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带着方祺出了席城,见周围没有谁的人马盯着,为避人耳目,免得惹祸,打算带着方祺一起找家客栈落宿。
走了一段路,方祺忽然醒了,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周围堆着都是大南瓜,赶车的是一位姑娘,他大声问道:“你是谁?”
小雪转头瞅了他一眼,温声道,“雪狼!”
方祺嗤了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你以为说雪狼本皇子就信?就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又累又困?”
小雪顿了片刻,才道,“六皇子,您若是还困,就先忍一忍。这车里装的全是大南瓜,可没地方让六皇子您睡觉。”
“你到底是谁?为何带我来这荒郊野外的破地方?”方祺警惕地看向四周,到处一片黑沉沉。冷风刺骨,路边的残枝败叶被风刮起,纷纷扬扬卷上墨云翻涌的天空。
方祺的心情比那黑沉沉的天更加压抑,不给小雪解释的机会,他来到车前将小雪一把擒住,用随身带的匕首抵着她纤细的脖子。
小雪无语,若是别人这样待她,她肯定给他个了结,偏这个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六皇子!她是拿这人没辙的,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小雪只得反手一扣,缴了方祺的匕首,再点了他的睡穴,“你还是睡觉比较可爱一点!”
方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车里,脑袋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样子十分滑稽。
小雪见了忍不住扑哧笑了,继续赶着车。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一沉,“快要下雨了,得找个地方避雨!”
走了近两百里,来到另一座小城。这座小城比席城可冷清多了,街上行人没几个,路灯发出昏黄光晕,孤独地立在茫茫夜色中。
乌云越积越厚,狂风呼啸而过,发出令人不安的咆哮。
小雪将马车停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客栈门外,脸色微松。
一个扎着蓝底碎花头巾的中年妇女从客栈里面走出来,热情地问,“姑娘,是要住宿吗?请问几位?”
小雪客气回道,“阿姐,我们共两位,请帮我们整理两间雅房。”
一听到“雅房“,中年妇女的眼光一亮,“好!随我来。”说着礼貌地为小雪引路。
小雪将马车停好,轻轻解了方祺的穴位,“六皇子,醒醒,我们到客栈了。”
方祺睁开眼睛,四下打量又窄又破旧的客栈,“我们就住这?”
“是的!”小雪点头。
方祺有些生气,“这破地方怎么住?我现在就想回皇宫,父皇见不到我肯定很着急。”
小雪淡淡道,“我已经飞鸽传书报平安,皇上现在应该收到。天马上要下大雨,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住一晚再走!”
方祺半信半疑,一双眼睛直瞪着小雪。为什么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却能轻易解除他刚才对她的威胁?难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隐了实力?难道她真的是雪狼?
雪狼在月邦国是极隐密的组织,是黑夜里的幽灵,江湖人称之为“鬼见愁”。
至于雪狼组织到底有多少人,他们长什么样,无人知道!而后来竟不知什么原因,雪狼狼主竟带着全部成员投靠了当今皇上。
小雪和方祺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客栈不大,里面很干净。中年妇女将小雪、方祺二人领到最里面的两间雅房。
小雪看了看屋里的布置,满意道,“阿姐,麻烦您给我们简单弄几个菜,能填肚子就行。”
“再温一壶上好的酒。”方祺补充道。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中年妇女退下。
方祺喊道,“我还要一桶热水沐浴!”
“好,都给您准备!”中年妇女转过身来笑着回了一句。
小雪先送方祺进屋,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她宁可住同一间屋,二十四小时守在方祺身边,她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这时候,外面大雨倾盆,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疯狂地砸向屋顶的瓦片,顺着屋檐滴落,垂成一条条线。一阵狂风刮过,那些雨线又被打碎如乱玉飞花般斜飞。
门窗在风雨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瑟瑟发抖。
小雪神色微凝,抬头望向窗外,外面除了夜色沉沉、暴雨如柱外,并无什么异常,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屋内简简单单,一床一柜,虽是有些年月,但收拾得挺干净的。
小雪走到窗边,关上窗,当她回过身时,脸色大变,瞳孔剧烈收缩,满是震惊:他何时进来的,自己竟没有半分察觉!顿时,小雪心里的危机感激增。
方祺的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和镖局总镖头杨信,他的血饮刀横在方祺的脖子上。方祺吓得脸色青白,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半分。
小雪以极快的速度腾空跃起,同时抽出长鞭,将杨信手中的大刀紧紧缠绕住。
杨信手中大刀一斜,另一掌自上而下朝小雪直劈过去,大有一掌独劈泰山之势。
小雪侧身闪过,趁势抓过方祺,猛地将他推到门口,“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杨信打出一枚暗器,方祺“啊”的一声,眼前一黑,后背疼痛难忍,止不住地渗出鲜血。他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扶住门框,不让自己倒下。
杨信的一双眼睛盯着方祺,像野兽盯着猎物一般,手中的血饮刀闪着凛凛杀意,直砍向方祺的头,“你本来就该死!”
小雪连发三鞭,直抽向杨信,不给他可乘之机。杨信不得已抽身退回,举刀挡鞭。一刀一鞭,打得难分难解。
杨信内息上涌,气力悠长,左腿朝小雪横扫过去。小雪退开几步,手中长鞭不停地锁拿杨信手中大刀,杨信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这激起了杨信的怒意,他举刀向小雪狠劈过来,同时射出十枚暗器,誓要取了小雪和方祺性命。
小雪为护方祺,挡在他身前,自己的右手和小腹各中了一枚暗器,手中长鞭脱落。
千钧一发之际,杨信刚要劈下的刀却停在半空中,他的全身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定住。脑袋是清醒的,可手脚却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动弹不了。
小雪一喜,朝杨信身后看去,“四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