迷茫的样子,觉得可爱,轻笑了出来,用手指蹭了蹭他光滑的脸蛋:“怎么都傻了?还没回过神?”
木兮脸上泛起红晕,微微发烫。
傅柃的样子太有诱惑力了。
“才……才没有,我只……只是觉得太意……意外了……”
傅柃低笑了两声,笑声醉人。
“所以,你答应吗?”
木兮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满眼深情,一向漆黑而显得无情的眼中,只映着自己的身影,仿佛世间再无其他。
这是他爱了百余年的人啊。
他曾经无数次地妄想过,妄想能得到这个人的爱,妄想陪在这个人身边的是自己。
如今,实现了啊。
眼前变得模糊,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让他羡慕不已的场景。
和那个他嫉妒的人。
他闭了眼,再睁开时,一切过往都融入了泪水,从脸庞滑落,没入尘埃,烟消云散。
都过去了,赢的人是他。
抹去眼角残余的泪,他说:“好,我答应。”
傅柃眼中盈了笑,吻上了木兮的唇。
如此珍重。
他们的身后,黑白色的长廊依旧干净明亮,上等的寒木护浆,精致的字画,无一不显示着长廊的珍贵。
这是整个魔界最明净的地方,是难得一见的亮色。
魔界中人都知,这是魔尊大人精心准备的地方,是用心护着的。
也知道,这个他们只能称作廊下的地方,有一个真正名字——
忆兮廊。
但如今,大概要换个名字了。
傅柃抱起被他吻得有些无力的人,抬步向寝殿走去。
因为,已经不需要“忆”了,他得到了。
“要搬过来吗?”
木兮窝在傅柃怀里,正大口喘气,面色潮红,眼中泪光闪动。
听见这话,刚退下去些的热度又窜上了脸颊,整个人像煮熟了一般。
“我我我……”
傅柃被逗笑了:“好了,开玩笑的,现在不碰你,留着洞房花烛。”
木兮把脸埋了起来。
“哈哈哈哈……”
傅柃确实不会碰他,第一次,还是郑重些的好。
最终还是把人抱回了木兮自己的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替他脱了鞋,解了外袍,散开头发,盖好被子,在额上落下一吻:“好好休息一下。”
木兮用被子盖住了半张脸,暗恨自己不争气,脸还是烧得厉害。
“好……唔!”
心脏像被狠狠刺了一下,却只是一瞬,再没有什么感觉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怎么了?”
傅柃只是看到木兮的神情有些不对,有那么一瞬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便立刻检查了一番。
并没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扯到了头发,你快去处理事务吧,我要睡了。”
然后拿被子蒙住了头。
傅柃盯着看了会儿,敛了神,笑笑说:“那你好好休息吧。”
傅柃转身离去,关上了门。
确切傅柃真的离开后,木兮把头露了出来,一手按着左胸,微微皱了眉。
傅柃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便敛了笑容,对着暗处说了一句:“去把咫厄给我找来。”
他知道了银在那。
吩咐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在四处布下结界,傅柃走到书案前,在侧边敲了两下,案上便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是一个小型阵法,注入灵力后,不远处的地面便升了起来。
是一个密室。
傅柃走下台阶,沿路烛光亮起,照得傅柃的脸更显阴鸷。
过道的尽头,是一间……刑室。
对面对的墙上嵌着一副镣铐,下方是一个半人深的池子,池中水呈诡异的黑色,池中有一比水略高的圆台,各种刑具分布在四周,极为骇人。
但各种刑具都是新的,看得出并未使用过。
但它们马上就要迎来第一个客人了。
傅柃打开自己的空间,把已经“死去”的裴枍放了出来。
裴枍此时已经痛得昏迷了。
整整半月,已经半月没有提供鲜血了。
第一个七天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觉出痛,可一旦出了遗迹,积了半月的遗迹便一齐涌上。
偏偏傅柃拿走了净道。
裴枍脸色苍白,眉心紧皱,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冷汗浸透了衣服,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傅柃把净道拿在手上把玩,坐在椅子上,戏谑地看着:“听说你是靠这个吊命的?这交易可不划算啊。”
欣赏了一会儿,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把净道扔到裴枍身上,看到了净道吸取血液的全过程。
又是一场好戏。
待净道停下,傅柃又把它收了起来,拿出灵丹给裴枍服下。
半刻后,裴枍低低呻 吟了两声,终于从痛苦中脱离出来,咳嗽都显出无力。
“可终于醒了啊,裴仙师,本尊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