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反应极快,在听见古意声音的一瞬间,就迅速翻身下马,拔剑上前。
打人的乞丐们见势不妙,和上一世一样一溜烟地跑了。
绣鞋踏在实地上,古意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小乞丐。
嗯?嗯?嗯?
两个?!
其中一个双手紧紧攥着半个馒头,脏污的乱发半掩着面孔,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另一个的脸被打得青青紫紫,不辨面容,衣衫虽然脏污,却能看出是极好的布料。
又来了!
又是变数!
之前少了一个献芳,现在多了一个乞儿。
古意想问清他的身份,却见他突然跪下,求道:“小姐,请你帮帮我!”
咦?好熟悉的嗓音!
她心中微惊,低身仔细打量他,迟疑道:“……洛羽白?”
洛羽白面露讶异:“你是?”
阿兄离开后,她便在马车里戴上了面纱。
更何况五年未见,她的眉眼也长开了一些,洛羽白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她提醒他道:“胭脂盒。”
“胭脂盒?”洛羽白怔了一下,倏然反应过来:“你是孟若?”
准确来说是江清若。
但她现在不打算多说什么。
她不想在另一个人面前暴露身份。
古意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恒京?”
洛羽白急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我陪翘翘出门游玩,翘翘拉着我往人群里跑,护卫们都跟散了,给了人贩子可乘之机。”
“人贩子把我们俩绑了起来,塞进运往恒京的马车,途经一座山,山匪劫道,我带着翘翘趁乱逃走了。”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翘翘的腿又受伤了,我背着她找路,想去当地的官府寻求帮助,但我饿了太久,体力不支,走了一段时间就昏倒在地,醒来时发现翘翘不见了!”
“我在附近找了很久,根本找不到她!我只能凭感觉找路,渴了喝雪水,饿了吃草根野果,走了几天,误打误撞进了恒京,想找官府帮忙,却被打了出来。”
洛羽白将经过交代清楚,请求道:“我想传信给干爹,你能帮我吗?”
“我当然能帮你,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古意心里知道洛羽白想传信给洛老爷的用意。
他让洛家派人寻洛翘,但洛家只是端阳县的地头蛇,恒京可不是花钱就能办成事的地方,还要有关系。
“闻朝,你带洛公子去官府,说明来意,若有人怠慢,便报上阿爹的名号。”
名唤“闻朝”的护卫出列,扶着洛羽白上马,道了一声“得罪”,便也翻身上了同一匹马,坐在他身后,握紧缰绳。
洛羽白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环住,感觉很不习惯。
在洛家锦衣玉食多年,出行自然有家仆为他打点,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与人共骑一乘的情况。
洛羽白面上赧然,所幸自己的脸已经被那几个乞丐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应当看不出来。[1]
闻朝掉转马头,一夹马腹。黑马载着他们跑了起来。
骑了一段距离,闻朝突然勒马,马蹄渐渐停住。
经历了被拐被揍被辱骂的苦难,洛羽白已是惊弓之鸟。他吓得脸都白了,显得伤口更加青紫恐怖。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你想干什么?”
身后那人收回一只手,在他们俩之间的缝隙里摸索,时不时地碰到他的后背。
洛羽白更害怕了,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握着一个用红布塞子的小瓷瓶。
“治外伤。”
洛羽白接过小瓷瓶,结结巴巴地说:“多、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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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赧然(nǎn rán):形容难为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