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空。
刘鼎在太庙行刺，消息迅速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
刘丕这个傀儡小皇帝。
先是当街遇刺，现在又遭遇皇室宗亲内讧。
小道消息随之出现。
有人说刘鼎早就意图谋反，暗中勾结大批太监宫女。
太后早已隐忍多时。
以刘丕的名义遣散太监宫女，颁布自离皇宫懿旨。
都是看在同宗的份上，想借机敲打刘鉴。
结果刘鉴丝毫没有收敛。
更有甚者，传言刘鉴与皇太嫔方紫有私情。
梁昊身为亚父，又是大将军。
虽然抱恙，依旧不忘尽忠。
更多被遣散的太监宫女下狱，妃嫔媵嫱也悉数遭到囚禁。
他早就想对付皇室宗亲。
得此良机，必然卖力。
菜市口血流成河。
少数明确无辜者，一律押往先帝陵寝守墓。
皇宫内院反倒异常平静。
自离皇宫者虽然增多，却并不妨碍各项运转。
刘丕逐渐摘掉残暴恶名。
梁太后颁发新懿旨。
以皇帝不喜为名，将大量无人居住的宫殿清空。
然后堵住所有通道，严禁任何人出入。
地方小了，事就少了。
原本需要大量人手的净房，从此只出不进。
刘丕坐在御花园。
刚冲泡好的秋菊茶，氤氲正在不停缭绕。
赵公公在旁边伺候着。
“朕何时回葫芦谷？”
“太后告知梁大将军，让陛下多待几日，等叛贼除尽再起驾。”
“皇城现在怎么样了？”
“市井百姓都在看热闹，文臣武将纷纷痛斥刘鉴等奸逆。”
“皇七爷呢？”
“他只身返回岭西府，想必很快便会传回皇室宗亲的处置消息。”
刘丕道：“朕想出宫。”
赵公公被吓了一跳。
“陛下不可啊，宫外……”
“皇城的路，朕很熟。”
刘丕每次进宫，总会感觉周身不舒服。
前世曾有学者研究。
皇宫会使用大量朱砂，里面含有铅与汞。
长期待在宫中，会导致夫勇丧失，血脉不兴。
抛开这一层心里作用。
皇宫依旧有不少密探，行事极为不便。
赵公公依旧劝谏。
“皇宫不同于葫芦谷，还望陛下耐心多等几日。”
刘丕无奈地叹息一声。
皇宫四处，均有大量宫中侍卫镇守巡逻。
苟希自己可以出入如常。
倘若带上刘丕，很容易被人察觉踪迹。
“赵公公，宫里有密道吗？”
“以前是有不少，不过都被梁大将军派人彻堵死了。”
“朕想挖一条。”
“皇宫地基坚实，至少需要三五年才挖通。”
刘丕不禁烦躁。
这种置身牢笼的感觉，会让他心智紊乱。
唯有马不停蹄，热血方能继续沸腾。
“朕只好再胡闹一回了。”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便传来梁太后的声音。
“皇儿打算如何胡闹？”
刘丕起身，熟练行礼。
“母后，朕想看相扑。”
“宫中这些太监宫女，全都手无缚鸡之力。让他们相扑，毫无看头。”
“那就挑选宫中侍卫比试，由赵公公代我们坐庄，先搜刮一笔钱财。”
一听到搜刮钱财，梁太后瞬间来了兴致。
林嬷嬷领命前去安排。
两刻钟后，御花园小广场。
十六名侍卫一字排开。
太监宫女闻讯赶来，很快围满整个小广场。
赵公公熟练地拿出纸笔，在侍卫后背贴上号码。
林嬷嬷敲响铜锣。
“陛下独子兼祧，太后决定与民同乐，大家今日可以尽情下注。”
太监宫女大多好赌。
尤其是久居皇宫内院者，有钱也没地方花。
赵公公与林嬷嬷坐庄。
相扑比赛采用五局三胜淘汰制，比分有六种。
赛前统计，设定赔率。
在这个过程中，会拿出一成作为手续费。
十五场比赛下来，收入相当可观。
这种稳钻不赔的抽成模式，很快吸引梁太后的注意。
她一手创立的花红帮，属于亲自下场。
爆仓情况时有发生，最终只能用残忍手段止损。
刘丕小声提醒。
“母后，未来的蹴鞠花红票，也将如此运作。”
梁太后接连点头。
“皇儿尽管放开手去办。”
“多谢母后！”
言谈间，第一次相扑比赛即将开始。
赵公公结束统计时，账面上已经超过一百多两银子。
随着林嬷嬷敲响开赛铜锣，气氛很快被点燃。
一开始，个头较大的侍卫占据上风。
随着对手不停变换位置，攻守之势很快转换。
最终结局出人意料。
个头较大的侍卫连败三局，最终无奈离场。
猜中者只有两名小太监。
下注二两，获赔一百多两。
小广场瞬间火热。
刘丕将目光放到赛场。
梁昊庶长子梁恨的确是个良将，由他统帅的禁军侍卫，战斗力十分彪悍。
即便只是相扑比赛，侍卫们也会下狠手。
直到四强诞生。
赵公公积攒下来的手续费，已经达到一千两银子。
不少太监宫女掏空钱袋。
注额却越来越高，甚至有人以自离皇宫的五十两赏银下注。
半决赛开启，又陆续爆冷。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心如死灰。
梁太后亲眼目睹百态。
“世人明知此乃深渊之路，为何还会争先恐后参与？”
刘丕笑道：“他们全都幻想一夜暴富，却不知久赌必输。”
“蹴鞠花红票会不会让许多人倾家荡产？”
“不会！”
“陛下打算如何防范？”
“很简单，普通百姓限小额，门阀贵胄不限额。”
“倘若有百姓借他人名义，一样会身陷囹圄。”
“那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人皆有贪婪之心，唯有自知之明方能遏制。
即便没有蹴鞠花红票，皇城也有各式各样的档口。
轻声细语间，总决赛落幕。
半数太监宫女输光了积蓄，四十多人申请自离皇宫，换取赏银还债。
清空太监宫女进入尾声。
赵公公一番点算。
最终盈余五千两银子。
刘丕将钱全都送给梁太后，自己则趁乱离开。
领着赵公公来到冷宫。
封堵无人宫殿时，刘丕刻意将冷宫排除在外。
百里鲲的伤口已经结痂。
苟希拿出一张潦草的地形图，摊在几案。
“属下已探完皇宫内院，总算找到最容易进出的路线。”
皇宫西区，无人宫殿群。
下水道穿过宫墙的位置，有一个检查站。
以前由太监驻守，现在只是用铁栅栏锁死。
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开。
宫中侍卫偶尔巡逻经过，大多只是匆匆一瞥。
刘丕心喜：“朕要在冷宫建立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