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帮这些人,全都是心狠手辣的泼皮恶霸。
虽然不能攻城掠地,却可以随时搅乱朝野。
如此一来,便有了谈判权。
梁太后与梁昊之间,必定有某种约定。
苟希听完后,满脑子疑惑。
“你们,她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财干嘛?”
刘丕笑道:“就因为她无儿无女,所以才拼命赚钱。”
“这是什么道理?”
“除了赚钱,她还能做什么?”
“也对,就像武痴一样。”
“你是武痴吗?”
苟希摇头:“除了剑术,我还有一个理想。”
刘丕朝钱掌柜笑了笑。
钱掌柜啐道:“不许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他的理想。”
“你说是就是吧。”
“……”
钱掌柜彻底无语了。
苟希红着脸,王虎走了神。
刘丕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当务之急,是对万恶的花红帮下手。”
钱掌柜道:“请说出你的阴谋诡计。”
刘丕敲了敲票据。
“方法有点老套,朕打算称其为薅羊毛行动。”
“制作假票据?”
“没错,图案不难印制,调制深蓝墨水也不成问题。”
钱掌柜很快意识到问题。
“花红帮的人又不是傻子,一旦发现你兑大钱,必定会追究。”
刘丕道:“所以朕打算化整为零,将票据面额控制在三四钱银子左右。”
“人从哪里来?”
“你这里啊!”
“我哪有这么多人?”
“朕只要三成收益,剩下的由你自行分配。”
“那就没问题了。”
薅羊毛,要的就是人多。
葫芦谷提供深蓝墨水,钱掌柜负责印制。
以未来五天为节点,同时印制三十六种动物的票据。
每个时段一版,一天五版。
无论开出的花红是什么,都能够找到相应的票据去兑钱。
每套票据可以兑换十两银子左右。
售价却只要五两银子。
刘丕只拿二两银子。
剩下三两银子,由钱掌柜分配给卖票的人。
为避免打草惊蛇,每天只印制二百套。
同时要求参与者先买真票,再换成假票兑钱。
做到万无一失。
钱掌柜的手指凌空盘算。
“满打满算,五天时间,你就只挣了二千两银子。”
刘丕笑而不语。
钱掌柜很快明白。
这只是一道开胃菜。
薅羊毛计划的后续,刘丕没有提前透露。
第二天,万里无云。
苟希连夜带回深蓝墨水,钱掌柜也安排人赶制出印章。
第一批票据,由钱掌柜的亲信去试水。
结果出奇的顺利。
很快,一个小型的薅羊毛网络瞬间成型。
刘丕继续在皇城闲逛。
没走几步,就见到一个屠夫满脸春风。
“哈哈,总算回本了。”
“你买中了三钱半银子?”
“那可不,这次我可是连家底掏干净了。”
“赚了多少?”
“没多少,也就几两银子。”
“我也想试试。”
“嘘,这里面有窍门的。”
……
以花红帮的规模,每天二千两的收益波动,根本不会引起重视。
一切都交给钱掌柜运作。
刘丕无事一身轻。
这一次,他没有去西市。
东市大街,嫡三子梁慕的梁氏商号一派繁荣。
自从年号变更,新的燧石票加入多种防伪标识。
仿造成本直线上升。
风险与收益不成比例,刘丕彻底断了从中坑钱的念头。
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大蕤国燧石市场,真正形成新格局。
梁氏商号一家独大,燧石市场吃点边角料。
燧石价格维持在三两银子以内,比较之前的五两银子。
相当于当了个对折。
大蕤国百姓自然能受益。
除此之外,嫡三子梁慕与嫡长子梁嫉的矛盾也日渐加深。
传闻,两人的心腹已经开始你来我往。
开在岭东府的梁氏商号。
库房多次遭受夜袭,丢失了不少燧石与钱财。
岭东府每次都是派人过去,简单走个过场。
嫡三子梁慕蒙受损失,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不停优化库房。
钱掌柜的人,借机做了不少无本生意。
劫恶富,济善贫!
得益于这些收入,钱掌柜暗中救济的乞丐流民,数量正在增加。
以此为基础,严格筛选出品行良善的人。
陆续送往葫芦谷。
截止目前,葫芦谷人口已经突破一千二百。
这才是刘丕最大的收益。
午时,三人在东市挑了一家普通食肆。
食肆不远处。
正是花红帮的院子。
不断有人满心期待地冲进来,陆续有人满脸痛苦地挪出来。
三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透过窗户缝隙,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附近无人,王虎压低声音。
“小少爷,属下实在想不通,你为何选择对他们下手。”
苟希也道:“属下觉得,小少爷想赚钱,必定会有更好更快的路子。”
刘丕端起茶杯,思绪万千。
“想必你们也知道,多少人因为他们,导致家破人亡。”
王虎道:“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他们贪婪所致。”
刘丕忍不住叹息起来。
“人皆贪婪!花红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市井百姓丧失了底线。”
“所以,他们罪大恶极!”
“我曾有一位至交好友,事业有成,儿女双全,就因为受人蛊惑,沉迷于蹴鞠花红,最终导致家破人亡。”
苟希的思维有些跳脱。
“蹴鞠也能玩花红?”
“当然,万物皆可花红,就连简单喝酒猜拳,也是花红。”
“行走江湖,也是花红?”
“当然!刀剑无眼,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输呢?”
“属下应该可以。”
“倘若对方人多,轮番上阵,你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
“就算你活下来了,总有年老体衰的一天吧?”
“属下明白了!”
王虎听得入神:“俺也一样!”
刘丕拍了拍额头。
“以后不许再说俺也一样,没有为什么,知道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诺!”
酒足饭饱,喝茶休憩。
窗外,不断有薅羊毛成功的人路过。
偶尔会传出一阵小动静。
刘丕百无聊赖地看着,目光落到一家不起眼的银铺上。
银铺的名字很直白。
白老五银铺。
铺面虽然并不大,进出的人却有不少。
“你们去那家银铺?”
王虎道:“属下去过。白老五在附近这一带小有名气,以火耗低分量足著称。”
刘丕眯着眼。
“那他的买卖一定不赚钱,朕要去见见他。”