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明天能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城。”冷月儿吃着包子,感觉红线索动了一下,她一伸胳膊,红线索哧溜溜缠绕着胳膊,上了肩膀,冷月儿奇怪,之前只能红线索感应酒盅儿身上的红绒球,今天怎么会被反感应,以酒盅儿刚刚踏入修行者的行列资质,他做不到啊!
柳耘笙纳闷红线索哧溜溜的缠绕,他聚了神,确认周围没有修行者气息。
柳耘笙认为冷月儿自娱自乐。
“怎么了?”莫言问,他发现冷月儿在用魂力感应什么,他并不知道红绒球在酒盅儿那儿,更不会她俩在用特殊的方式沟通。
“我想试试项可的血,我想知道到底哪里神奇。”冷月儿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和酒盅儿的秘密,现在红线索再感应红绒球,酒盅儿一定感觉到了。
“你没发现那个寒潭之眼阴寒无比,你也闻到淤泥的臭味了吧!”莫言撕下一块猪头肉递给冷月儿,冷月儿冲他摆手,表示吃饭时候不要提那个,影响吃饭。
莫言微笑了一下:“他属于极阴,阴阳相克,项可的血一定是罕见至阳至纯的,还有,项可有百越血统,他们之间也有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
冷月儿举着咬了一口的包子,想得入了神:“你说它为什么明确针对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当然是你查安记失镖,这一定是劫镖的神秘人干的。”柳耘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忽然他也停住,大瞪两眼看着冷月儿。
冷月儿淡淡一笑,明眸一眨又重提:“你也在破安记失镖案啊?”
柳耘笙刚才也想到了这点,他慢慢回想,寒潭之眼确实目的性极强,就是针对冷月儿。
莫言举在嘴边的酒囊也停了下。
“而且,我不知道安记失镖之前,不认识酒盅儿之前,还在卧澜山的时候,就有人算计过我,一次是无果湖下了诛心粉之毒,诛心粉之毒遇酒毒发,我侥幸逃过。”
莫言始终郁闷这件事,心里恨极,他的眼角抽了一下,满脸阴翳密布。
冷月儿看了一眼莫言,轻描淡写诛心粉之毒,接着说:“第二次是有魂符师驱策魂系红枫叶二上卧澜山思无涯,那次被你闪电蛟给穿了。”
“接着你出卧澜山,酒盅儿误闯卧澜山榕树谷,然后二姐安可心来接我回广安城。”冷月儿扁了一下嘴巴:“接着安记失镖,都在一个时间点上,这件事有人早有预谋,我甚至感觉安记接镖和暗算我都在同一时间点上。”
冷月儿寥寥数语就串联起了前因后果,莫言感觉自己被挑衅了,他始终觉得卧澜山思无涯是他的地盘。
“你们安家有没有早年得罪过高人?”柳耘笙只挠头,怪不得冷月儿打听过黄枫叶,原来早有线索。
冷月儿摇头:“如果想报复毁灭安家,为什么会牵连珍宝坊,还牵连中靖朝两大势力,不管西沙王还是陶太师,都不是普通人敢得罪的。”
这样逻辑下去,三个人都有些细思极恐。
“我已经让莫家在各地的连锁联络点追查关于魂符师红枫叶的所有线索。”莫言锋利的眼神穿过关帝庙瓦檐:“还有中靖的炼药师。”
“查查京城项家,”冷月儿觉得项可虽然被左秦掳走,现在也有可能远去百越,但是项家与百越一定还有关联。
“项家?”莫言摇头:“我虽然对家里生意不管不问,但是也从来没听说过,况且跟莫家抢宫里生意,大哥应该提及,我好像听大哥说过,宫里的药材采买莫家一直都是基本垄断的。”
那就是项可撒谎了,但是他不管奔波辛苦采药是真的,着急送进京城救家人也是真的。
“这个臭小子一定撒谎了,可惜被左秦掳走了,现在说不定在南下的路上。”柳耘笙更加后悔没有看住项可。
“他心系京城救人,难保不会拼命脱逃。”冷月儿有一种预感,整个事件正如一面大网撒开:“柳神捕,还得麻烦你的人留意,你也看得出,这个项可倔得很,他动不动以死威逼他姨母,你说他怎么可能乖乖回陌生的百越。”
柳耘笙重重点头:“这小子确实有股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劲儿,而且我觉得这小子不是他表现的那么简单,他好像知道的更多,很奇怪,他又拼命救你,又对你撒谎,很是前后矛盾。”
莫言有点不爽,一个人拼命对一个人好,除了家人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冷月儿跟项可萍水相逢,没有交情可言,这家伙又偷偷摸摸跟着冷月儿到客栈,还有什么,不就是因为喜欢,可能也是一见钟情,念此莫言一心眼子火,脸色呱嗒撂了。
冷月儿装作看不见。
柳耘笙看脸色知道莫言吃醋了,他暗暗解气。
三个人吃完聊完,柳耘笙这回快马加鞭了,他快莫言也快。
冷月儿上马车就没说话,从小瓷瓶里用手指抿了一点血,然后印在自己的眉心,引魂力消融,项可血在冷月儿眉心不为所动,任冷月儿催发魂力融合都不行。
就在冷月儿眉心像一颗朱砂痣一样,既没有燃烧,也没有觉识。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寒潭之眼才会激发血焰。
冷月儿自知项可血太过珍贵,难得酒盅儿和项可事先准备了这么点,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寒潭之眼受伤不假,但是不是致命伤,大修行者魂力修复并不难。
寒潭之眼的致命威胁是当务之急,冷月儿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性格,她必须在寒潭之眼修复再次出现之前有不被动的举措和力量。
怎样利用好项可血才是关键!
冷月儿想把项可血融进自己魂力,那样敌对寒潭之眼不就更直接,自己魂力血焰融合激发会对寒潭之眼造成更大的杀伤力。
冷月儿也是受对战寒潭之眼的时候,项可血太少,根本不能肆意挥洒血焰制敌,又不敢浪费,才突发奇想把项可血涂在七彩凤凰凤喙上由本命兽魂力助力冲击,没想到有显著成效。
现在冷月儿细细琢磨总结经验,七彩凤凰凤喙上血焰燃烧很快,两轮边沿冲击就完事了,冷月儿都不敢让本命兽七彩凤凰凤喙直接击穿寒潭之眼的深渊,唯恐血焰不能支撑本命兽完成击穿,一头扎进去半途血焰消耗殆尽那就毁了。
怎样让项可血融入魂力,让自己魂力催发血焰到整个本命兽七彩凤凰上,不光是凤喙,那样不但难于被消耗,想必血焰威力会放大无数倍,彻底摧毁寒潭之眼也有可能。
冷月儿想的简单魂力消融吸收项可血,为她魂力本命兽持续不断所用。
冷月儿又催动魂力引项可血融入,但是不行,项可血慢慢凝固干巴巴的了,冷月儿沮丧的收了魂力。
冷月儿不甘心,又弄了一滴滴于眉心,这次还是和刚才一样,怎样也不能消融引进,冷月儿不能浪费项可血了,冷月儿只得先放一放实验,咬唇托腮陷入苦思冥想。
冷月儿车厢里的魂力调动莫言早感觉到了,他知道就冷月儿的性格一定在想办法把项可血利用最大化。
好一阵魂力翻涌之后,冷月儿忽然安静了,莫言很纳闷,他拢了马缰绳慢下来,然后扭身挑帘一看,映入眼帘是冷月儿咬唇托腮闭眼苦思冥想的样子,眉心干巴巴着深红色的朱砂痣,莫言明白了。
莫言如果细心,他就会发现冷月儿永远都不是千篇一律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你发现她的不同面,现在的她,不孤冷不淡漠不厌世,她现在有着执着的天真,她有她的一股劲儿,莫言忽然想起了莫念身上的那股劲儿,你能说这两人的师徒缘分是不是身上有相同的那股劲儿。
莫念顽劣叛逆,莫言从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唯命是从,除了冷月儿,缘分这东西真是神奇。
难道不是父债子还吗?
莫言看着想着不觉出了神,心里叹息,如果莫念不是莫语过继给大哥的儿子,而是大哥莫南的亲儿子,莫言一定会很高兴她们有师徒之缘。
但是莫念不行!
冷月儿一睁眼,莫言就直愣愣看着自己出神了,冷月儿也打了个愣神,嗔怪的甩了一下眼睫毛,昨夜被泪水洗过的明眸清亮亮的好看。
“不能急!”莫言安抚冷月儿情绪,其实莫言心里急。
“谁知道那个玩意儿什么时候忽然又来一下子。”冷月儿攥着小瓷瓶左看右看,唉了一声:“又不敢浪费,就这么点。”
“下回逮着这小子我给你灌一酒囊。”莫言难得玩笑一回,他往后挪一下屁股,回手勾了冷月儿脖子,亲了一下冷月儿眼睛。
“项可必定有苦衷的,如果有缘遇见,你不要凶巴巴的,我看项可怕你呢!”冷月儿歪头又想项可的一些细节。
莫言心里不得劲儿一下,眼神都酸了:“什么有缘?你还想跟他有缘?”
冷月儿拿脚蹬了一下莫言,眉头和嘴巴撅的老高:“你咋这样,他才多大!我是说你要是跟他有缘遇见。”
莫言哼哼:“你少装傻,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冷月儿故意咧嘴蹙眉:“我没觉得。”
“总之你不能喜欢他!”莫言又来勾冷月儿脖子,冷月儿闪了:“好,你答应总之你不能伤害他!”
莫言想了想:“好!”
“还有,”莫言停顿话头,眼光躲闪一下:“以后不准再收徒弟,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资格收徒弟。”
冷月儿心里刺了一下,被摸了逆鳞般逆反心理一下子起来了:“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我这样管过你吗?”
“你也可以这样管我!”莫言认真的说:“你还可以管的更宽,吃喝拉撒衣食住行。”
冷月儿甩了一下眼睫毛彻底无语了。
哎!
前面柳耘笙忽然大声哎了一声,马嘶一半就没有了动静。
莫言感觉不对回头拉缰绳,马被勒的奋起前腿扬鬃嘶鸣着急停下来,也就是刚才慢速一点与柳耘笙马车拉开了有十余丈的距离,要不然现在追尾了。
柳耘笙的马车硬生生急停,一片血雾喷过来,整个马车诡异的戳下去,在路上划出深沟停下来,血呼啦马头砸在马车顶,马车顶也跟着齐刷刷掀下来直直往后面砸过来。
太快了!
莫言的闪电蛟呼啸击碎了前面的马车顶,冷月儿紧跟的红线索抽离了血呼啦的马头。
莫言箭一样跟随闪电蛟将一根透明的跟头发丝差不多的蚕丝索给挑起来。
“柳耘笙!”冷月儿顾不得称呼柳耘笙的官名了,起身收了红线索就看向前面。
柳耘笙幸亏反应快低头快,要不然脑袋就跟马头一样搬家了,就是快,头皮发麻了,一摸,发髻削掉了,狗啃一样的乱发在风中凌乱,那又惊又怒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这是被强行野蛮理发啊!
怒发冲冠一样的柳耘笙人咕噜下马车,金刚双彪也出袖了,半空一排排连根拔起的老树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砸下来,柳耘笙没有退,他要退,莫言和冷月儿便会首当其冲,金刚双彪膨胀的跟大象一般承重半空。
力量型的柳耘笙打了头阵,莫言的闪电蛟发挥他的快速优势,沿着金刚双彪的外围闪电迂回,一轮一轮魂力外扩,粉碎机一样,数十棵老树下雪一样木屑飞扬。
现场没有一丝修行者气息,没有魂力本命兽迹象。
就像老天爷突然下了一阵子想砸死他们的树雨。
好一阵子木屑消散,现一片狼藉,柳耘笙马车彻底报废了,血迹被木屑掩盖,金刚双彪扫清了破马车障碍,三人放眼望去,前面一里地都没有行人和异常,路边也没有老树连根拔起的迹象。
数十棵老树是被远程空降来的,而且看枝叶新鲜成度,是先拔先砸过来的。
柳耘笙就在大路中央披头撒发站着,狼狈但是铿锵。
柳耘笙这个气啊!
莫言不做声递过手,柳耘笙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莫言手指捏着一段头发丝差不多细的蚕丝索,马头和马车顶就是这个细丝瞬间切割的。
“我们中靖朝有这么厉害的魂符师吗?”柳耘笙生气之余真是有点后怕胆寒,竟然忘了自己差点地中海的形象。
“有,你见过有人用红枫叶远程控制修行者的吗?”冷月儿挥手扇着空气,空气里弥漫着湿木屑的味道,有点呛嗓子。
事发突然,三个人光看见老树横生,都没看清什么树,不像北方的树,北方的树没有这么盘根错节的茂盛伞盖,冷月儿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